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東風瑟,寒鴉聲仄仄。
海老大單腿屈膝,霸道的擡腳踩在身側的石椅上,此刻正仰頭高舉着一罈烈酒,汩汩而飲。
在他的身側四周,站滿了一衆面目猙獰的漢子,此刻,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毫不掩飾的掛着那令人作嘔的猥褻笑容,徑直盯着面前那滿臉驚懼,蜷縮在牆角處的南宮若。
幾盞油燈寥落的垂在牆壁上,昏暗的燈光下,那鋼刀毒目的海老大,面容上的猙獰,在南宮若看起來,愈發的可怕。
海老大飽飲烈酒,猛然間垂手,啪得一聲將手中的酒罈,裂碎在地,南宮若的心也在一瞬間揪緊。
只見海老大獨目圓睜,一把將背上鋼刀拔下,徑直朝着南宮若劈頭砍去。
南宮若本能的閉目,一瞬間忘了掙扎。
卻不料,下一刻那鋼刀一垂,徑直搭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擡頭,讓兄弟們好好看看!”
南宮若咬牙閉目,倔強的扭頭,海老大卻冷笑一聲:“還是個辣條子!有趣!”
言罷,手中略一運力,南宮若便不由自主的揚起了頭,一瞬間她那白皙如雪的脖頸徑直袒露在衆人面前。
昏黃的燈光灑在南宮若略顯凌亂的衣衫上,一縷散發順着那白皙的脖頸,不偏不倚的落在胸前,隨着她急促的呼吸,愈發讓起伏不定的前胸,頃刻間散發出滿是危險的誘惑。
早有幾個蟒漢按捺不住心中的飢渴,徑直吞嚥起了口水。
“老大,這妞不錯,哪找來的?!”
一名大漢似是忍不住周身的燥熱,一邊緊緊盯着那南宮若,一邊嚥着口水發出一聲詢問。
海老大冷笑一聲:“兄弟們這次有福氣了,這辣條子是自己送上門的!”
“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兄弟們早就想讓褲襠裡的玩意兒,痛快痛快了!”
“是啊,是啊!要不是那皇帝小兒出爾反爾,下令全國通緝咱們,哥幾個早就去拿窯子裡快活了!還用得着在這兒乾等着!?”
“不過這小白兔看着細皮嫩肉的,想來也該是頓不錯的小鮮肉!哈哈哈哈!”
……
衆人一番淫詞穢語,只聽得南宮若心中羞怒交加。
“你們這些畜生,總有一天皇上會殺了你們!”
海老大一聽此言,不由得一怔,眼眸之中飛快的閃過一絲警惕,下一刻徑直將南宮若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
“你是宮裡的人?!”
海老大凝眉一語,身後的一衆莽漢不由得齊齊驚愣,莫不警惕的摸住肩背上的鋼刀,舉目環眸將周身四下一番打量。
南宮若見那海老大似是沒有認出自己,一時間轉眸思量,片刻之後,壯着膽子挺直了身軀,冷冷道:
“不錯!本宮正是慕芊宮的祥妃娘娘,若是識相的話,快快把本宮放了,如若不然,我定然讓皇上砍了爾等的狗頭!”
此言一出,衆人莫不凝眉相向,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懼怕。
只是那海老大,卻絲毫沒有半分懼怕,依舊用鋼刀迫使南宮若高昂着頭,一番細細打量。
海老大身後,一名鼠目賊眼的大漢見海老大一言不發,以爲他心生驚懼,頓時搶步上前,沉聲道:
“大哥,既然是那皇帝小兒的女人,我看我們乾脆拿他做人質,向那皇帝討回我們應得的錢財,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辦了這女人,豈不是一舉兩得?!”
聲音雖低,卻被南宮若聽得一清二楚,南宮若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你們敢傷我分毫,我……我定然讓皇上滅你九族!”
話音剛落,又有一名尖嘴猴腮的漢子,猶豫的站了出來,壯膽喊道:
“你說你是皇帝的女人,你就是皇帝的女人了?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看你這一身綾羅,價值不菲,說你是富家千金或許還有人信,但說你是娘娘,恐怕,哼,姑娘你就別消遣咱們兄弟了!哪個娘娘出宮不是前呼後擁的,誰像你啊,單槍匹馬的,還趕着一匹死馬上路!”
此言一出,衆人不禁爆發出一陣鬨笑,先前的警惕和緊張,在剎那間,再次被那蠢蠢欲動的猥褻感,取而代之。
南宮若一急,徑直脫口而出:“我真的是祥妃娘娘,我之所以一個人,是因爲我要找睿……”
話說到一半,似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時間眸光閃爍不定,須臾登時改了口:
“本宮要微服私訪,是以不方便帶太多的僕婢侍從!”
