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的主屋裡,已燃上了滾燙的地籠,蘇玉卿直到進了屋子坐了會兒,纔算緩過勁來。
這時,土兒在門外恭敬的道:“公子,沐家村族人求見。”
冷御宸剛剛換了便服,蘇玉卿正在爲他束腰,聽了土兒的話,嘆了口氣,有些不情願的道:“這些人越發沒眼色了,讓他們去祠堂待着,本公子隨後就到。”
蘇玉卿怔了下,心中升出詭異之感,這人怎麼回事,到了這裡竟自稱公子。
待她掛上了玉帶鉤,並在腰間佩了和田白山玉,爲他整理了胸前的褶皺之後,冷御宸將她擁入懷中,輕輕吻了下她白皙柔潤的臉頰,柔聲道:“等我回來。”
蘇玉卿面上微紅,這一路風餐露宿,還經歷了幾次襲殺,早已人困馬仰,他們也許久不曾這般親密過,便是待在馬車裡,也僅是摟着她,給她取暖。這般溫存的時候,幾乎沒有,他現在冷不丁的做了,倒是讓她有些留戀。
冷御宸見她小臉兒嫣紅若櫻,盈盈的鳳眸中水波盪漾,亮若繁星,不由輕笑,附在她耳邊道:“卿卿捨不得爲夫,爲夫也捨不得卿卿。待晚間回來,爲夫再好好疼愛卿卿如何?”
一句話說完,蘇玉卿的臉紅得如煮熟的蝦子,腦門上直冒熱氣。
“快出去!”蘇玉卿擱在他胸前整理的纖手微用力推搡着,“整日裡沒個正經!”
冷御宸嘆了聲,哀怨的道:“卿卿怎地這般狠心,竟生生的將爲夫推出門,你這般潑辣,也唯有爲夫忍得。”
“誰讓你忍了?你愛幹嘛就幹嘛去。”蘇玉卿柳眉微蹙,嬌聲道。
“喔。”冷御宸已被推到門邊,此刻卻站定回眸,看着她燦然笑道,“這可是卿卿說的,不用爲夫忍着,爲夫愛幹嘛就幹嘛。莫要忘了。”
說完,他高深莫測的撩起厚厚的門簾出去了。
蘇玉卿愣住了,一對盈盈的鳳眸中潤澤欲滴,光華瀲灩,腦中卻還有些胡塗,他剛纔說的什麼?爲何她總覺得上當了?
當秋菱和夏蘿進來時,蘇玉卿也不再費神想剛纔上了什麼當,連忙問二人道:“月璃和火兒傷勢如何了?”
那二人爲了救她,差點成爲劍下亡魂,尤其是月璃捨身相護,令她再無一絲疑慮,也是使出渾身解數,爲她二人行鍼,以減輕傷勢,只因趕路太急,實在無法煎藥,連冷御宸都只是以藥膳調養,何況兩個婢女?
不過她能做到如此已是非常不簡單了,至少這一路下來,同行之人無論是黑甲騎,還是暗衛,或者是侍婢僕從,皆對她心服口服。一個女子,尤其是身爲嫡妻夫人,僅有美貌自是不夠的,而這位少夫人,不僅美若謫仙,有膽有識,醫術更是驚人,最重要的是,從不恃寵而驕,待他們一視同仁,從無偏頗,就是療傷,也是盡心竭力,更別提照顧他們的主子,那真真是將他們的主子放在眼裡心裡,半分馬虎不得,就是煮粥熬湯,亦是親力親爲,絲毫不見貴女的驕縱之氣。
如此到了這沐家村,凡是跟隨而來的人,全都打心眼裡認定了蘇玉卿,這是蘇玉卿未曾想到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