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低低飛着,雷神之翼上的光芒可以照亮地面,他悄無聲息的在岩石縫隙間穿行,等他收攏雙翼落在一片平整的岩石上時,他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是赫爾卡星的城市籠罩在陽光中,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在他背後,如墨的黑雲層層疊疊,不時有閃電劈落,他剛從裡面飛過,見識過它的威力,如果雷電真的落在城市中,整座城市都會毀滅。
他沒心思管那座城市是不是假的,一拍雙翼迎着雲層飛去。雷聲更大了,彷彿憤怒的質問,雷伊只當做沒聽見,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要保護城市。
布萊克信步前行,粘稠的液體在他腿上滑開,很不舒服,前面終於有了一點光,他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那一點光是熊熊燃燒的火炬,在一個高臺上,四支火炬圍繞着一個絞刑架,絞刑架上的人一身黑衣,藉着火光,布萊克看清了他剛纔蹚過的是一片血池,鮮血不時冒着氣泡。他登上高臺,發現絞刑架的另一邊正對着也是一個絞刑架,只是四周的火炬沒有點燃。兩個絞刑架中間是一個石臺,像是法官的位置。
他在那個位置上坐下,絞刑架上的人緩緩擡起頭,是威斯克。
“歡迎來到這裡。”還是那種陰陽怪氣的語氣,布萊克皺眉,他不動聲色的擡起手,打算直接殺了這個敵人,能量卻在火炬前兜兜轉轉兩圈,消失了。
“你殺不了我。”威斯克大笑起來。“但是你可以審判他們的生死。”
隨着威斯克的話,另一邊的火炬燃燒起來,上面綁了一個人,威斯克繼續笑着,開口。“他的罪行是謀殺。原因,他的女兒被人殺了,警察沒有懲治兇手。”
“你可以選擇,處刑,或者判他無罪。提示一下,如果你判決錯誤,血池會升高的,到時候,可是會淹上來的。”
布萊克沒有說話,靜靜沉思。
繆斯又回到了天蛇星,她閉着眼睛,不願意回想之前的一切。每每回到這裡,她都會想起背叛,想起她哥哥。但是,一切都是要面對的。
她定了定神,握緊了長鞭,走向自己熟悉的地方。
蓋亞已經遭到幾次攻擊了,他知道這是在引誘他,他背貼着牆壁,緩緩移動。又是一道勁風,蓋亞偏頭,冰冷的感覺幾乎擦上耳廓,是一把刀。他把刀拔下來,聽着黑暗裡的聲音,找準機會扔了出去,一聲悶哼傳來,蓋亞立刻撲了過去。
對方閃開了,周圍突然明亮起來,他睜不開眼睛,對手趁此機會狠狠攻擊,蓋亞勉強防住,他後退幾步,看着那個攻擊他的人,一時間愣了。
“瑞爾斯……怎麼是你。”
卡修斯趴在那一片狹窄的平地上大口喘氣,他已經受不了了,其他八道身影都是他,但是比他更快,更兇狠,下手也更重。他不能失敗,失敗就是從這裡掉進萬丈深淵,但是他也不擅長這樣來去凌空的作戰。
“每個人的試煉都很艱苦。”木木大祭司道。“大地之神好像有點想放棄了。”
“九龍奪嫡。”格洛爾斯淡淡道。“只有勝者能得到大地的力量。”
“要得到大地的力量,在天空作戰可不行。”木木大祭司懂了,笑道。
突然一陣震動,兩道紅光不分先後衝向天空,紅髮女子金瞳豔麗,長鞭纏繞在她手臂,像是一條靈蛇。另一個魁梧壯實,身披暗紅甲冑,好像有無盡的殺戮之氣。
“恭喜兩位。”光明神脣邊掛起淺笑。戰神與藝術女神來到她面前,雙雙行禮。戰神有些猶豫的問道:“王儲,我們二人並無雙生,可否……”
“可以。”格洛爾斯點頭,他們又驚又喜,相視一笑。
卡修斯站不起來了,他知道敵人就在身後,他咬咬牙,一頭扎進深淵中,任自己墜落。
這個角度可以看着下面,風在耳邊呼嘯,卡修斯卻感覺自己越來越有力量。他的力量本就來自大地,爲何要去天空作戰?卡修斯明白了什麼,他看到了屬於自己的光。
又是一道光芒,大地之神現身。三人看着彼此,只有微笑。“等他們出來,我們就可以回神域了。”格洛爾斯道。“你們先適應一下,待會我們要合力打破封鎖。”
“遵命,王儲。”三人應道。
血池已經上升到距高臺不足三尺的地方,布萊克記得每個他錯判的人。他們的血會流進血池,讓血池上升。如果判斷正確,那麼被掛上絞刑架的人會化作飛灰消失。
“看來你的審判並不公平。”威斯克嘲笑他。“你的心是屬於黑暗的。”
“我永遠向着光明。”他站起身,另一邊的絞刑架已經空了,布萊克把火炬一支一支熄滅, 光芒漸漸暗了下來。
“從黑暗中,反而能看到最深處的光明。秩序不可被破壞,無論是什麼原因。”
“我會審判我自己。”
痛,又一次墜落。閃電蘊含的力量他無法完全吸收,更多的閃電從天空落下,已經有地方起火了。
“還堅持什麼呢?”有個聲音說道。“雷電本就是不可控制的力量,爲何不加入我們,一起釋放毀滅?”
“力量本身沒有對錯。”雷伊咳出一口血。“我要守護的東西,誰都不可以毀掉!”
他最後聚集力量,再度衝進雲層。
一陣更劇烈的震動,兩個執法者終於現身。格洛爾斯環視五人。“來齊了,我們現在就回神域。”
她說了幾個字,那些字凝聚成金色符文,其他五人也各自聚集力量,他們都能看到那個圍繞着這個時空的灰色鎖鏈,鎖鏈阻斷了時空與神域的交流,就連神諭者都不能收到神的意志。六種不同力量會合衝擊,鎖鏈寸寸崩裂。籠罩魔域的深沉陰雲散去,暗黑戰神聯盟驚訝的擡頭看,他們都感受到了什麼。
秩序之神使用了更多力量,對他而言修復這個時空的秩序是本職。宇宙深淵中的破碎規則緩緩重聚,精靈們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不同了,紛紛擡起頭看向天空。他們沒有多做停留,很快,幾個人在時空節點現身,已經到了神域。
“歡迎回來。”神王早有所感,前來迎接。“你破壞了我們的約定。”她看向光明神。“不過總的來說,做的不錯。”
幾人正寒暄,神域的地面卻開始震動,死神急匆匆趕來,神王擺手,表示自己已經清楚了一切。
“是大長老。”雷神道。神王點頭。“審判之神背叛了神域,他解開了虛無之神所有的封印。”
神域的光芒第一次減弱了,遮天蔽日的虛無之力被釋放,隕神之地已經消失不見。審判之神大笑。“這一天終於來了,主上,您的一切都自由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秩序之神怒道。
“爲什麼?”審判之神看着衆神。“我來自與創世神同級別的神,力量也不相上下,爲什麼是你時空之神做神王?”
“審判,你永遠不會懂。”時空之神搖頭。“大家跟我來,神域的存亡就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