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無盡谷中有一片樹林,但樹林大部分遭到破壞,地面崎嶇不平,山壁上也留有很多打鬥的痕跡。整座山谷之中,還有數十道刀痕。
幽澈與寞一同來到此地,此處的確經歷過大亂。幽澈看着山壁上留下的刀痕,喃喃自語着:“嘯狼無命刀。”嘯狼無命刀是父王的兵器,這些刀痕很明顯是嘯狼無命刀所留下的痕跡。
不過,有一點十分奇怪。無盡谷中到處是刀痕,很顯然,持刀的人是獨自被圍困至此,所以攻擊每一個方向。但是,寞說過,他的父王親自帶了一百精兵平亂,那一百精兵又去了何處?來此的路途之中,並無打鬥的痕跡,說明並無人埋伏。唯一的解釋便是,他的父王不僅與鬼門動手,有可能也同時殺了帶來的一百精兵。
若真有這個可能,難道說那一百精兵全部叛出,或者,是狼王要殺他們。若是前者,狼王率領一百精兵是隨意挑選,鬼門不可能早早就策反他們;若是後者,他又爲何要殺自己人?
“寞,父王得知無盡谷之亂可是立即帶人前來?”幽澈問。寞點了點頭。但這更加深幽澈的懷疑。堂堂狼王,怎麼可能第一時間便親自率人來此?就算不讓緋月平亂,也該先派人處理此事。此事處處透着蹊蹺,但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此刻正在閉關療傷。
查過無盡谷,幽澈也只是帶着許多疑問回到天虞山,卻見緋月與淺兮在一起。
“想不到你們一路上竟是如此,竟然還去了媱山。那水之星魂現在可還在你的身上?”緋月聽着淺兮講着路上的所見所聞。
幽澈聽到他們兩個的談話便走過去,淺兮看到他後想起昨夜之事便難爲情地低下頭。幽澈什麼話也沒說,便當着緋月的面將淺兮拉走。
她一直看着他的手,不知不覺便被他帶到房間。
“你何時與緋月如此相熟,竟將一切都講給他聽?”幽澈接着又說:“水之星魂在我身上之事,不許告訴他。”見她毫無反應,他便有些生氣,語氣中多了一分威脅:“我的話,定要記在心上!”
“什,什麼?”
見她根本就沒有在聽自己講話,他便緊緊抓着她的肩膀,他手上力道很大,抓的她肩膀很痛。“蠢女人,你又在想什麼?”
“昨,昨晚,你……我……”她有些語無倫次,更是羞澀地低着頭。
幽澈看到她臉紅的模樣,想起他昨夜突然闖進去看見她出浴的樣子,便鬆開手。她揉着自己的肩膀,以防他再如此,便逃到一邊去。而幽澈的態度一下子軟了下來:“星魂之事,不必說給緋月聽,以後,離他遠些。”看她依舊沒有放下防備,他猶豫了一下便接着又說:“……以後,你想做什麼,便告訴我。或者,讓寞轉達也可以。”說完,他便離開了。
幽澈離開後,便來到後山。
後山上有一石門,石門緊緊地合着。此處乃是狼王平時閉關之地,幽澈走過去,後面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用回頭,他也知來人是誰。
緋月走到他身邊,希望他不要打擾父王。
幽澈手中多出一罈酒,他放在地上,便又獨自離開。
緋月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手中摺扇輕輕煽動,眼神中多了一分懷疑。
往後的幾日,幽澈都不在天虞山,淺兮雖然沒有特意去找過他,但也聽人提起他和寞都不在天虞山,在房中待了幾日,她便覺得無聊。
正巧這日,緋月帶她到噬魂殿。
殿中,有一白色幕布,後面出現一個小人。
緋月牽着她的手一同坐下,淺兮也十分有興趣地聽着看着。
皮影戲講起孔雀東南飛的故事,“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焦仲卿、劉蘭芝夫婦被迫分離,最後雙雙自殺。
淺兮抹着眼淚,哭的停不下來。
緋月伸出手,輕輕爲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又問:“淺兮姑娘可有喜歡的人?”
