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澤倒也不信憑他的才智,還說不過一個女子,於是便理所當然的道:“不賢,便是不恪守婦道!古闐女子出嫁從夫,以夫爲天,只管家中之事,不得干預男子出門後的諸事。您雖貴爲太子妃,卻連這等事都做不到,難道不是不賢嗎?”
蘇玉卿鳳眸微彎如月,透着瀲灩的華採,她輕輕點頭,贊同道:“以湯大人所言所論,那麼本王妃確實是不賢的。”
湯澤眉毛微挑,他沒想到蘇玉卿竟是這般爽快的承認了,倒是讓他之後準備的訓斥的話不知如何繼續,生生愣住。
蘇玉卿接着又道:“不知湯大人聽說過《女戒》沒?”
湯澤怔了下,莫名其妙的道:“自是聽過!”
蘇玉卿含笑點頭,坦然的道:“太子殿下曾當面訓斥教導過,他言道:‘夫不賢,則無以御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夫不御婦,則威儀廢缺;婦不事夫,則義理墮闕。’本王妃深以爲然,自此以後,便時時以此夫婦之道自省,因此,他今日出徵,我毅然隨爾。”
湯澤嘴角直抽,《女戒》中確實有這麼一段,但她何德何能?長成這般禍國殃民的模樣,老實待在家裡也就罷了,竟不知禮儀賢德,迷惑夫君,央求夫君將之帶在身邊,如此不懂事,還言之鑿鑿的謂之“事夫”?
湯澤望着她若無其事坦然自若的模樣,氣得一甩衣袖,轉身就走。
夏蘿氣得鼻子都歪了,想要追上前去理論,卻被秋菱拉住:“哼,他當他是誰啊?竟巴巴的跑來教訓太子妃,臨了說不過還甩袖走人,這是什麼態度!”
“夏蘿住口!”蘇玉卿喊住夏蘿,語氣異常嚴肅的道,“即跟在我身邊,就要拿出大家閨秀的款來,怎地這般沒規矩!”
夏蘿委屈的答應一聲,只得悶在了心裡。
蘇玉卿冷然的一一掃過夏蘿秋菱和火兒,然後低沉着聲音道:“你們且記住,我的身份再如何高貴,也貴不過太子去,那十萬將士,連太子都敬重萬分,稱他們爲兄弟、手足,我又算得了什麼?他們便是指責於我,也是爲了太子,我有何身份置喙?連我都沒有,你們更沒有!”
夏蘿一凜,連忙低頭應下,而秋菱和火兒更是恭敬答應。
蘇玉卿雖然刻意選了稍遠之處歇息,但再遠也不過數十步的距離罷了,因着軍紀嚴明,用膳時並無人開口說話,就顯得寂靜許多,所以蘇玉卿的話便落入了離她們最近的幾位將士耳中,接着不多時,便傳遍了三軍。
使得衆將對冷御宸的態度更加的恭敬,心裡也越發的敬重起冷御宸來。
冷御宸知道這個消息後,不由怔了下,隨即似笑非笑的看着湯澤,悠悠道:“湯大人以爲如何?”
湯澤眉頭微蹙,沉吟片刻才道:“哼,明明迷惑丈夫,卻說成‘事夫’,還道是太子您教導於她。能言巧辯,真女子也!”
冷御宸呆了呆,不由想起數年前馬車裡的一幕,不由失笑,她竟是記得這般清楚。
“她並非你說的一無是處,你且瞧着便是。”冷御宸也不多做解釋,只是淡淡一笑,回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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