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乾俞家和康武俞家一直在誰是主家誰是分家上有爭執,上百年來誰也不服誰,如今更是都以主家自居。
此時陸一誠突然提及康親王俞百忌,且故意強調俞百忌是康武鼎鼎有名的親王,自是刺激了俞百揚。
這是武乾俞家唯一的硬傷,雖說在武乾王朝也算首屈一指的大族,但族中一直沒有身居要職或擁有極高地位身份的族人。他俞百揚身爲武乾的御林軍統帥,在族中已經算是威望較高的人了。可這樣一個官職,哪裡比得上康武的親王呢?
武乾俞家比起康武俞家來,已隱隱露出頹勢,這也是俞百揚爲何會毫不猶豫的將嫡妹嫁與軒轅景灝的原因。只是這樣一來,卻更顯得武乾俞家沒出息,竟用上了聯姻。這是俞家祖先最反感之事。
這男人雖說平日裡大氣隨和,不像女人那般計較生事,但明爭暗鬥乃是人之天性,哪裡分什麼男女?
陸一誠看着隨和,可一旦被惹毛,也是分毫不讓的。
此時見俞百揚臉色沉了下來,心中冷笑,自己不去惹他也就罷了,一個士族而已,偏偏想惹他垣遠侯府的嫡系,也不看看夠不夠份量。
陸一誠自認比不上薛逸寒的雅量,他們垣遠侯府也比不得靖王府的大度,能這般忍耐俞家的挑釁。俞百揚惹上他,他肯定不會相讓。
所謂蛇打七寸,俞百揚敢惹,他就敢打壓,此時見俞百揚沉如鍋底的臉色,他又加了把火:“聽說康親王來武乾求娶之時,康武國的皇帝還特意派了使者前來提親,言明兩國聯姻之意,娶親之時亦是以康武皇族之禮相待周家嫡女,這份榮耀和臉面,可不是哪個名門望族都能享受到的。”
俞百揚氣得七竅生煙,陸一誠這般,已是明目張膽的打臉了,可他偏偏又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來。
“陸一誠!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俞百揚一拍桌案,震得桌上杯皿叮噹作響。
蘇玉笙此時也不過舞勺之年,但卻聰明伶俐,看着二人的爭執愈演愈烈,他拎了茶壺,爲二人各倒了一杯,卻仍是不開口。
陸一誠被蘇玉笙這一打斷,反倒不好反脣相譏,便冷哼了一聲,淡淡地道:“沒什麼意思,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俞大人這般激動,又是何意?”
俞百揚臉色鐵青,卻又不好明說,只得一甩袍袖,大步走出帳外。
陸一誠脣角逸出一抹笑,他悠然的端起桌上的瓷杯,優雅的品啜着。
蘇玉笙放下茶壺,擡眸看着悠然的陸一誠,突然輕聲道:“陸三公子,我纔剛剛聽聞我那庶姊入了您的府中?”
陸一誠嚥進喉嚨的水頓時噎住,直哽的他不是滋味。
良久,他才緩緩放下杯子,淡淡地道:“是有此事,卻不知蘇公子有何見教?”
蘇玉笙嘆了口氣,略帶誠摯的道:“陸三公子別誤會,在下沒有他意,只是平白的問上一句。我那個庶姊,與靖王世子側妃在閨中之時,關係就是極好的。”
陸一誠怔住,蘇荷兒是怎樣的人,他是有所聽聞的,此時蘇玉笙親口說出這番話,就是擺明了提醒他,蘇月兒和蘇荷兒是一類人!
想到蘇荷兒當衆打罵奴婢的事蹟,再想到五公主無法無天的性子,陸一誠頓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