海老大的眼,在南宮若改口的瞬間,翻涌起一股仇恨。
南宮若一見他的目光,頃刻間回想起幾年前在海上遇險的一幕幕,是以心中一陣驚懼,急忙蜷起了身子,緊緊縮在牆角。
“大哥,我看她是在說謊!不過,這些天我倒是聽說,欽天司邚卜言邚大人的府裡,丟了一位千金,你看她會不會就是……”
尖嘴猴腮的漢子的一句話,再次讓衆人不安起來。
只有那海老大,依舊一言不發的緊緊盯着南宮若,似是在暗暗盤算這什麼陰謀。
“奶奶的,管他是娘娘還是什麼千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來他個先奸後殺,也好讓兄弟們泄泄憤。只要兄弟們管好自己的嘴,這件事便人不知鬼不覺,看誰能把我們怎麼樣!大哥,您倒是說句話啊!”
鼠目賊眼的漢子有些焦急,徑直將目光在那南宮若和海老大的身上一番遊移。
話音剛落,海老大陡然間收回了鋼刀。
那鼠目賊眼的漢子見得此狀,以爲海老大同意了自己的說法,急忙淫笑着上前,伸手便去撕南宮若身上的衣衫。
熟料南宮若早有防備,待得那鼠目賊眼的漢子剛一走上來,便卯足了勁兒,飛起一腳踢在那漢子的胯間。
“誒呦喂,疼死我了!”
鼠目賊眼的漢子一邊弓着身子痛呼一聲,一邊惡狠狠的朝着南宮若罵道:
“臭娘們,你……你給老子等着……看待會老子怎麼弄死你!”
一語方歇,早有幾名漢子壯着色膽上前,七手八腳的將南宮若死死按住。
南宮若懼怒交加,奮力高叫着拼命反抗,卻不料嘴巴卻在一瞬間被人死死封住。
掙扎不得的南宮若決絕的閉目,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舌頭,正要奮力咬牙結果了自己的性命,忽然間只聽那海老大陡然間發出一聲大喝:
“住手!”
衆人聞聲,登時齊齊停止了動作,南宮若趁着衆人愣神,猛然間奮力掙扎,一下子便脫了身,顧不得整理凌亂的衣衫,她下意識的一把抓起身側的一根木棒,恨恨的舉在眼前。
“讓大哥先來!大哥先來!”
那鼠目賊眼的漢子一見那海老大的臉上,一片陰雲密佈,急忙諂媚的一番奉承,衆人聽得此話,頓時齊齊退後。
只見海老大拎着鋼刀,一步步逼近那南宮若。
“別過來!”
南宮若歇斯底里的發出一聲警告,海老大卻依然穩步朝着她步步逼近。
“不,別過來,求你,別過來!”
驚懼恥辱的淚水在頃刻間簌簌而落,南宮若周身上下不由得一番顫抖。
海老大卻依然毫不退步的步步緊逼。
南宮若怒然爆發出一聲大喊,隨後猛然舉起木棒,徑直朝着那海老大打去。
海老大不屑的發出一聲冷笑,旋即大手一揚,徑直將南宮若護命的木棒,一把奪去。
“你……”
南宮若踉蹌倒地,海老大卻依舊不依不饒的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頭髮。
緊接着,一聲滿是怒火的壓抑之聲,頃刻間響在滿心惶恐的南宮若的耳邊。
“我知道你是誰!”
南宮若淚眸之中滿是驚懼,不由得瞪目看向那滿臉憤怒的海老大。
“六年前,西海之上,老子就是因爲你,瞎了一隻眼!”
南宮若見他憶起往昔,一時間愈發的緊張,想要說什麼,卻只是顫抖着動了動嘴脣,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海老大卻在瞬間讀懂了南宮若心中的恐懼,頓時冷笑一聲:
“六年前,那凌睿王從老子手中把你奪走的時候,老子就說過,早晚有一天,你還是老子的人!”
南宮若合眸垂淚:“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如願!”
海老大聞聲卻冷然一笑,一把鬆開了她的頭髮:
“我倒要看看,今天還會有誰來救你!”
言罷,猛然側轉身,一手指着南宮若,一邊高聲對着身側一臉疑惑的衆人說道:
“南宮若,就是六年前被那凌睿王從老子手中強行奪走的女人,今天再次到了老子手中!只不過現在的她,還有另外一重身份,是那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將我等兄弟逼得走投無路的皇帝小兒的妃子!”
衆人聞聲,一時間譁然。
海老大鋼刀一甩,徑直指向南宮若:
“兄弟們,今天你們就敞開了快活,權當替老子,把這新愁舊恨一併報了!”
衆人聞聲先是一怔,須臾便回過了神,旋即莫不興奮的一擁而上,徑直將南宮若死死壓倒在地。
“啊……”一聲滿是驚懼痛怒的絕望之聲頓時響起,海老大卻在瞬間露出片片得意的冷笑。
突然間,一陣夜風吹來,緊接着房門哐噹一聲應風而開,衆人聞聲回眸,卻不料屋內的油燈在剎那間沒了光火。
突如其來的暗黑,讓一衆海盜登時心生警惕,一時間莫不齊齊拿起鋼刀,滿心戒備的四下察觀。
不過須臾,剛剛熄滅的油燈陡然間再次亮了起來。
燈火方生,衆人疑惑環眸,不覺驚訝的發現,原本頹然倒地的南宮若,此刻卻全然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