當晚,待蘇宇文回府後,蘇玉卿親自做了羹湯去拜見蘇宇文。畢竟是父女,一番話後,原本隱在心底的介蒂便煙消雲散了。
只是直到蘇玉卿離開,蘇宇文才卸下親切柔和的笑容,獨自躲在書房裡垂淚。
他行僵就木的坐在太師椅中,呆呆地想着,若是女兒真能與古闐太子恩愛一生,他這個做父親的也甚感安慰,爲何老天如此弄人?既然離開了古闐,哪怕終其一生不回來也是可以的,哪怕從此平庸一生也是可以的,爲何偏偏要回來?爲何偏偏參與這些事?
他的女兒已經夠苦夠累了,爲何還要奪走她的夫君?他強留下她的後果,怕是最後連父女都做不成了!
看着眼前那碗羹湯,他心中仿若百爪撓心,他甚至不敢想象,當女兒知道真相之時,會如何的怪他。
蘇玉卿並不知曉這些,她還在爲明日的壽誕做準備。
“小姐,這件桃紅的可好?很襯您的膚色呢。”夏蘿拿着一件桃紅色的衫子問着。
“小姐如今已是古闐太子妃,這個顏色更適合做姑娘穿,若小姐穿這個去,怕是連帶着古闐太子都會被人笑了去。”秋菱含笑說着。
月璃自是有心事,所以情緒不是很高,但依然敏感的發現了蘇玉卿的不對勁。
“小姐怎麼了?”月璃悄悄走到蘇玉卿身邊,看着她默默的斜靠在貴妃椅上發呆,便輕聲問道。
秋菱和夏蘿還在打鬧着說笑,並未發現蘇玉卿和月璃的對話。
蘇玉卿擡眸看着月璃,清冷的鳳眸裡倒映出燭火的光芒,令本就水波流轉的眸子更添了幾分流淌着的銳利。
“我總覺有些不對勁。”蘇玉卿垂下雙眸,長長的墨睫拉出極長的光影,在她潔白如玉的臉上投下了憂傷的感覺,頭上僅帶着的粉櫻在燭光下輕輕的搖曳着,如水般柔和,卻又如風般彷徨。
月璃勉強將心底的煩惱揮散,集中注意力地看着蘇玉卿:“請小姐明示。”
蘇玉卿黛眉微蹙,微微搖搖頭:“說不出來,只覺得父親的言行有些奇怪,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月璃怔了下,接着道:“小姐以爲如何?”
蘇玉卿長嘆一聲,輕聲道:“我哪裡知道?我想來想去,或許是我多心的緣故吧,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了。父親再怎樣嬌寵,也不能如原來那般自然,總要顧及我的身份。我的那點奇怪,也許正是因此而已。”
月璃呆怔了會兒,也想不出所以然來,便笑着安慰道:“小姐莫再這般苦惱了,左不過明日小哥兒就回來了,到時一熱鬧起來,就不會再做這般想了。”
蘇玉卿聽說弟弟馬上回來,也是來了精神:“是了,他一回來,家裡就熱鬧了。”
看着她笑得溫婉,月璃也鬆了口氣,但蘇玉卿的話卻令她上了心。她這位主子也不是好糊弄的人,便是嘴上不說,心裡也亮得跟明鏡似的,既然說了不對勁,想來真有不對勁的地方,她還要長長心,多防備一二纔是,畢竟杜姨娘當家這麼久,誰知道現在相府是個什麼情況?
何況相爺的態度似乎也有些曖昧不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