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亂雪紛飛中,馬蹄紛沓而來,冷御檀、薛逸寒、土兒等人相繼而至。
雖然已有預感,但親眼所見,卻令他們依然無法接受。
冷御檀怔怔地望着那張煞白的小臉兒,和青紫色的脣瓣,濃密的長睫如斷了翅的墨蝶,一動不動,她的下巴處,還粘着乾涸的血跡,頰邊還有些污漬。她被冷御宸緊緊的抱在懷中,但他卻看得出,她沒有絲毫的生機,真的……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來晚了。
爲何每次,他都會遲一步,就連見她最後一面,都會晚於冷御宸!
他多想將她摟在懷中,哪怕她已是冰冷的、沒有氣息的,至少能填滿他的懷抱,讓他空蕩蕩的冰冷到麻木的心得到一絲溫暖,而不是如這般,像個看客一樣,只能怔怔地杵在一旁看着,無聲的忍受着錐心刺骨的痛。
“她最怕的就是孤單一人。”嘶啞乾枯的嗓音夾雜着寒涼如霜的沉凝,“你知道麼?她怕黑、怕冷、怕孤單。可你,還是將她拋棄在這片又黑又冷的地方,孤零零的一個人沉睡。”
薛逸寒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空了,他的薄脣只是一張一闔,空洞的平淡的說着他滿腦子縈繞着的話,不知是說給別人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冷御宸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着,脣角不斷的流下豔紅的血液,他一直以爲她是膽大的,從第一次見到她起,她就那般的膽大妄爲、精靈古怪,他從不知道,她怕黑、怕冷、怕孤單!
土兒、莫滄、韓都尉、禹風,他們靜靜地站在一邊,神情悲涼的望着眼前的生離死別,心中除了痛就是傷,即便見慣了戰場上的生命消逝,亦不如此刻來的沉痛,即便是視她爲仇人的禹風,此刻亦是滿心的悲哀,這麼些年,他跟在薛逸寒的身邊,對這個女子有了幾分瞭解,他一直在迷茫着自己的仇應該如何報,可如今,她死在他眼前,他卻只覺得滿心的哀傷。
“咳!”突然,一個嘶啞得有如含着砂礫的聲音響起,伴隨着氣息不足的喘息,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聲音是從一個雪堆裡傳出,接着,積雪滑落,一個身穿黃袍的男子露出身形,只見他臉色青烏,形容槁枯,竟是強弩之末,那容顏雖已被可怖的顏色所覆,卻令人一眼認出,他正是軒轅景灝。
“冷御宸、薛逸寒、冷御檀……”說完這幾個字,軒轅景灝再次喘息了一會兒,這才接着道,“枉你們自負這天下的鳳麟之輩,卻護不住一個女人,呵,呵呵……”
此言一出,幾人身形同時一顫,辱沒至極的口吻,卻說出無法辯駁的事實,讓他們無言以對,雖恨,卻怒,卻只能責怪自己。
軒轅景灝漆黑的臉上只餘瞳孔還在閃光,此時,他黯淡的眸子轉向冷御宸,咧開嘴猙獰一笑,幸災樂禍的說道:“冷御宸,你想知道她臨終時,說了些什麼?”
冷御宸身子一僵,緩緩回眸,茫然而空洞的狹眸中,隱隱閃着幾分渴求。
軒轅景灝怪笑一聲,道:“只要你運功將我體內的毒逼出來,並放我一條生路,我就原封不動的告訴你,她曾說過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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