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宗朱瞻基此時坐在紫禁城中的御書房內。本身對於這些古籍,他本不是很感興趣。只是爲了更加睿智的管制天下,纔不得不去翻閱。
年輕的朱瞻基身上壓着太多太多的擔子,祖爺爺是和爺爺開創了貞觀之治,而父親明仁宗朱高熾雖然上位時短,卻是有名的仁君。自己剛剛上位不但要面對以叔叔朱高煦爲首的藩王們的挑釁,還得受到衆大臣以及子民的質疑。
朱瞻基將手中的小冊子狠狠地丟在地上,然後有些楞楞地望着房門口。
他的身後,無緣無故多出五個人影。
“呵呵。”喜者見到朱瞻基並不下跪:“陛下,這就是易教的教主。”
朱瞻基早就熟悉了供奉殿這些人的習慣,所有也沒有驚訝,而是轉頭看向張子軒。
這個眉清目秀,脣紅齒白的少年郎,居然也是仙人之流嗎?就算是供奉殿的五大長老合力推薦,朱瞻基都不得不懷疑張子軒的真實身份。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一臉笑容地走到張子軒面前,拱手說道:“原來您就是易教之主?”
張子軒沒回答,而是依舊冷着臉問道:“找我來何事?”
朱瞻基心中暗罵一聲,嘴上卻說道:“哦,朕找仙君來這,正是想與您商談一下朝中與易教的合作關係。”
張子軒道:“這事不歸我管。”
朱瞻基面上有些掛不住了,他冷哼一聲,說道:“哼。沒有朕的支持,你們易教定然也走不遠。”
張子軒瞟了朱瞻基一眼,隨後大跨步地向外面走去。朱瞻基心中一急,上前幾步道了聲:“仙君請留步!”
張子軒這回卻停了下來,只是身子不轉,沒看朱瞻基。朱瞻基心道聲“有門”,隨後緩緩說道:“仙君可能不知道,如今易教已經是強弩之末。稍微有些異動,這座大樹便會土崩瓦解。呵呵,這將近萬萬兩的雪花白銀,放在朕的國庫中都不算一筆小的數目……”
“我這人不喜廢話,挑重要的說。”張子軒打斷道。
“哈哈。朕也喜歡爽快人。乾脆就省出那些狗屁倒竈的廢話,直接進入真題。”朱瞻基的身子猛然一震,眼中發出如厲虎一般的光芒:“朕需要修真之人。”
張子軒沒有接茬,他在等朱瞻基解釋。
“自從郝凡從供奉殿中帶走大量供奉去救南澗山後,居然有很多人沒有回來,這供奉殿生生被毀去了一半中堅力量。朕想從易教補充些新鮮血液進來以備不患。當然,俸祿十分豐厚。”朱瞻基輕聲解釋道,語氣就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話一般:“作爲交換,朕準備派一些年輕的供奉加入易教門下,並且朕還能幫助易教解決現在的難關。”
“既然對我易教如此優待,爲何不直接找教中的副教主商談?”
“哎,仙君有所不知。”朱瞻基眼珠一轉,回答道:“夢昱仙子曾告訴朕,教衆的調撥問題只有等您親自審批才行。”
“哈哈……”張子軒長笑許久,續而怒聲喝道:“這種便宜我佔不得。”
看上去朱瞻基事事都遷就易教,實際上卻是極爲佔便宜。將易教的教衆們調撥一些到供奉殿,可那些教衆若是受不了紅塵凡事的誘惑,就會成爲供奉殿的人。
再者,供奉殿的供奉們拜入易教門下,這誰都能看出其實這只是敷衍而已。真正的目的不過是要得到易教前輩的指點和易教功法而已。
最後的援助,以朱瞻基的性子,估計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事。張子軒不通理數,但是他亦不是傻子。朱瞻基的小心眼看來是耍錯人了。
不過,張子軒還是很欣賞朱瞻基這種超越年齡的成熟。這樣的成熟,絕對能使他成爲一代明君。不過,這樣耍小心眼可是一種不成熟的表現。
糟糕。朱瞻基有些後悔,這仙人各個都是活了幾百歲的人精,哪能跟他們耍心眼?自從郝凡將殿中的所以供奉帶去南澗山,讓他們見識到了各種門派的妙法,竟然使那些靈脩之士放棄皇宮的榮華富貴,從而加入門派潛心修道。
朱瞻基這才意識到,光靠一些自己修煉有成的供奉是沒有用的。可現如今的大門派的修真者都不問世事,很少涉及凡物。叔叔朱高煦不知從哪裡糾結出一批靈脩高手企圖暗殺朱瞻基。前幾次因爲都有朝中供奉殿的緣故,都以失敗而告終。可是現在……
就在朱瞻基心痛萬分的當口,與人間交往最爲密切的易教居然主動聯繫他,想要賣一些法寶給朝廷。朱瞻基大喜,以爲機會來了。可他剛剛對易教的那個使者說出自己的意思,就被推脫要他直接去找教主級的人物親談。
朱瞻基本來做好被狠宰一次的準備,可是剛準備悄悄動身隨使者到乾坤樓商談此事,就得知易教真正的教主已然來到京城的消息。這纔有了這次的對話。
誠然,朱瞻基知道易教必然有些問題,私自調查一番後得知易教在經濟上出了些茬子。不過,以易教的實力,這根本算不上傷筋動骨。只要他們將那些防身的法寶轉手賣給高官富賈便成。只不過,那樣的話一次只能賣出一兩件。
“好!那朕就真的敞開來說。”朱瞻基的眼神變得敏銳,就像是一頭正在覓食的猛虎,惡狠狠地看着前方:“朕的附加條件只有一個,就是替朕殺了皇叔朱高煦!”
