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殘陽於林間小路行走,行了三四十里,驕陽之下道路漸寬,路面翻露着黃土,黃土積累了厚厚的一層,踩下去發出噗噗的聲音。
此行再走五十里便是潘仙鎮,到是該好好看一看這方世界了,柳殘陽暗道。
仙國境內,月妖站在院落的槐樹下,樹影層層,她的目光凝視着一個方向,師父木訥的面龐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然而記憶深處,那個手持魔劍從天而降的身影,誓要帶自己去尋一場風華絕代的男人始終不能被遺忘。
月妖微閉雙眼,兩個身影頻繁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無量門,一身紅裝的女子凝視着一團篝火,喃喃自語:“哪怕你刻意疏遠我,我也不在乎,我的心……在這裡。”
篝火的中閃現出一個人影,那是一個冷漠的背影,如那個夜晚般冷漠。
柳殘陽一身清色長衫,揹着古樸的劍鞘,稍顯稚嫩的面龐,那模樣好似剛踏出山門的門派弟子,柳殘陽擡頭看去,潘仙鎮已近在咫尺。
崎嶇的小路最終彙集成一條大道,可任憑三匹馬並立而行。
柳殘陽行得並不急切,這一次入世,他不僅要探查天下武道大會,更要趁機悟得屬於自己的大道,突破碎嬰境界,向化神期邁進。
遠遠的望去,一座城郭出現在柳殘陽的視野中,潘仙鎮到了……
一道身影斜射而出,柳殘陽駐足,一身黑袍身形高大的男子將他攔在路中。
“朋友,我遇到點麻煩,還需要你慷慨一番。”此人上下打量着柳殘陽,似乎在掂量着柳殘陽的油水肥瘦。
築基中期……
修行了不入流的功法……
口袋裡連法寶都沒有,只有幾塊殘次的下品靈石和一把符咒……
“你這是要劫財?”柳殘陽將這名男子看了個通透,這樣的修爲竟也出來學人劫道,更是不長眼的要打劫自己。
“朋友我手頭不寬裕,像你借點,日後我富裕了,還你!”
“你知道你在打劫什麼人麼?”柳殘陽看着這名築基修士開口問道,這一句話竟將黑袍人問懵在當場。
柳殘陽真想告訴你,你在打劫一個元嬰修士,你這不是趕着送死麼?
不過今天柳殘陽心情不錯,便打算同這個小修士好好玩耍一番,當個樂子。
“你要多少?”柳殘陽說完,黑袍人竟怔在當場,原本他以爲要拼殺一場,哪裡想到此人竟如此痛快。
劫財的黑袍男人看着柳殘陽,定了定心神,咬牙道:“一塊!中品靈石!”
柳殘陽將的神識探入百萬裡外的雷公塔界中界內,隔空抓來一塊中品靈石,柳殘陽一翻手,將中品靈石託在手中扔給了黑袍人。
“嘶!”黑袍人雙目放光,接過中品靈石,再次看向柳殘陽,目光與神情有所變化。
“多謝道友援手!敢問道友大名,來日風雷子必報大恩!”黑袍人恭敬的說道,心中暗自思量道:“此人一出手便是一枚中品靈石,想必他的來頭甚大,十有八九是哪些大門派的弟子外出歷練,需要多加詢問一番纔好。”
“我是……”
柳殘陽的話尚未說完,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現在柳殘陽身側,柳殘陽聞到一股茉莉般的清香。
路見不平的女修士也只有築基中期,但是依舊將清水劍抽出,指向黑袍人,嬌喝道:“陳風雷,你又在此處劫掠修士,快把靈石歸還於他!”
柳殘陽看着一身紫衣的女孩,她罩面紫紗,身材纖細,微風吹拂之下裙襬搖曳,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一身黑袍陳風雷見到這女子後,眉頭緊皺喝道:“雲煙姑娘,我敬你是潘仙鎮雲家的人,多有避讓,但是,你如此咄咄逼人,將我陳家的面子置於何處?”
