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兮,雲淼淼,天波浩蕩處,一羣南歸的大雁展翅劃天飛過,留下的,只是那陣陣雁鳴。
南澗山之行,可能會讓張子軒和樂恬終身難忘,但是過去的終究還是過去。張子軒和樂恬等還是回到了京城,因爲狄仲和楊紫苑還在那裡。
至於風天成和夢昱,則帶着那顆孰胡內丹,火速趕回易教之中。以他們的經驗看來,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回京城的途中,路上的行人,明顯比前兩天多些,車水馬龍一片喧囂。
張子軒遠遠看見上書“有朋遠來”四字的白色青窮,感覺恍如隔世。
“咦?張兄弟回來了?”唐突眼尖,老遠就看見張子軒帶着樂恬、天雪回來了。
張子軒連忙見禮:“哦!唐兄日不見了!”
“我也不與張兄弟客道了!”唐突臉上的表情由驚異變得有些難過:“等你的那個小姑娘,被抓走了!”
“什麼?”張子軒急了,連忙問明情況。
原來,張子軒走後不久,就來了一夥人,將楊紫苑帶走了去。那夥人的領頭者,唐突倒是認識,那是城外蘇園的楊郭忠,乞兒幫的副幫主。
蘇園,就是江湖中第二正派的乞兒幫的幫主——楊文通的私家宅子。(我本無意冒犯金老先生的經典,但是他的作品太過深入人心了。我惶恐之,於是稍做修改。)
乞兒幫雖是乞丐的窩,但這年頭,不做乞丐的未必有錢,做乞丐未必就沒錢。乞兒幫大把的財產多數也鎖在了易教的錢莊裡,所以乞兒幫與易教的關係向來也算是交好。可這乞兒幫到底拿楊紫苑做什麼?這讓張子軒有些疑惑了。
蘇園本在京城南郊,四五十畝的大宅子,就是世人眼中乞兒幫幫主的園地。
這乞兒幫本分爲淨衣和污衣兩大派,淨衣派握有財政,各個不是百無一用的文弱書生,就是腸肥腦滿的富人。污衣派握有實權,卻淨是些正兒八經的乞丐。乞兒幫幫主的爭奪也是在這兩派當中舉行。污衣派一向是勝多負少,原因無他,污衣派是乞兒幫祖輩留下的正統流派,豈是淨衣派可比的?這種傳統直到楊文通的出現,才被打破。
楊文通老先生也算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了,早年經商時候,竟得異人傳授神功絕技,以後在經商路上行俠仗義,享譽四海。中年時,捐出全部家當,加入乞兒幫淨衣派,從此縱橫江湖,罕有敵手。於知命之年,毫無爭議的被選爲乞兒幫幫主,這寶座一直坐到今時今日。
“師傅?”狄仲走進門來時,恰巧看見正聽着唐突介紹的張子軒:“恕徒兒無能!沒能保護二師母!”
“沒關係,你剛剛修真沒有多久,自然……”張子軒剛想替狄仲開脫,卻想起狄仲後面說得話:“狄仲啊,你能否不亂喊稱謂?誰說紫苑她是你師母?還二……”
我看,你才應該叫唐突吧!張子軒無奈的看着狄仲。
“這個……是唐老闆與我說的。”狄仲連忙解釋。
場面頓時尷尬極了。“今天天氣不錯啊!”唐突忽然說道。場面更加尷尬了!
風成看着這一羣啞口無言的人,搖搖猴腦:“鬥戰勝佛!真是一羣無腦之人。”
張子軒和樂恬告別唐突和狄仲之後,趕往蘇園而去。怕類似楊紫苑的事情再度發生。張子軒還是讓天雪和風成留下陪伴狄仲。再者,人去得多了也不合適。
兩人一路狂奔至蘇園,可是到了蘇園門口,卻看見門口一衆的守衛。
“叨擾了!”張子軒走到一個看似純良的守衛身旁。
“嗯?小兄弟找誰?”蘇園的守衛也是乞兒幫的幫衆,看樣子還是個三袋弟子。
“是這樣的,我們想求見楊老幫主。”張子軒早將乞兒幫的底細從唐突那摸得一清二楚,這時正好派上用場:“就說是易教少教主張子軒求見。”
張子軒本來不想暴露他是什麼易教少教主的身份,甚至他還有些討厭這個身份。可見那守衛鄙夷的眼光,他也只好拿出易教的少教主的令牌,遞給那守衛。
那守衛接過令牌,仔細觀察之後,看兩人的眼光頓時不同了,他道聲:“請稍等。”就立刻跑進園中。
不一會兒,守衛就回來了。後面還跟着一箇中年大漢,滿臉的絡腮鬍子,一雙虎目炯炯有神,身體粗壯有力,一看就是練外家剛猛功夫的好手。
那中年男子看見張子軒和樂恬,先是一驚,後又擺手道:“兩位貴客光臨蘇園,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在下乞兒幫淨衣派楊郭忠,敝幫幫主楊文通正是家父。兩位要要見家父嗎?”
“不錯!”張子軒覺得老是讓樂恬打交道有些不妥,便搶先對楊郭忠說道:“晚輩正是張子軒,這位是我師姐樂恬,我們有些事情想找楊老教主求證一下。”
“好的,兩位請隨我來吧!”
楊郭忠領着兩人來到了蘇園的議事廳,招呼兩人坐下,然後又吩咐下人沏了兩杯上好的龍井茶,隨後說道:“兩位稍等片刻,家父即刻就到。”
張子軒抿了一口龍井茶,頓覺甘香如蘭,幽而不洌,啜之淡然,看似無味,而飲後感覺一種泰然之氣瀰漫齒額之間,從不願意喝茶,更不懂得品茶的張子軒都有些迷醉其中了。
“好茶啊!”張子軒不禁嘆到。
“哈哈哈哈!今日竟然碰到個懂茶的小行家,真是舒爽啊!”門口忽然走進一個七旬老者,一頭板寸白髮,顯得與衆不同又十分精神,和熙的微笑掛在臉上,慈祥仁愛。
“哪裡?”張子軒有些害羞,解釋道:“小子根本不懂得品茶的!”
“哦?”那老者微微吃驚,隨後上下打量張子軒一般,然後笑着說:“不用謙遜。到我這來的貴賓也不少了,可任誰也沒一口就品出這茶的好。”
老者說着,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
這老者就是楊文通了。本是商人的他,就是靠這茶葉發的家,所以,他對茶葉,有種難以割捨的喜愛。
樂恬看出楊文通的心痛,不顧張子軒的心急,問道:“哦?那老前輩,請你說說這關於茶的知識吧,也算是教導我們。”
楊文通擡頭看看樂恬,頓覺喜歡萬分,心中生出親近之意。這麼多年,除了少數幾個聊得來的朋友、茶友經常來看看他,能和他聊聊茶道,剩餘的那些武林人士大多是些老粗,給他們再名貴的茶葉,也只是浪費。
每次楊文通看見那些鳥人,喝茶像喝水一樣,直接就灌進嗓門中的時候。楊公就有點想把他們踢出蘇園的衝動。可是現在,他終於等到了一個瞭解他心意的人了!而且還是一個小女孩。
楊文通示意兩人坐下,然後對下人附耳說了幾句,嚇人點點頭,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