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眉頭輕蹙,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擡起。
“喔,對了。”蘇玉卿適時的開口,悠然中隱隱帶着一抹戲謔與嘲諷,“不要想着打昏我之類的事,否則等我再次醒來,定會自盡了事。除非軒轅景灝砍了我的手腳,拔了我的舌頭,在牢籠裡關我一生,令我沒有了結自己的機會。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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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眸中寒芒一閃,手下用力,釵子更深的刺入原已流血不止的傷口,頓時血流如注,連瑩潤如玉的纖纖玉指上,亦濺上了少許血漬。
“我說到做到!”蘇玉卿一字一頓,如鍾如罄的聲音重重敲打在衆人心底。
清秀的丫鬟悄悄收回指尖的動作,她皺着眉頭,緊緊盯着蘇玉卿腥紅的前襟,和脖頸處比之前更加洶涌的鮮血,漸漸攥緊了拳。
兩個護衛已然呆滯,他們不曾料到,這位蘇小姐竟有如此魄力,心底不由生出幾分敬佩。
少時,丫鬟收回明暗不定的眼神,她微微福身,低下頭恭敬的開口:“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蘇玉卿對自己的傷口絲毫不以爲意,看到丫鬟讓步,遂輕淺笑道:“很好,快去吧,我在這裡等着你。”
丫鬟微怔,忍不住說道:“奴婢既然應了蘇小姐的事,就絕不會更改,還請蘇小姐愛惜自己的身體。”
蘇玉卿脣角帶着一抹淺笑,淡淡的回道:“與其在這裡浪費脣舌,不如儘快備好馬車,那便是真心愛惜我了。”
丫鬟抿了抿脣,向蘇玉卿身後叱道:“你們兩個還忤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備車!”
兩個護衛連忙領命而去。
蘇玉卿好正以暇的笑了笑,不再理會丫鬟,轉眸打量起四周來。
院子裡種滿了名貴的璃樹,粉嫩嫩的璃花墜滿枝頭。風動,璃瓣紛紛揚揚,旋舞着輕柔飄落,立於漫天的粉瓣之中,嗅着清幽怡人的暖香,若無脅迫,倒也是極美之事。
而在那個奇怪的丫鬟眼中,蘇玉卿已與這唯美動人的風景融爲一體,猶如一幅清華迷離的畫卷。畫中謫仙般的人兒青絲飛揚,藍衫飄逸,裙襬處璃瓣卷着輕紗纏綿,猶如踏足粉霞的仙子,臨風駐足。
只是,那謫仙般的人兒,隱隱泛着瑩潤光澤的手中正握着一枝華光流轉的碧玉釵,釵子深深刺入她纖細柔軟的玉頸,腥紅的血跡順着光潔如玉的冰肌玉骨蜿蜒而下,染透了輕紗羅裙的前襟。紛飛的純澈優雅的璃瓣之中,一襲藍衫長裙清貴高華的女子,傾國傾城的容顏掛着嫣然淺笑,玲瓏有致的胸前染滿刺目的血紅,在滿院醉人的暖香之中,沁着淡淡的腥鹹氣息。明明妖異駭人,卻又自成一番和諧,竟是一副妖豔至極又純澈至極的如詩畫卷。
“蘇小姐,奴婢月璃。”清秀丫鬟收回迷離的目光,撫平驚豔的情緒,她緩緩跪下,將所有的輕狂傲然統統收斂起來,態度謙卑而恭敬。
蘇玉卿正欣賞滿院的璃花,冷不丁被月璃驚擾,回眸看她,對於月璃突然的示好,蘇玉卿有些意外,不過,這個婢子不論姓甚名誰,都是三皇子的人,與她毫無關係。
“你是誰,與我無關。”蘇玉卿眨了眨煙波流轉的鳳眸,淡淡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