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冰寒之苦

上元節人很多,幽澈拉着她的手穿插在人羣之中,淺兮看他有些着急,不解的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幽澈並未回答,甚至沒有看她一眼。於他而言,她不過是他與魔君之間的一個交易,只要魔種覺醒,只要她性命無虞,別的,他並不關心。她現在沒有法力,冰寒之苦想必會承受不住,再加上他的功力也僅有兩成,有火山這自然之火相襯,他便有辦法爲她化解這冰寒之苦。

她忽然甩開他的手,他這才扭過頭來。但淺兮卻又轉身回去,幽澈連忙抓住她的手,她有些生氣,但她看到他銳利的眼神,不免有些怕。

身體有些發冷,寒毛豎起,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幽澈皺了一下眉頭,他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理會街上的行人,直接帶着她飛走。

有人看到還以爲是神仙下凡,更有甚者已經下跪叩拜了。

很快,兩人來到了火山腳下。淺兮嘴脣發白,身體微微顫抖,幽澈正打算帶她去山頂,可山上卻似乎有些動靜,他連忙帶她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面。

鳳君翊感受到妖氣便帶人來到了山腳下,幽澈看到是他,眉頭緊鎖。鳳君翊作爲鳳舞幽歌的師弟,法力高深,在鳳凰神殿,他也見識到了他的厲害之處。

他讓九初去打探附近是否鳳族之人,九初一直未歸,想必是出了什麼事。連他都不是鳳君翊的對手,更何況是她!

“我……”淺兮剛出聲,幽澈便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兩個人靠的很近。因爲寒冷,淺兮不僅直冒冷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幽澈知道她很難受,這只是剛開始,沒有法力的她,決計撐不了太久。

而鳳君翊聽到動靜,示意手下噤聲,便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幽澈忽然覺得太過安靜,但不敢貿然探頭去看他們,只覺得有一股殺氣緩緩襲來。

鳳君翊一步步地靠近。

這時,一個影子從不遠處像一道閃電飛速閃過,鳳君翊帶人立即追了過去。

確認鳳凰神殿的人走遠,幽澈便帶着淺兮去了火山山頂,火紅的岩石裸漏在表面。兩人盤腿而坐,他立即運功,借這裡的自然之火來緩解她的寒毒。

淺兮緊閉着雙眼,團團火焰圍繞着二人。

暗紅的岩漿在滾滾的黑煙的裹挾裡噴涌而出,轟隆隆的巨大聲響向四周層層的壓去,燒的通紅的岩石重重地落下,直衝雲霄的菸灰飄蕩在四周。

火龍一飛沖天,後又落下圍繞着二人飛舞,幽澈的臉被火光映得通紅。

幽澈突然注意到天邊飛來一隻鳳凰,他立即收手,將她摟在懷裡,便立即飛走。

天邊的鳳凰卻注意到火山頂上有妖的存在,雖看不太清,但看見似乎有一個白髮女子後,便連忙飛過去。

幽澈帶着她連頭也不回地飛走,只是身後一團火焰飛來,他意識到危險,連忙跳到一邊躲避過去,只是鳳凰卻不斷地噴出火焰來。兩個人跳來跳去,但對方的攻擊卻不停,幽澈躲閃不及,被火球砸中,兩個人一同摔了出去。淺兮摔在地上,依舊昏迷不醒。

鳳雨靈落在地上,一步步走向淺兮。

幽澈掙扎着想要起身,奈何後背被灼傷。

“轟”地一聲,火山徹底爆發,熔漿如流水一般緩緩流下。鳳雨靈看向山頂,感覺到這次火山爆發威力不小,恐怕會威脅到凡人性命。

就在她擔心之際,幽澈閃電般地過去將淺兮帶走。鳳雨靈看了看兩人的背影,果斷放棄追此二人。她飛到空中,又化爲鳳凰,在空中盤旋,想要控制這次的火山噴發。

雖然剛剛度過上元佳節,但第二天百姓們似乎不知疲憊,依舊熱熱鬧鬧的,街上很早便熱鬧了起來。還未晌午的時候,外面便鬧哄哄的了。

鬱蘇睜開惺忪的睡眼,他看着房頂發呆,眼中流露出一抹哀傷。

外面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鬱蘇起身,搖身一變,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唯一不變的還是腰間那壺酒。他推開門,還是之前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他忽然想起淺兮,不知幽澈那傢伙昨夜帶她去了何處。先前他曾在淺兮身上下咒,無論她去哪,他都能找到她。

出了城,他來到一片草地,原本應該光禿禿的草地上卻長滿了花兒。在花海的正中央內,卻走過來一個女子,輕盈的面紗遮住她的面龐,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

微風輕拂,面紗隨風飄下,沁人心脾的花香令人癡迷,花瓣輕輕落過她的秀髮上面,她靜靜地看着他,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

鬱蘇走過去,伸出手,摘下她青絲上的花瓣,柔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凜冽的寒風捲着雪花撲面而來,厚重的鐵鏈鎖着一個看不清臉的人。

