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熱,雖近暮夏,但在正午趕路依然揮汗如雨。
這樣的熱天,又沒有一絲風,路人都希望能尋到一片蔭涼坐下來歇一歇。
然而就有這麼三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卻仍然頂着烈日前行。
不是她們不想坐下來歇息,實在是沒有一片蔭涼讓她們坐下。
她們走的是一條官道。
由江西去往浙江的官道,由西向東,道兩邊沒有樹木,或是一些荒草地或是一片片的莊稼。
她們走得並不快,但臉上也是香汗涔涔了。
正前行,她們發現了前方不遠出現了一個三岔路口。
赫然在三岔路口旁邊有一座歇腳亭。
歇腳亭也許是爲驛站的驛馬而設置的,但現在畢竟成了她們的希望。
希望能在歇腳亭坐下來歇一歇。
等三位姑娘坐在歇腳亭時,她們甚至覺得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歇腳亭更舒適愜意的去處了。
頭頂的烈日已經奈何不了她們。
歇腳亭代替她們承受着酷日的照射,四面八方放眼望去綠色黃色混雜,賞心悅目。
但是,想趕到歇腳亭歇腳納涼的決不止她們三個人。
隨着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三匹馬由遠及近來到歇腳亭跟前。
馬上的三個人都年過五旬,衣裝華麗,氣度非凡。
三匹馬到了歇腳亭跟前,馬上三人發現了坐在亭內的三位女子,注目打量着,其中一個穿黃衣刀條臉老者冷冷一笑道:“三位姑娘,恕在下冒昧相問:你們當中有沒有叫作‘快劍雙湘’的?”
亭內的三位姑娘面面相覷。終於有一位姑娘緩緩柔聲道:“小女雲湘逸,不知尊駕找‘快劍雙湘’有何貴幹?”
黃衣老者聞言得意一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今朝來得不費功。我們終於找到了你們!哈哈!你們不會不認識‘四大名捕’中的蔣泰康和鄒成都吧!”
話音未落,又有一位女子挺身站起,右手下意識地握住了佩劍柄,漠然道:“你們三位又是何方神聖?”
黃衣老者傲然一笑,道:“在下海空欽,人稱‘霹靂斷魂掌’,這兩位一位是鄭天豹,人稱‘鷹爪神抓’;一位是宇文都,人稱‘索命逍遙辮’。
“我們三人乃是清廷大內三高手!受人之託尋找你們意欲爲死的兩大名捕復仇!”
兩位挺身站起的女子正是“快劍雙湘”雲湘逸和花湘蓉。而坐着的女子卻是袁白露。
袁白露聽說這三個凶神惡煞的人物是找“快劍雙湘”復仇的,再也坐不住,急忙站起身,眼中流露出驚恐和不安。
如果兩女遭到不幸便是自己連累了他們……
袁白露情海蕩驚波,欲斬斷塵絲出家爲尼。
遂萬念俱灰之際在“快劍雙湘”相伴下來到武當的一處庵堂,然而主事師太問明緣由與她的身世後竟不肯收留她。
一則怕她凡心不斷,日後懊悔;二則知她是大俠袁崇武之女心中倍感敬畏,念其父威名也不忍使她落髮爲尼,苦伴青燈,使青春付之流水。
三女遂又投別處,然而一連跑了五處庵,依然未找到可以容身落髮的庵
院。其理由大致相同。令袁白露心中千思萬轉,怎一個愁字了得!
今日三女離江西欲奔浙江普陀山,久聞普陀山有一“玄都庵”,庵內有聞名江湖的“三玄妙尼”,最是大慈大悲,普度衆生,指望能夠落髮玄都庵,在“三玄妙尼”跟前爲侍,以度餘生。
但途經此地,歇腳亭內納涼歇腳竟遇上這三位令江湖中人聞名色變,見了頭疼的黑道巨擘。
雖然以前未曾遭遇過,但“快劍雙湘”早聞這三人的惡名:“霹靂斷魂掌”海空欽是個色中餓鬼,姦淫欺辱良家婦女不計其數,人聞切齒。
“鷹爪神抓”鄭天豹是個殺人如麻的嗜血兇魔,一雙厲爪不知擰斷了多少人的脖子。
“索命逍遙辮”宇文都是條渾身無一處不冒壞水的毒蛇。
今日遇上這三個惡人,那是註定要倒黴的。
雲湘逸和花湘蓉對視一眼,彼此對從對方的眼中發現了緊張和不安。
雲湘逸轉首瞥了面前不遠的三人一眼,沉聲道:“冤有頭,債有主。
蔣泰康和鄒成都兩捕快是我們殺的!
這件事與袁姑娘無關,你們還是放她走吧!”
宇文都投目袁白露,陰陰一笑道:“袁姑娘?是初出江湖的雛兒吧?芳名怎麼稱呼?”
花湘蓉從宇文都的口氣中聽出他不懷好意,冷道:“袁姑娘乃是天英俠袁崇武的令愛,你們還是規矩一些的好!神武教芸芸衆生可不是好惹的!”
