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張子軒抱着雁來紅站在原地,無措地望着一襲粉紅衣裝的樂恬,竟忘記將雁來紅放下。
樂恬原本以爲張子軒已經死了。來到乾坤樓只是想幫張子軒完成他的夢想,所以當她聽到夢昱說出見過張子軒時,心中興奮莫名。現在,那個失蹤數日的張子軒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她反而有些不高興。
原因無它,只是因爲張子軒懷中的那個相貌不輸於天雪的絕世佳人。看着張子軒與她這樣曖昧,樂恬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得。
狄仲看見張子軒也欣喜不己。但奇怪的是,當他見到張子軒懷中的雁來紅的時候,心中就突然生出些親近之意。他扭頭瞥了眼正有些吃醋的樂恬,暗歎一聲。
“鬥戰勝佛保佑!你這小子果然沒死!”風成不知何時爬上張子軒的肩膀上面,拍了拍他的頭,然後眼珠一轉,湊到張子軒耳邊對他說:“你這小子,當樂丫頭的面抱着誰啊?”
張子軒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還將雁來紅抱在懷中。他將雁來紅放下,然後走到樂恬身邊:“恬兒,許久不見了。”張子軒想伸手觸摸一下樂恬,可伸出手了,卻不知道該往哪放。
“是啊,許久不見……”樂恬有些癡癡的回道,轉而想起自己與張子軒分離不過區區數月而已,這“許久”根本無從談起,不禁有些莞爾。她目光靈動,瞬間轉向雁來紅:“這位是?”
“這位姑娘叫雁來紅,此事說來話長。還要趕去血門的路上再說。”張子軒走到夢昱面前,拱手道:“夢姨,別來無恙?”
“子軒你別說了,我是不會讓你去的。”夢昱臉都沒看他,就已經把話說絕。
“夢姨,有些事,我必須得去。”張子軒語氣決絕。
“你的境界似乎又有精進。”夢昱感受到張子軒因爲氣息不穩而透出的些許氣勢,心中砰然一動,暗自思索一陣。
張子軒是易教密壇之中那些老不死的都推算不出來的人。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也許張子軒就是張靖的一線生機呢。
不過,這個險冒得着實不小。張子軒是欽定的下屆教主,若是他和張靖都有什麼閃失,易教可就是羣龍無首啊!
“此處往東去五十多裡,便得一山,山名騰龍。騰龍山的峽谷之中便是血門藏身之地。”
張子軒聞聲回頭看去,原來是風天成:“謝謝風前輩指教。晚輩這就趕去……”
“我也要去!”樂恬見張子軒也要離開,急忙嚷道:“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上次在仙靈山還沒與你算賬呢!這次又想丟下我嗎?我不依!我不依!”
張子軒愛憐的摸了摸樂恬的青絲,說道:“那就一起去吧!”
一旁衆人都在奇異張子軒的行爲,只有張子軒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鬥戰勝佛,如此熱鬧,怎能少了老子?”風成猴嘴微微一裂,拍着張子軒的肩膀說道。
他這麼一說,狄仲和天雪也同時站起身來,望着張子軒。
“不成。”張子軒盯着狄仲:“風成和天雪留下陪他。”
“師傅,我已經悟通《般若心經》了。”狄仲站起身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張子軒。
張子軒從狄仲眼中看出一絲金光,看來真的如他所說,自己略有所悟。不過,縱使如此,身無縛雞之力的狄仲不可能讓他跟去的。
“我知道,以後會教你些功法典籍。但是這次你不能去。”
“是,師傅。”狄仲有些難受,自己苦修多日,還是不能幫助張子軒分毫。只能怪自己實力部級,怨不得他人。
“那老子呢?別忘記我們的約定,守望相助,不離不棄。一人有難,四方支援。”
張子軒聽聞這許久沒聽見的炙熱話語,冰冷的心終於感受到一絲慰籍,他微微一笑,說道:“我現在的難,便是照顧好狄仲,能幫我嗎?”
風成這才意識到張子軒的決絕,心中一陣不快。跳下張子軒肩頭,跑回天雪身側。
“恬兒,我們走。”說完,轉身就飛遁而走。
“等等我嘛!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不願帶我一起去!”樂恬又恢復往日的歡樂,抽出追風鞭,御空追了上去。
“師兄,你爲何……”
“我對子軒有信心。”風天成微微一笑,看向天空中那個流星一般的飛馳的兩人,微微嘆了一口氣。雖然嘴上說放心,但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此時,血門所謂的總舵已經一片血海。
當正道聯盟之人進入通往血門“總舵”的那條峽谷的時候,血門就已經將守山大陣“逆天血煞陣”開啓。
這“逆天血煞陣”可非同一般,列陣的介質是冥界能源的聚集地,血煞天河的特產“血蚌”中所結出的血蚌珍珠。冥界本是世上所有靈魂的歸宿,所以戾氣和兇器絕非人界的可比,甚至連魔邪妖三界都不能與之並論。
而冥界本源就是冥河,所有冥力都是由冥河發出。血蚌則是冥河中唯一的活物,吸收冥河之力的血蚌,沒逢三千年一次的冥河逆襲,便會爬到岸上躲避災禍。這時,冥界的原住民,才能開始採集這些血蚌體內的珍珠。
既然是冥河特產,其威力自然巨大無窮。如今陣中的那些正道之士對此深有體會。
陣中盡是紅茫茫的一片,三步開外便已經不辨方向。時不時飛來的幾道血煞之氣形成的利刃,便向催命符一般要了人家的性命。靈脩之士通用的大五行防禦法術,猶如空氣一般對血煞之氣毫無阻攔作用。
偶爾有幾個正道高手突破血煞之氣的封鎖,幸運的找到了出路,卻被守候在外面的血門高手們合力誅滅。
一時間,峽谷之中盡是哀嚎悲愴之聲,就算是心智再穩固的修真之士,也不免有些動搖。
張靖看着身週五步開外、漫天橫飛的血煞之氣,知曉這次的命劫是決然逃脫不了,當下就一陣心寒。不過就算是自己逃脫不了,也不能讓這些正道之士陪着自己死!
他隨手揮出幾道先天一元氣,將飛向他的血煞之氣擊散。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被血煞之氣襲身,化作飛灰,張靖心中頓時大怒:既然註定要死,那我再添幾道罪責又如何?
他想着,一邊擋住周邊襲來的血煞之氣,一邊騰地躍起身子。身側的木桂枝見狀,感覺也躍起來,護在張靖身後。長年來夫妻之間的默契,使他們輕鬆就避開所有的血煞之氣,漂浮在半空之上。
“各位道友見諒,是我將各位帶來這裡,害得衆位受困此陣。我張靖一人做事一人當,怎樣帶你們進來的,我就怎樣讓你們出去。”
“不過,此方法的威力過強,請衆位道友重新開啓防禦法陣。”
張靖的話,清晰的傳到每個正道人士的耳中。可奇怪的是血煞大陣外的血門高手們,卻一個字也沒聽到。
“阿彌陀佛,貧僧也來助張教主一臂之力吧。”遠處傳來平易大師的聲音。兩大高手聯袂出招,這血煞陣能否被攻破呢?
張靖從胸口取出一顆金色的丹丸放進嘴中,隨後就見張靖的身子驀然發出一圈白光。
那白光居然衝破血煞大陣的血霧,將血煞大陣中的一切都照的微塵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