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物資陸續調了過來,總算解了燃眉之急。北林的考驗纔剛開始——博拉特不肯進食。普通的食物他不能吃,這個北林有心理準備,她猜也能猜得到博拉特不可以吃普通食物。但是就算是她收集純淨能量凝聚成的靈液,博拉特都不肯喝,最多喝一點點。沒有能量補充,博拉特很難存活下去。

怎麼辦……北林無計可施,只好帶博拉特來到兩域原那片虞美人前。因爲虛無之神的力量從黑洞中越過花叢,這裡還殘留着一些力量。博拉特眉間印記閃着微光,那些能量被他吸收。北林轉過頭去,她實在不願意看着博拉特要依靠虛無之力。還好,吸收這些能量似乎就夠了,餵給他靈液他會喝。北林清楚,這是他本源吸收的虛無達到了飽和,足夠把靈液所含的無屬性能量同化爲虛無。而且他的生長速度……快的讓北林有些擔憂。

回到營地,博拉特就開始進食靈液。北林凝聚靈液的速度差點趕不上他喝的速度。隨着能量的補充,他的瞳孔中有光芒亮起,他的膚色更正常了些,他長大了,脫離了嬰兒形態。待北林處理完事情再去照顧博拉特時,他已經是個小男孩的形態了,趴在她桌上。

這孩子一直在等她……北林莫名有些心酸,她給博拉特的時間的確少了些,沒辦法,安撫人民現在是最重要的,況且一批新的物資剛運過來,還要注意各種事項,魔域那邊又打了過來,她在前線,沒時間頻繁往回趕。

“博拉特。”北林輕聲喚醒了他。博拉特醒過來,見是北林,張開手要她抱。“母親,回來了。”

“嗯。”北林輕輕撫摸博拉特的頭髮,孩子又急忙去給她倒茶。他很想證明自己已經能爲母親做些什麼了。北林啜了一口茶,微笑着問他。“今天做了些什麼?”

“等你回來,然後帕斯叔叔教我認字。”博拉特把自己寫的字拿給北林看。自從蒼瀾毀滅,每個人都忙了起來。帕斯性子穩重,北林便安排他和花楹留守後方,花楹畢竟是外來人,這種時候,人民還是更信任帕斯。

“花楹。”想到這裡,北林考慮了片刻。要帕斯一直在她不在的時候看着博拉特也不現實,花楹更適合照顧孩子,便把花楹叫過來。“以後博拉特交給你照顧了,好好看管着他。”

“花楹明白。”女孩躬身行禮。博拉特好奇打量着花楹,他不是沒見過這個女孩,只是她在會議時總是站在北林身後,平時也是默默給北林端茶倒水,確實溫婉平和,少了些凌厲氣勢。

不過既然是北林這麼安排的,他也不會反對,他並不討厭母親身邊這個女孩。

第二天北林離開,花楹就過來教他讀書寫字。不一會,博拉特就開始打歪主意。

“花楹姐姐。”他裝作無意的問道。“母親是去打仗了嗎?”

“是,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花楹不想和小孩子解釋戰爭是什麼,凡域和魔域又是什麼。只是今天北林回來的異常的晚,眼看都要過宵禁的時間了,北林還沒回來。

“我不想學寫字了,姐姐。”博拉特倒是一早就丟下紙筆。“我想學武藝。”

“但是聖使大人……”花楹有些猶豫。

“母親沒有說過不讓你教我怎麼用精靈力量。”博拉特抓着花楹的手左右搖晃。“教我吧姐姐。”

花楹一時無法決斷,便帶着博拉特去找帕斯。帕斯剛閒下來,聽博拉特說要學着使用力量,不由得笑出聲來。

“你體內沒有能量積累。”帕斯握着博拉特的手感應了半天。“半點能量都沒有是不能使用能量技能的。”

博拉特很失望。

“沒關係,你可以用武器。”帕斯摸摸博拉特的頭。“很多精靈也是藉由武器發展自己的技能,比如魯伊斯。”

“我知道他!”博拉特大聲說。“母親說魯伊斯是整個凡域最好的劍客!”

“你去挑選一樣武器好了。”帕斯帶博拉特來到武器庫,讓他自己選。博拉特看到了劍,但是他發現自己對劍並沒有那麼喜歡。他走過各種武器,刀槍劍戟斧鉞,最後目光落在弓箭上。

“我要這個。”博拉特指着那張弓,帕斯就取下來給他。“練習弓箭可是需要天賦的。”他善意的開玩笑。“到時候射不準不準哭哦。”

“我會百發百中。”博拉特驕傲的昂起頭,這張弓還挺沉,弓弦繃的緊緊的,拉開都需要些力氣。

“你現在用這張弓太早了。”花楹勸博拉特。“還是先從木弓開始用吧,練習也要從基礎開始。”

博拉特想了想也有道理,就舍了真弓拿起木弓。

北林回來時,博拉特早已睡着,只有花楹在等着。見北林回來,花楹連忙報告了博拉特要學武的事。

“由他去吧。”北林點點頭。她知道攔不住博拉特學武,這孩子早就希望能上戰場打仗了。前幾天博拉特執意不肯和她同睡,說自己已經是個戰士了。北林懷疑這都是帕斯教他的。

到她獨處時,北林纔開始反思今天的經歷。魔域來犯的實驗品並不多,打完凡域的精靈撤退了,蒼瀾的部隊也回去休整。但是她沒有,她越過了虞美人的花叢,來到了魔域。

暗黑戰神聯盟還在清點實驗品,北林突然到來讓他們吃了一驚,伊蘭迪還沒開口問爲什麼,北林已經一道光波甩出去,伊蘭迪跟着飛了出去。她指尖金色火焰躍動,神火頃刻間點燃了大部分實驗品。

“出來啊,虛無之神!”她憤怒的對黑暗中喊道。“你毀我蒼瀾,殺我人民,現在又不敢出來見我了?”

“主上……”亞拉剛出現,被北林一手空間禁錮封鎖在空間中動彈不得。時空規則隱約閃現,劫雷如雨般傾瀉在她身上。北林不在乎,這點雷擊對她根本造不成傷害。她縱橫魔域,像一輪金色的烈日。多年不見光的魔域乍見到光明降臨,伴隨的卻是毀滅。

“你的人民?”虛無之神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神域王儲也會關心這個時空中的造物嗎?”

“你給我出來!”北林更憤怒了。

彷彿整個魔域都震顫起來,深紫色鎖鏈浮現,團團圍住了北林。這個時空的規則雖然殘缺,還是對北林做出了限制。北林憤怒,但是沒有辦法。虛無之神抓了索倫森,借陰之瞳操控了這個時空的規則。如果她真的執意要動手,規則會破碎。

“回去吧,小光明神。”虛無之神笑了,帶着莫大的諷刺。“你會發現你失去的可不止一個星球。”

北林細細一想,金色瞳孔中幾乎有血倒灌。“你……你抓了……”

“你的雙生子可是在我這裡呢。”虛無之神冷笑。“要是想讓他死,你儘管毀了魔域。”

她不可能毀了魔域。

北林憤憤離開,虛無之神的意圖她到現在還不明白,更要多加小心。

“主上。”亞拉好不容易掙脫了禁錮。“真的就這麼罷休?”

“不必擔心。”虛無之神倒是很淡然。“她身邊那個星魂吸收了我的力量,遲早會是我的傀儡。到時候,小光明神就會知道,被最親近的人背叛,是什麼滋味。”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咬牙切齒,好像又看到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