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膽子大的秀女終於忍不住,小心的輕聲問着,"王嬤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花亭裡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問的正是大家以及我想問的,我們的耳朵瞬間全都支愣了起來,然而那王嬤嬤卻依舊面無表情的,"發生什麼事兒我是不知道,但是卻驚到了上頭,今兒一大早,內務府的人就發了話下來,命找昨兒晚上在這園子裡花亭呆過的那個女子,"說到這兒她的語氣一冷,"上面已經知道,是你們這羣秀女裡的一個,到底是誰,還是快自己出來罷,若做了什麼,也自己承擔,可別帶累了別人。"
許是她最後這句話太過駭人,衆秀女頓時臉色大變,面面相覷,我也驚得要跳了起來,王嬤嬤方纔問到帕子時,我就知道是說我,可是,爲什麼,到底爲什麼?
只是我哪裡敢問,只得強按了性子假裝鎮定,盼着,別讓她發現那塊破帕子,敷衍了過去也就罷了。
想到這裡,我的眼角輕瞟韋清荷一眼,暗自祈禱她不要將我昨天晚上出去過的事說出來,她一定不會說出來的吧?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就在我抱着期望的時候,只見韋清荷上前一步,向那王嬤嬤指着我道,"誰去了花亭我是不知道,但是昨兒晚上龔明月卻是出去過的,我問她時,她說昨天晚上的月亮好,要去看月亮,很晚纔回來的呢。"
她這樣一說時,大家的目光就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的頭嗡的一聲,她竟然是這樣的人,她竟然就將我說出來了,想到這兒,我一陣苦笑,她怎麼能不說我出來呢,她也說了,這羣秀女裡,我的容貌最好,而這次選秀亦如往年般,三十個人裡只選進六個來,爲了這六個名額,歷屆秀女哪一次不是明槍暗箭的,彼此算計個夠。
此時她說出我來,又有什麼稀奇。
心裡苦澀絕望着,我不安的看着王嬤嬤一步一步向我走來,只見她仔細的上下打量着我,臉色越發的冷,"既然如此,還是請龔小姐將你用的帕子取出來我瞧瞧罷。"
我的身上滿是細密的冷汗,她的臉色冷凝如冰,讓我覺得自己已經大禍臨頭,雖然,我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的?
硬着頭皮,我依舊說帕子在屋子裡,想着能夠回屋取一條新的來敷衍過去,可是那王嬤嬤卻一擺手,指着一個老嬤嬤對韋清荷道,"就請韋小姐領着張嬤嬤進去,幫龔小姐去取吧。"
韋清荷忙答應了一聲,領着那張嬤嬤進了屋子,不一會兒,就捧了一個包袱出來,放到院角的石桌上。我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只在心裡不停的唸叨着,"怎麼辦,怎麼辦,我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
不待我想出頭緒來,那張嬤嬤手腳伶俐,已經將我的包袱打開了,在衣物金銀裡翻檢了一陣,抽出了幾條粉紅嫩白的帕子來,只見她看了看那些帕子後,就默默的向王嬤嬤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