淺兮猛地睜開眼,驚慌之下又有幾分倔強和反抗,緊接着,她便又昏了過去。

幽澈試圖用法術幫她找回記憶,但還是很吃力,再加上他受傷,依舊沒有什麼效果。不過淺兮額頭上卻突然出現一個火焰的印記,想必這便是鳳舞幽歌的封印。

封印之日,他也在場,若非當時鳳舞幽歌要趕去天宮,否則,鳳卿離必當場喪命。不過,他暫時還未想到封印破解之法,在解除封印之前,定要保證她的安全。思來想去,現唯有鬱蘇能夠保護她。那隻臭狐狸雖然討人厭,不過向來憐香惜玉,更喜歡英雄救美。

於是乎,他只好帶着昏迷的她又回到鎮上的客棧。

將她抱回牀上,他後背的傷又痛了起來。他只好回到房間療傷。

不知過了多久,淺兮終於醒來,發現自己睡在客棧有些奇怪,還以爲昨夜之事只是一場夢,但那冰寒刺骨的感覺她仍記憶猶新。還有那個夢,被鎖鏈困住的人又是誰?太多的問題困擾着她,她決定去問清楚。

剛出門,她便看見鬱蘇摟着一個女子回來。

鬱蘇鬆開今日剛認識的花輕語,向淺兮走去。“臉色這麼差,可是生病了?”他又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

花輕語看她的眼神也不再溫柔,神情些許嚴肅,看兩人的樣子似乎十分熟悉。

“幽澈帶你去了何處?”

“純狐公子又去了何處?”幽澈突然出現在淺兮身旁,他看了一眼鬱蘇身後的女子,又接着說:“原來純狐公子真的採了一朵花兒來。”

花輕語這才細細打量起幽澈,先前她便聽聞天虞山的大殿下幽澈器宇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過,這也比不過鬱蘇的萬分之一。

鬱蘇自然聽得出幽澈言語之中的諷刺意味兒,卻淡淡的對淺兮說:“小不點,小爺呢,今日本想送一隻狸貓予你,只不過很可惜,她怕是命不久矣了。”

幽澈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鬱蘇還在一直說那隻狸貓如何如何,幽澈一眨眼的工夫便已不見。

外面暗得很快,月亮也不知不覺爬上了末梢,光禿禿的樹林沒有一絲生氣。

一隻狸貓像是睡在一堆枯葉旁,氣息微弱,肚皮幾乎沒有動過,一隻野狗嗅着氣味而來,它張開嘴,咬住狸貓,剛要離開,一道光便劈過來將它擊飛,它倒在很遠的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幽澈飛過來,停靠在狸貓身旁,他輕輕將其抱起,又餵了它一枚丹藥,沒過多久,它便睜開了眼睛。

幽澈卻又用法術爲其療傷。

“殿下……”九初聲音微弱。“殿下的傷還未痊癒,不必再浪費法術在九初身上。”

幽澈並不理會她的話,仍舊爲她療傷。狸貓卻突然從他懷中跳下來,以此來拒絕。

幽澈知道她是爲了自己好,既然她已服了丹藥,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他也便隨她去了。

千夜城。

一座孤城外守衛森嚴,鳳君翊帶着一衆人馬飛入城中,直接來到千夜殿中。

鳳羽千和鳳兮看到他後,心中憤恨不已。千年之前那場禍亂,千夜城損失大半,元氣大傷,他們的女兒也被帶走。

“鳳卿離逃走,爾等知情。”鳳君翊語氣中沒有一絲疑問。“鳳卿離逃走之後,千夜城便發生□□,顯然我鳳凰神殿有奸細。說,奸細是誰?□□的目的又是什麼?”他見夫妻二人什麼都不肯說,右手中突然多出一根紅黑色的鞭子。他直接抽向鳳羽千,後者也不躲,鳳羽千的臉上便多了一道血痕。

“我記得,你們還有一子。他在何處?”鳳君翊忽然想到那個孩子。當年那孩子誓死要報仇,還想拿他的頭來祭千夜城。

鳳兮心虛之下又有幾分擔憂。

“父君,母親!”鳳逸霄突然跑進來,還未等他跑到鳳羽千跟前,鳳君翊便用鞭子抽在了他的身上,他一下子便跌在地上。

看着他仇恨的雙眼,鳳君翊又聯想起那個孩子。以爲他真的是鳳羽千的兒子,又說:“千夜城,早已無君!”說完,他又帶着人離開了。

“霄兒,你怎麼樣?”鳳兮連忙去查看他的傷勢,他雖不是她的兒子,但他自小與阿翎長大,她早已將他視作自己的親生之子。

鳳逸霄搖了搖頭,又請罪道:“方纔情況緊急,請城主與城主夫人降罪。”不過第一次有了父母,他心中甚是歡喜。

鳳羽千非但不會怪他,還對他讚不絕口。只是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城外的兒女。不過也有好消息,鳳君翊既然來到千夜城,也恰好說明他們還未找到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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