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昭國內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備受皇上盛寵的薛婕妤在蔘湯裡下毒毒害皇上,當場事發,被打入天牢,沒熬過三日,就自縊於天牢之中,死後發現,薛婕妤的舌頭也被人拔了去,可謂是下場悽慘,同日,薛婕妤的父親薛之源就自焚與自家府邸,薛家一百零三口全都死於這場大火之中,無一生還。
楚蕪莜聽完暗衛的稟報後,揉了揉自己有點發脹的太陽穴,對坐在身邊不遠處的楚捩彥問道:“四哥,你覺得這件事情有沒有什麼蹊蹺的地方?”
楚捩彥抖着自己的二郎腿,閒閒的說道:“情報裡說的,這薛家不是效勞於高家的嗎,薛家出事,怎麼不見高家出面相護?”
楚捩彥這麼一說,楚蕪莜登時心裡一亮堂,薛家出事,高家不但不幫忙,反而落井下石,這一點,不覺得很可疑嗎?
楚蕪莜猜測這薛家和高家一定在某一方面產生了分歧,分歧大到非要置對方於死地不可,所以,纔會有這樣的一幕發生,那洺奕消沉的原因,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呀?太多的謎團讓楚蕪莜理不清,索性拋到了一遍,不在管他,這西昭越亂對北冥就越好,她楚蕪莜巴不得西昭亂翻天才好!
“明日早朝的時候,我打算再向文武百官提一遍關於城主任選的事情,我就不信了,這次的反對之聲還是這麼的多,這次誰要是多說一句話,我就讓他像薛婕妤一樣,拔了他的舌頭。”楚捩彥看着楚蕪莜恨恨的說道,一張臉因爲氣憤扭曲的有點滑稽。
楚蕪莜“撲哧”一聲笑了,道:“四哥,你可知道,那文武百官可是怕了你的?”
說到這,楚捩彥便得意的笑了:“你可知道,你不在的這一段時間,我可是快把他們氣死了。”
“是啊,是啊,氣的他們都差點撞柱子了。”
歡快的笑聲穿破御書房,直抵九霄雲上,這皇宮大院之中,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樣的笑聲了。
過了瑕城,便可看見巍峨萬丈的羣山連綿起伏,雲霧籠罩下的羣山,如一塊天然的屏障,直直的矗立在北冥與西昭的國界。
“叮鈴叮鈴。”四四方方的馬車四個小小的角落都掛着精緻小巧的金鈴,隨着馬車的前進發出悅耳的響聲,馬車兩旁跟着身着淺綠色衣裙的妙齡婢女,馬車華貴非凡,上好的柚木精心打造,外罩鋼鐵,可謂“銅牆鐵壁”,馬車裡斜斜的躺着一名紅衣玄文男子,面容妖治,是妖非人。
他的面前擺了一張精緻的小桌子,桌子四周都有抽屜,裡面放滿了吃食,小桌之上,擺了一個青花白瓷瓶,裡面散散的插着幾支野菊花,在馬車的一起一伏之中,時不時的抖動一下。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虹桉掀開馬車的珠簾,對車子裡的男子說道:“太子,過了這座山,就到西昭境內了。”
坐在車裡的東渚太子朝歌直起了身子,對虹桉吩
咐道:“扶我下去。”
虹桉點點頭,扶着朝歌下了馬車,朝歌俊美妖治的容顏暴露在日光下,羞得日光也找了塊白雲做遮羞布,朝歌輕輕的笑了一聲,面對着北冥的方向,淡淡的說道:“今日我走了,明日我還會回來,楚蕪莜,北冥的女皇,山長水闊,後會有期。”
隨後,“叮鈴叮鈴”聲復又響了起來,駛向了那比較崎嶇一點的山路,山谷裡依稀有人在唱歌,歌聲悠揚,追隨着馬車飄蕩了很遠很遠。
淅淅瀝瀝的小半個月,西昭的雨終於停了下來,陽光直直的照在人的臉上,竟然還會有一種刺痛感。
諾言一襲黑衣立於軒轅宇的門前,已經整整一天一夜了,她想要和他解釋,她不是要殺瑟瑟的,只是她不知道瑟瑟是軒轅宇安排在軒轅昊身邊的一顆棋子,作爲殺手,她的本能戰勝了她的思考能力,所以她下意識的喝止住了瑟瑟,也把瑟瑟帶向了死路。
元祿懶散的坐在軒轅宇的身邊,看着他道:“不知者無罪,諾言她......”
