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豔豔的血跡,似乎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度。
薛逸寒望着那雙清澈、倔強,又震驚莫名的眼神,心底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對她的信任,竟令她如此意外。當初,他若肯這般,玉兒又怎會……
正在這時,一個小將在帳門外急切地道:“將軍,古闐已擺好陣勢,擂鼓邀戰。”
薛逸寒狹眸微眯,眼底的失落已被銳芒取代。步步緊逼,果然是冷御宸的風格!
小石擔憂的看着薛逸寒,道:“爺,不若今日發休戰書……”
薛逸寒擡臂阻住他的話:“不必!”
說完,他站起身大踏步走向帳外:“備馬,迎戰!”
春嵐跪在地上,目光隨着他的身影看向帳外,小石正忙不迭的爲他披掛鎧甲,黑色的斗篷嵌在鎧甲外,隨着他翻身上馬的動作肆意飛揚。她的心,也不知不覺隨着馬蹄紛沓之聲,飛去了遠方。
待小石回來,春嵐還呆呆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帳外。小石看着春嵐那雙滿含關切的眼睛,不由暗歎一聲:“春嵐姑娘,你不必擔心,爺不會有事的。”
春嵐勉強一笑,垂下眸子,喃喃地道:“他受了傷,這種情況下卻還勉強迎戰……若對方不是春嵐的舊主,世子爺就不會這般逞強了吧?”
小石怔住。
春嵐繼續道:“世子爺嘴上不說,心裡那滋味,定是不好受的。”
小石愣了許久,才長嘆一聲,苦笑道:“春嵐姑娘倒是想得周到,只可惜咱們爺就是這樣,有再多的苦,都只會往肚子裡咽。何況此次,是對戰天玄太子呢?”
戰場之上,薛逸寒盯着對面的冷御宸,只見他一身玄色錦袍,外罩玄色鎧甲,一身黑色滾祥雲金邊的衣鎧皆肆意張揚,威武不凡,與他身邊立於四輪戰車上端莊優雅的玄衣絕色女子竟是如此的般配!
薛逸寒不願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冷御宸待她,比他更好。若是他,絕不允許她與他一起,並肩立於戰場之上、三軍陣前。然而此時,他遙遙望去,卻又不得不感嘆,站在兩軍陣前的她,如天山上生出的雪蓮,大海中蘊出的明珠,純淨如雲,皎潔如月,是那般的美,美得驚心動魄!
今日他們在快到營地時,所設的埋伏,就是她的手筆吧?若非他懂得一些陣法,怕是全都要折裡邊。她爲了她的夫君,倒真是不遺餘力!
冷御宸坐在焰龍上,隔着二里路的距離,目不轉睛的打量着薛逸寒,直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側了身子,衝蘇玉卿笑道:“之前聽姬雲說,薛逸寒受了傷,右臂無法動彈,還以爲今日他會送出休戰書呢。這麼看過去,他好像並無大礙。”
蘇玉卿也是剛聽到這個消息,不由蹙眉道:“昨日你派了姬雲過去?”
冷御宸淺笑點頭:“正是。他是姬家在外的庶子,一直無出頭之日。姬梟被我治罪後,就讓他頂了上來。”
“可靠麼?”蘇玉卿對姬家的人沒什麼好印象。
何況那姬婉兒至今都還被關押在太子府,姬梟都不願接回去,而姬梟被關入死牢後,姬府立刻轉了風向,對姬婉兒更是不聞不問,堂堂姬家嫡女竟落得如此下場,不得不說,姬家人實在是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