“陳風雷,你在此處劫掠,可是想敗壞了陳家的門風?快把靈石歸還給這個少年。”一身紫衣的雲煙說完,柳殘陽聽得真切,自己果然被人看成了少年。
“我若不還又如何?”陳風雷說完,目光中顯露殺機:“雲煙,若你執意要替他出頭,別怪我出手不留情!”
黑袍的陳風雷也揚起一把利劍,將靈石收進口袋中。
大道之上,一名紫衣女修士同一名黑袍修士對峙,二人皆是築基修士,紫衣女修士身後,還有一人看着兩人,似乎被兩名築基中期修士震懾。
陳風雷見雲煙下定決心要爲這個小修士出頭,心下憤恨,若是被她纏着,免不了又吃苦頭。
雲煙戒備着陳風雷,他在潘仙鎮也有着一些名氣,手段狠辣,在潘仙鎮年輕一輩人裡,叫人聞風喪膽。
“去!”陳風雷揚手打出一道符咒,這道符咒在飛行中變化成一隻巴掌大的火鳥,向雲煙和柳殘陽飛去,飛行中也有着鳥鳴之聲。
“啊!築基中期全力一擊的火鳥術!”雲煙大驚失色的向後退避,與此同時,他轉頭看向柳殘陽,卻見這少年呆傻一般的並不閃避,甚至沒有任何反應。
“快躲!”雲煙氣急敗壞的喊着,此刻她已經退出數十丈的範圍,已經沒有援救的能力。
陳風雷見年輕的修士不閃不必,也是一陣後悔,他本來沒有殺人之念,只是想謀些錢財,但是這個修士在自己的符咒之後竟然不躲,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這火鳥術乃是威力巨大的符咒,火焰熾烈,便是一般的築基後期修士也不願意硬抗。
柳殘陽看着風行速度極慢的火鳥術,暗道,想不到當我的遊戲之作竟有傳承。
這火鳥符咒乃是柳殘陽在五千年前創造出來的一道術法,爲築基弟子自保而制,求的便是威力大,施術簡單。
“那年輕修士,快避開啊!”雲煙持劍呼喝。
“朋友,抱歉了。”陳風雷開口說道,火鳥已經撲到了柳殘陽的面前,在他們看來,再想閃避,已經遲了。
“哎!”名叫雲煙的紫衣女孩撇過頭去,不願意看到這個年輕修士慘死的場面。
轟!
猛烈的火焰爆發,火鳥化作一丈方圓的大火球將柳殘陽籠罩。
“陳風雷!你圖財害命!我今日要替天行道!”紫衣女孩說完,猛然間轉頭看去,那巨大的火球出現了鉅變。
那年輕的修士不閃不避,見大火球撲來後,隨手揮去,掌心處似有漩渦一般,熊熊燃燒的火焰盡數被吸進他的掌中,彷彿他的掌中有一個黑洞泯滅火焰……
他的表情依舊淡漠,可是他輕描淡寫的施展了不知名的神通,將巨大的火焰吞噬得乾乾淨淨,那等兇焰竟根本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雲煙心中得到了寬慰,同時對柳殘陽修煉的功法好奇起來,而陳風雷卻是陷入震驚和恐懼之中,他施展的符咒威力如何,他心如明鏡,便是築基後期修士碰到這火鳥術也不會如此輕鬆的化解……
柳殘陽看着陳風雷開口道:“你要靈石,我便給了你靈石,此時,你爲何又要殺我?你以爲我沒殺過人嗎?”
本來柳殘陽不願同這等小修士計較,自己堂堂無量門門主,他願意要靈石,給他一個靈石也無妨,爲了這等小事親手擊殺一名築基小修士,傳出去定會貽笑大方,爲了臉面,柳殘陽不願出手。
可是這個小修士太令人厭惡,若是不給他一些教訓,他便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