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雙戟在空中擦出灼亮的火光,二人一手執戟,一手執繮,竟利用跨下駿馬的力量,進行第一次的交鋒。
兩對狹眸亦是同時流淌着冰刀雪劍,對視中殺機瀰漫,彷彿下一瞬間,就會突然暴起,致對方於死地。
天地間唯剩下眼前二人。
他們的動作彷彿定格了般,就這樣互不相讓的對恃着,那抵在一起的雙戟不能移去半分,也無法移回一寸,在燦陽下耀出灼目的光澤,連人的心也跟着提起來,高高的懸在嗓子眼。
他們的周身,揚起的沙塵正悠悠地落下,待衆人即將看清二人身影之時,那黃色的飛沙突然無風自動,緊接着便瘋狂的旋轉起來,將二人的身影團團包圍。只聽得刺耳的鏘鏘聲不斷,卻極少有人能夠透過疾旋成團的沙塵看出二人的招式。
黃沙團中,只能看到兩個快到不可思議的人影上下縱躍,時不時的有灼亮的光芒從黃沙團中透出,裹着濃烈的讓人幾乎窒息的殺機,震撼着衆人的心。
蘇玉卿緊張的瞪大雙眸,死死地盯着黃沙團中,鳳眸中隱現紅芒,顯然連術都用上了。可是,她即使如此,也無法看的清楚明白,只能隱約看出,二人交戰的極快,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不過好在身上並無血跡。
只是座下戰馬卻已受了些微擦傷,有了幾處血跡。不過那些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傷,真正讓馬兒難過的,則是這二人散發出的強大壓迫和濃重的殺意,令身爲動物的馬匹已感到了極大的不安。
能被主帥定爲坐騎的馬匹,自然是世上難尋的寶駒,且常年隨主人征戰在外,踏過白骨血河,若非強烈到令它們靈魂震顫的殺氣,又怎會發出這般不安的嘶鳴,而且不僅如此,她還看出,那兩匹馬兒,都已經承受不住似的,快趴到地上去了。
它們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旁人很難能看清楚這兩人之間的戰鬥,只因他們二人都是當世高手,除非有武功與他們平齊或高於他們的,才能看出端倪。蘇玉卿若非用術,連他們的身影都很難捕捉到,更別提看出他們未曾受傷。
此時,冷御宸與薛逸寒二人轉瞬之間已過招二百有餘,仍不曾分出勝負。之前冷御宸因薛逸寒跨下坐騎略遜於龍焰,才佔了先機,首先發難。薛逸寒亦是經驗豐富的武將,何況他的武功不比冷御宸弱上幾分,那失了的先機瞬間被他彌補過來。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坐騎反而是累贅,因此,他們乾脆利用輕功,在半空之中進行交戰,坐騎不過是爲了氣息用盡時回去歇上片刻,即便如此,他們的坐騎也快承受不住他們二人散發出的氣勢與威壓了。
高手過招,不講求速度和招式,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就看誰會先疏忽大意,誰先承受不住,哪怕有半分失誤,都會導致失敗,更有甚者,直接喪了性命。
冷御宸一個轉身躲過薛逸寒正面刺來的長戟,翻身之時順手將長戟從背後襲來,薛逸寒正在半空之中,之前的氣息已將用勁,此時無法借力,只得側身躲過,剛剛坐到馬背上時,便連忙身子後仰,躲過冷御宸橫掃千軍的招式。
誰知座下戰馬已然力竭,他身子後仰之時,戰馬馬蹄微顫,他頓時暗叫不好。
而冷御宸眸中精光一閃,絲毫不放過這個機會,手中長戟立刻殺個回馬槍,斬向薛逸寒的頭顱,同時,身子已站定在龍焰的背上。
千鈞一髮之際,薛逸寒狹眸微眯,眸中寒光暴射,咬牙翻轉長戟向前送出,直取冷御宸的咽喉。
空氣突然間暴裂,隱隱有氣流竄走的裂隙,在他們二人之間流轉、氤氳,繼而凝固。
當漫天的黃沙漸漸飄散,衆人終於看清了二人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