皇親之中,給朱瞻基威脅最大的便是朱高煦,若是他死了,便沒有人能對朱瞻基的皇位產生威脅。
若是以前,不定張子軒會因爲“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拒絕朱瞻基的要求。不過,經歷那麼多的事情後張子軒多少有些頓悟,天道之道也不過是人來定的。當然,前提是你的實力足夠逆天。
樂安州的漢王府上,朱高煦端坐在虎皮座椅之上,顯得有些揣揣不安。他站起來背手渡了幾步,可心中依舊是七上八下。
“來人啊!將巫仙師請來。”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一個面貌清秀,皮膚黝黑的人倏忽出現在他身後。現在已經算是天寒地凍,可是此人卻依舊赤裸上身,下身也只是幾根藤條包裹而成。
朱高煦見了此人,頓時先拜上一拜:“巫仙師,本王現在怎麼……”
“不忙,不忙!你現將答應給我的東西給我。”巫姓男子邪邪地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哦?”朱高煦濃眉一揚,有些沉吟:“可是那供奉殿的長老院實力尚存……”
巫姓男子聞言,黝黑的面上顯得有些不快:“我只答應讓供奉殿毀去一半。現在不要說一半了,郝凡帶走的供奉有七八成。而供奉殿的實力足足有六成以上被我削去。照你的說法,你還得多給我些報酬。”
朱高煦想想也是,便吩咐手下開始準備仙師要的東西。很快,五個紅色的木箱子就被手下的衛兵擡了上來,放在他們面前。
朱高煦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而是有些好奇地問道:“巫仙師,請問御劍宗……”
“有些事情,知道未必就比不知道好。”巫姓男子邪邪笑着走到那幾箱東西的面前,用手輕輕摸着箱身,嘴上卻還是說道:“你只要知道那些洪荒巨獸不過是我的棋子而已……你們手腳麻利點。”
朱高煦看着巫姓男子的深不可測的邪笑,不知爲何渾身一顫。打了一輩子仗的他,居然有些害怕了!
“巫仙師,本王今天有些坐立不安,這是爲何?”
巫姓男子沒有理他,而是打開箱蓋,掏出裡面一把黑乎乎、粘噠噠就像是泥巴一般的東西。可別小看這些黑乎乎的東西,它們就是能讓修真界趨之若鶩的上佳材料——墨雲泥。
墨雲泥產自南方的荒蠻之地,越是荒蠻,越是有機會出現這種泥土。原因無他,墨雲泥能將周圍空間中的靈力全部吸空儲存在泥土中。所以這種蘊含着靈力的泥土便擁有了許多妙用,比如說擺陣和煉製高品質的瓷器法寶。
而民間的道士一般用來驅魔的墨斗,裡面也多少加了一些墨雲泥進去。
“不錯不錯,算是上品貨色了。多謝惠顧了……”巫姓男子將手一揮,五個大箱子便憑空消失:“你若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朱高煦有些不快,但是還是壓住性子說道:“仙師,本王還有事問您……”
“哎,坐立不安是對的。難道你知道自己快死,還能興奮的請我喝杯美酒嗎?”巫姓男子無奈地搖搖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朱高煦趕忙退後幾步,身邊的護衛趕緊圍在他的身前,怒視着巫姓男子。
“呵呵,我要是殺你早就動手了,就算是現在要取你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巫姓男子不屑地瞥了衆護衛一眼:“你要爭霸天下,狠毒是夠了。可是這裡不如那小子。”
朱高煦見巫姓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並沒有生氣,反而排開衆人走到巫姓男子身邊哀聲求道:“仙師請救我一命!”
“哎……”巫姓男子故作沉思:“這個有些難辦。”
朱高煦見他這樣估計有門,感覺許諾道:“您還缺些什麼東西?本王包瞭如何?”
“這樣啊……”巫姓男子假裝沉吟一陣,隨後走到屋中一角蹲下:“那我就在這裡等着他好了。反正早晚都要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