“不管如何,軒轅昊的人我是不會信任的,這點,你就不要在說了。”軒轅宇只是眼睛直直的看着庭院裡的夕顏,對外面的事情好似沒有一點知覺,他就這樣站着,一站就是三個時辰。
“薛家與高家的事情查出來是怎麼一回事了嗎?”軒轅宇從夕顏花上收回目光,看着元祿說道。
元祿點點頭道:“我把我打聽的消息和錫蘭打聽到的消息彙總了一下,發現一個共同點,就是林家參與了這件事,我懷疑,林家這是想插上一腳。”
“林家。”軒轅宇輕輕呢喃了一遍道:“薛之源上次來找我救他的女兒的時候,就說了林家。”
“看來這林家是想參與進來了,他們不是一直都持中立的態度嗎?”元祿也皺起了眉頭疑惑道。
“沒有人能一直保持中立,應該是高家向林家施威或是做了什麼,林家開始報復了。”
“可是那蔘湯不是三皇子讓瑟瑟送去的嗎?”元祿更加疑惑了。
“你的意思是三皇子讓瑟瑟送去的蔘湯是沒有毒的,但是薛婕妤誤會了,高雲燕一直對狐媚惑君的薛婕妤不滿,正好將計就計,把薛家鏟了個乾淨。”元祿對軒轅宇說道,一雙眼睛裡散發出喜悅的光芒。
“或許是薛家本身就有問題,讓高家迫不及待的想除去這個毒瘤。”軒轅宇看了一眼元祿道:“什麼事情都別高興的太早,快把院子外面的那個女人給我趕出去。”
元祿咂咂嘴道:“何苦呢?”
“背叛的人就該受到懲罰,既然當初選擇了背叛這條路,就該爲此付出代價。”
元祿搖了搖頭,慢悠悠的走出了門去,他呆的地方里門很遠,所以這段路他走了很久,他想到那個時候軒轅宇和諾言尚在年少,英俊的少年和和美麗的少女,手拉
手走進花叢裡,花叢裡蝴蝶紛飛,映的女子的容顏更加的秀麗美豔,然後,美麗的少女不在,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成了“黑狼”的首領,殺人無數,血流成河,到了後來,得到了皇上的親自召見,在三皇子軒轅昊及笄時,作爲禮物送給了軒轅昊,諾言性情大變,背信棄義,對軒轅宇視而不見,甚至刀劍相向,非要你死我活纔好,元祿越走越靠近大門,他眯起了眼睛,拉開了大門,門前哪裡還有黑衣女子的身影,元祿嘆了一口氣,復又關上了大門。
在元祿關上大門的一剎那,諾言的衣角翩飛,立於又被關上的大門之前,面容平靜,只是眼睛裡泛着微微的光芒。
秋末,樹上再也沒有一絲樹葉,光禿禿的樹幹,在風中搖擺,像個重病垂危的老人在奄奄一息。
沐霖一襲乳白色的衣衫,頭束玉帶,額頭上隱約的顯現出鮮紅色薔薇花的輪廓,長身玉立在樹下,整個人被日光拉長,是那般的精美絕倫。
忽的一聲輕鳴,楠離從高空中穩穩的降落在沐霖的手掌之上,男子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輕輕的把楠離放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個石桌上,從楠離的小腿上取下了信箋。
楚蕪莜的信箋很簡單,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有一股淡淡的沉水香,沐霖打開信箋,上面的話也很簡單:城主之改,進行不順。
沐霖好看的眉微微的蹙起,把信箋放進了寬大的繡袍裡,對着楠離不知道說了什麼,活潑好動的楠離就那樣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有兩隻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轉個不停。
沐霖回到自己的書房,打算給楚蕪莜寫信,忽的有人推門進來,在離沐霖不遠處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說道:“世子,月隱現在沒有什麼動靜,一切正常。”
沐霖點點頭吩咐道:“繼續跟着月隱的人,監視他們的動向,記着,千萬不要暴露了身份。”
那人點點頭,開門退了出去,沐霖剛提起的筆復又放下,因爲這人一稟告,打亂了沐霖的思緒,他擡頭看了一眼天色,輕輕的吐了一口氣,看了看依舊乖乖待在石桌上的楠離,嘴角彎起了一個微笑的弧度。
他推門走了出去,撫摸了一下楠離圓溜溜的小腦袋道:“要是世人都像你一樣簡簡單單,沒有煩惱就好了。”
沐霖想起剛知道自己是薔薇族世子的時候,震驚,訝異,惱怒,各種情緒夾雜在一起,活生生的快要擊垮了他,不過,他也很高興,因爲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是誰,不是額頭上有疤痕的妖怪,那是屬於高貴的薔薇族的圖騰,只要額間就這個圖騰,就是薔薇族最尊貴的王者,原來,他不是沒有人要的小孩,他有家人,有屬於自己的血脈一族。
沐霖俯下身去,對楠離輕輕的說了幾句話,隨後,楠離展開翅膀,飛向了那蔚藍色的天空,晴空萬里,楠離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天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