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方家兄妹倆相擁而泣,鐵衛東身邊的狗頭軍師級人物苟勝,也就是給鐵衛東出主意讓鐵虎咬死方媽媽的混蛋,淫笑着說道:“倒真是沒想到,那麼又老又醜的掃地婆子,竟然生的出這麼俊俏的丫頭來,早知道,就不讓鐵虎傷了咱們這位丈母孃了。”
鐵衛東絲毫沒覺得苟勝冒犯了自己,得意地笑道:“既然這是你小嫂子,那咱們就做做姿態,你快去把醫療費交上,反正這個丈母孃是死定了,多花幾個錢就當安慰安慰你小嫂子了。”
鐵鷹集團欺男霸女已經是家常便飯,但凡是鐵衛東看上的女人,沒有弄不到手的,就陶慧,已經是唯一的例外了,所以,他看上了方天嬌,他手下的人就認爲這已經是順理成章的老大的女人了。
最起碼,在老大玩兒膩之前,就是鐵鷹幫上下兄弟共同的小嫂子。
鐵衛東大刺刺坐着,雙眼緊盯着嬌俏可人的方天嬌,青春逼人的女孩子哭的滿臉是淚,越看越是心癢難熬,忍不住改變了策略,把等着方家人向他聲討時再展開反擊,變成了主動出擊了。
站起來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鐵衛東整了整衣服,自認爲非常非常文雅的緩步走過來,站在方家兄妹跟前說道:“打擾一下,鄙人可否做個自我介紹?”
方天傲早就發現這傢伙走過來了,低着頭,把眸子裡那抹深深的怨毒隱藏起來。
方天嬌畢竟幼稚單純,又不明白眼前這人就是殺害母親的罪魁禍首,可憐兮兮的擡起頭哽咽道:“先生有事嗎?”
美人帶淚,如同梨花帶雨,最是動人,鐵衛東一個惡貫滿盈的人,卻最喜歡純潔無暇的女孩,看的心疼不已,柔聲說道:“鄙人鐵衛東,乃是鐵鷹集團的董事長,今天是我的手下不小心,在遛狗的時候沒有看好,致使我的狗咬傷了你的母親,鄙人深感抱歉,在此……”
方天嬌立刻變了臉色,尖聲叫到:“什麼?就是你家的狗咬了我媽?”
“是,鄙人願意負責。”
方天傲慢慢的擡起頭,雙眸已經沉靜如水,不卑不亢的說道:“是非曲直,自有巡捕房判斷,該是誰的責任誰負責,一切等我媽脫離危險後再說,請先生耐心等着吧。”
對小美人兒耐心的鐵衛東對臭男人可就沒那麼客氣了,不高興的說道:“你是誰?我跟這位小姐說話,你插什麼嘴?”
方天傲按捺住即將爆發的怒火,沉聲說道:“那裡面躺着的,是我媽!你說我是誰?”
鐵衛東不耐煩的說道:“我知道是你媽,但你不知道打斷別人談話很不禮貌嗎?這位小姐你過來,咱們倆談善後事情。”
方天嬌看着眼前這男人冒着綠光的眼神,嚇得趕緊躲在哥哥身後說道:“我家裡的事情都是我哥哥做主,你跟他談吧。”
鐵衛東看着比他自己還高差不多一個腦袋的方天傲,眉頭皺了起來,冷着臉說道:“不識擡舉的東西,那你就等着我的律師跟你談吧。”說完,看看縮在哥哥身後不出來的小美人
兒也看不到了,鐵衛東就悻悻的走了。
方天傲咬着牙,一字字低聲說道:“天嬌,正是這個人怕救活媽媽留下後患,指揮惡狗把媽媽咬成重傷的,他看你的眼神不懷好意,你可要留神。”
方天嬌嚇得打了個冷戰,顫抖着說道:“哥,咱們幹嗎不告他?”
方天傲悲憤的說道:“告他?你看看點頭哈腰伺候他的那人是誰,還不是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的巡捕局袁大隊長,咱們告不贏的。”
“啊?真的是袁大隊長!”方天嬌驚惶的說道:“那該怎麼辦?就這樣放過這個惡人?”
方天傲冷冷說道:“不,等媽媽脫離危險再說。哥哥絕對不會讓媽媽的鮮血白流的,血債,必須用血來償!”
“哥,你可不要鋌而走險啊!”方天嬌並不傻,從哥哥冷厲的口吻裡聽出了危險,趕緊抓緊他的手顫聲說道:“等媽媽好了咱們還是走律法程序,南平城不行,咱們到州城去告,總有比這個惡人更厲害的好人存在的!”
正在這時,在縣裡做泥瓦匠的方爸爸也得到消息,急匆匆趕了過來,一家子聚在一起,方家兄妹就不再說報仇的事了,免得父親擔憂,都懷着焦灼不安,等待着手術室裡的消息。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着,在一邊不停欣賞方天嬌的鐵衛東終於不耐煩了,懊惱的說道:“陶慧這傻娘兒們搞什麼?不是說心裡有數嗎,無非就是搶救一下做做樣子而已,怎麼這麼久都不出來?總不會又跟老子對着幹吧?哼,上一次看在方子明司長的面子上放了她一馬,這次她要是還不識相,老子讓她後悔被她媽生出來!”