淺兮想起一直讓她十分依賴的鬱蘇,那晚在媱山他們兩個坐在樹上,他說過他會當作她的家人,親吻過的臉龐現在還有些發紅。但她又突然想起在南海的一座島上,她主動親吻幽澈。當時她只想知道那是何意,現在想來,她便更加難爲情。難怪他會生氣地推開她。再加上前幾日她沐浴的那一夜,她更加不知該如何面對幽澈。
看着她漲紅的臉,他便猜到了幾分,又試探道:“兄長雖然不苟言笑,但爲人穩重,這一路有兄長保護,淺兮姑娘定是十分安心。”
的確,雖然幽澈有時候對她很兇,但只要他在,她便覺得安心。
“兄長有傷在身,若是有星魂,想必他的傷已然痊癒,兄長可有向淺兮姑娘借水之星魂一用?”緋月又問。
淺兮想起幽澈說過的話,便隱瞞下來,又騙他說:“逃走之後,那戴面具的人便又搶了回去。”
緋月卻若有所思。
“殿下。”這時,一個男子出現在噬魂殿門口。他的眼神犀利而又深邃,特別的任人見了一眼便很難忘掉。
緋月示意蒼南退下,便向淺兮告辭離開。
淺兮又覺得無聊,只好四處走一走。
天色漸晚,不知不覺,她便走到了後山。
後山並無守衛,她走過去,見不遠處有一石門。但她想到幽澈不許她亂走,便要轉身離開。
她的心口處突然又泛起淡淡白光,同時,石門內傳出鎖鏈的聲音,聲音傳入耳中,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女子被鎖鏈困在冰天雪地的地方。她又轉過身,看着那道沉重的石門,猶豫了一下,還是好奇地走了過去。
站在石門前,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啓這道門,但鎖鏈聲讓她感到頭痛,眼前白光一閃,石門便自動打開。
她捂着心口,想起心口中的東西,猜想是它幫她打開的石門,她走進去,石門便又緊緊合上。
裡面很黑,她摸着石壁小心翼翼地走進去,通道很長,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她便看見前方隱隱約約有些亮光。循着亮光,她便快速地走過去,便走出通道。
不滅的火把插在石壁四周,通道下方有幾丈深,她探過頭,看見下方有一散發的人被鎖鏈束縛着,散亂的白髮遮住他的臉龐,身上血跡斑斑。他不停地掙扎着鎖鏈,嘴中不知在嘀咕些什麼。
“你是誰?”
他擡起頭,散亂的白髮中透着一雙血紅的眼睛,淺兮一驚,正打算逃走,誰知那人震動鐵鏈,另一端鑲嵌在牆上的鐵鏈卻震動石壁。
淺兮腳下開始震動,她有些站不穩,一下子便摔了下去。
而天虞山大部分的地方都由此地震,正在聽蒼南報告事情的緋月更覺警惕,手中扇子突然合上。
夜幕降臨,黑暗吞噬了所有。
幽澈站在懸崖邊側,寞走過來道:“殿下,人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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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澈示意他退下,便獨自在此等候。
一個身着血紅色衣服的女子緩緩走來,腳步輕盈,腳踝上的銀鏈飾物發出輕微的鈴聲,隱約可以看到她光滑潔白的玉腿,折纖腰以微步,細嫩的腰肢潔白無瑕。她一直走到幽澈身邊,手上好看的飾品熠熠生輝,玉手輕輕觸摸着他的指尖,又順着他的手臂向上緩緩摸去,輕輕搭在他的肩頭。她緊緊貼在他的身上,胸前部位十分柔軟,粉肩上畫有一朵妖豔的花兒。
“想不到,你竟然主動要求見我?鬼門血魅!”幽澈接着又說:“說吧,你想要談什麼?”
“殿下急什麼?”血魅雙手輕輕撫在他的臉上,又使他的頭輕輕垂首。
血紅的衣服裹在胸前,一條溝壑映入眼簾,看起來十分柔軟的部位軟綿綿的。但幽澈卻無動於衷,擡起眸子,一字一句地說着:“你要拿什麼籌碼來讓我放棄無盡谷之亂?”
血魅妖嬈地笑着,臉漸漸向他靠近,紅脣距離他的臉越來越近。
突然,幽澈狠狠掐着她的脖子。“不如便用你的命償還!”他的眼神中顯露出殺氣,而後一掌打在她的胸口。
血魅雖有防備,但他修爲不低,她便因此受傷,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幽澈又向她打去,一個黑影突然飛來打向他,幽澈側身,躲過那人的攻擊,又立即打還回去。血魅看着他們二人相鬥,並不幫忙。
她輕輕用手擦去嘴邊的血跡,看着手上的血,又看向法力不低的幽澈,便覺得有幾分興致,她擡起手,柔軟的舌頭輕輕舔去手上的血跡。
“暗門,炬夜。冥界三門,只差咒門,出來吧。”幽澈道。
“哈哈哈!”一個紫衣男子飛來,個子很高,豪爽地大笑着。“咒門,殃,請!”說完,雙手畫圓,口中也念念有詞,隨即,一道紫色光束打在幽澈頭頂上空,幾道雷電劈閃下來,幽澈運起法術抵擋,最後也未傷及分毫。
寞看到懸崖上不對勁,連忙前來相助。
血魅一手放在腰間,徐徐走來,腰肢嫋娜,曼妙之姿。“殿下果然不差,不知可能抗衡三門?”擡起的眼眸中現出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