苟勝說道:“放心吧老大,上次陶大夫已經嚇得不輕了,怎麼敢再違背您的心願。只是人窮命硬,這老婆子若是總不嚥氣,做醫生的也不能捏死她,只能等着。
您若是累了就先回去,這邊我留下就好,有這窮老婆子躺在這,小嫂子絕不會丟掉的。”
鐵衛東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這樣也好,反正鐵虎不能白死,那和尚走了,我原本打算讓那個兒子負責賠償的,現在既然有了小美人兒,她若跟我也就罷了。”
苟勝鄙夷的瞟着方天傲道:“看那小子那身打扮,恐怕掏空家底子,也就剛剛給陶醫生掏出來那些錢了,怎麼賠得起鐵虎,老大您要他幹嘛?”
鐵衛東陰鷙的笑笑說道:“苟勝子,你的心機還是比不上我啊!”
苟勝趕緊諂媚的笑了:“那是那是,我的小心思都是小伎倆,哪裡比得上老大您高瞻遠矚,那您說說您的意思,也好讓我長長能耐不是。”
“哼哼哼。”鐵衛東一聲冷笑說道:“你們不是已經調查過了,這窮婆子一家子住在窩棚裡,都弄死了也榨不出四兩油水嘛!
但在我眼裡,無論如何咱們的鐵虎不能白死!
不怕這這小夥子窮,再窮也是一條命,若是讓他簽下賣身契,賠償買鐵虎的一百五十萬,等到以後咱們自己弟兄誰犯了命案,讓他去頂一下也蠻好
,雖然他十條賤命也抵不上鐵虎,但能保下咱們一個弟兄,總比血本無歸強吧。”
苟勝眉花眼笑連連鼓掌讚歎道:“哎呀呀,高人就是高人,我拍馬也趕不上老大您的智慧啊,這個計策簡直是太妙了!”
鐵衛東洋洋得意,做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揮揮手說道:“既然他有個好妹妹,我就吃些虧,把妮子收了就是了,這熊孩子就放過吧。”
“老大真是慈悲心腸,佩服佩服!”
鐵衛東走了,留下苟勝等待着結果。
主僕兩人商議半天,只在意死掉的那條狗,之前想讓方天傲用一條命來抵,發現人家妹妹漂亮,又改變策略,要美人兒來抵,竟然誰也不覺得,他們的狗咬死了一條人命,也是需要經濟賠償,需要有人負責的。
夜幕降臨,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陶慧帶着一臉的疲倦走出來,方天傲一個箭步竄過去,雙手緊緊攥住了陶慧的手腕,微微顫抖着,嘴脣翕動着,卻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陶慧臉一紅,輕輕的掙脫了一下沒有成功,也沒有再繼續掙扎,開口說道:“手術很成功,但病人並沒有脫離危險期,轉入病房觀察吧。”
方天傲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沙啞的低聲說道:“陶大夫,天傲明白您擔着天大的風險救了我媽,大恩不言謝,一切都在這裡!”說着,終於鬆開陶慧的手,用力錘了捶胸口,意思是都在心裡。
“嗯……”陶慧低聲答應了,忽然又擡頭,急促的低聲說道:“鐵衛東不是善人,他想達到的目的不會善罷甘休,你們,可要仔細看護你媽媽,認清楚進你們病房的醫生護士,面生的人打針喂藥都要阻止!”
方天傲深深地看着陶慧點點頭,陶慧就匆匆走了,沒走多遠就被苟勝攔住了,他陰陽怪氣的問道:“陶醫生辛苦了,老大讓我問您一聲,您的心中是否真有數?”
陶慧冷冷的說道:“病人並沒有死亡,但也沒有脫離危險期,一切就看天意吧。”
苟勝惡狠狠瞪了一眼正推着手術牀的方家一家人,惡毒的說道:“天意?老大的意思就是天意!我們老大說了,這婆子活不過今晚!”
陶慧打了個寒戰,不願意再跟這個狗腿子講話,急匆匆走了。
把媽媽安置在病牀上,讓父親跟妹妹守着,方天傲走出來,在僻靜的天台上,給吳玉桃打了個電話,講了母親出事的經過,並要求請假幾天,吳玉桃爽快的答應了,還說如果缺錢,隨時開口。
方天傲說道:“姐姐,肇事方交足了醫藥費,暫時不缺錢,我只是想問問您,聽說過鐵衛東這個人嗎?”
吳玉桃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驚愕:“什麼?你怎麼問他?”
“就是他的狗咬傷了我媽。”
吳玉桃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天傲,聽我一句勸,既然鐵衛東替你媽媽交了醫藥費,說明他願意負責賠償,你只拿錢就是了,千萬不要妄圖追究他的個人責任,這個人咱們惹不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