神武教的確不好惹。
宇文都微微一怔,轉首望了海空欽一眼,沒言語。
海空欽沒有看他,而是甩鐙離鞍下了馬。
鄭天豹也隨之下了馬。
宇文都見兩個人下馬走向歇腳亭,也急忙跳下馬跟在後面。
歇腳亭裡的三個女子互視一眼,神色凝重起來,目不轉睛看着三個人逼近歇腳亭……
距歇腳亭不到八尺,海空欽停住腳步。
他身後的鄭天豹和宇文都都在他身旁站定。
海空欽眼望歇腳亭,冷冷一笑道:“你們還不出來?還要我們動手麼?這位袁姑娘,不管你是什麼來頭,既然與她們在一起也難逃干係,也得和她倆一同走一趟。”
鄭天豹大聲喝道:“對,一塊抓走!袁崇武的女兒怎麼樣!難道搬出袁崇武我們就怕了麼!”
雲湘逸下意識邁上兩步用身體護住袁白露冷道:“袁姑娘又沒殺人爲什麼要抓她一塊兒走!這是什麼王法?”
花湘蓉附聲叱道:“再說那兩個捕快也是死有餘辜,他們若不欺辱我們,我們怎會殺了他們。
“難道他們欺辱我們就不犯法,我們被迫還手殺了人就犯了法?哼!你們這些鷹犬是誠心不讓我們活了!”
說着驀地抽出佩劍,冷喝道:“反正被你們抓走也是砍頭!不如拼個魚死網破!”
海空欽陰冷冷地一笑道:“還想比劃兩下子麼?我們知道你倆劍術不錯!可是在我們三個人面前卻差得遠了!”
雲湘逸也抽出佩劍,回首對袁白露低頭道:“我倆一撲過去,你立即奪了他們的馬逃走……”
袁白露急切地道:“不,我不走
……我也可幫助你倆……”
雲湘逸急道:“再有十個你幫,我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你還是逃走爲上策……”
袁白露斷然道:“不,我行……”
雲湘逸又道:“你別犯傻了!若能逃走,日後想辦法爲我們報仇,我倆就感激不盡了!只怕你逃不走……”
說完腳下一滑,身形如電射而出,手中劍寒光一閃,一招“白鶴展翅”刺向海空欽前胸。
雲湘逸一出劍,旁邊的花湘蓉也嬌叱一聲身形射出亭外,手中劍疾迅吐出,一招“飛鶴窮雲”刺向鄭天豹的咽喉……
三女行動幾乎是同時進行,快在瞬間。
但是驚呼也幾乎同時發出:
雲湘逸和花湘蓉手中劍竟莫名其妙地到了對方手裡!而掠近三匹馬的袁白露呆立馬旁,顯然讓人制了穴道。制住袁白露穴道的是宇文都。
海空欽冷冷一笑,把手中劍扔在了雲湘逸的腳下,道:“原來你們是天鶴劍派的!哼!真給掌門人‘鶴鳴九洲’龍天印丟臉!”
鄭天豹也冷哼一聲,把拿在手裡的劍扔在花湘蓉腳下,道:“這種末流劍術還出來走江湖,不如回家抱孩子!”
聞言,“快劍雙湘”登時滿面緋紅,大有無地自容之感。雲湘逸怒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說三道四!”
海空欽淫邪一笑,道:“就這麼殺了你們豈不太便宜了!”
花湘蓉氣咻咻道:“你們還想怎麼樣?”
海空欽瞟了花湘蓉一眼,陰險地道:“你們心裡應該清楚!”
說着邁步走近,伸手向花湘蓉前胸抓去。
淫棍之爪的目標是那隆起的酥胸。
花湘蓉退步出掌橫切抓來的海空欽手腕。
海空欽意不躲不避。
“啪”的一聲,花湘蓉纖掌擊中海空欽手腕,但她驚叫一聲,纖手一陣劇痛,如同擊在鋼柱上,而海空欽伸出的手已經抓住了她的胸衣,用力一撕“噝”的一聲,胸衣被撕破,露出貼身小褂兒……
花湘蓉驚呼一聲,身形後掠,立時花容失色,怒叱道:“畜生!”
聲音未落,耳畔有人冷冷一笑道:“姑娘別害怕!他是喜歡上你了!不然他會一掌劈了你!順從他你或許還能活命!”
花湘蓉猛地轉首,看見站在身畔的竟是宇文都,正似笑不笑地,眼中閃着賊光,這眼光讓人見了渾身就起雞皮疙瘩。
氣極羞極揮手一個嘴巴摑過去,厲聲罵道:“滾!”
宇文都輕描淡寫地伸手抓住花湘蓉的玉腕往懷中一帶,伸另一隻手摸了她臉頰一下,淫陰一笑,道:“火氣還不小呢!”
花湘蓉起腿向宇文都小腹踢去,趁宇文都閃身躲避時,抽身掙脫,只覺被抓過的手腕一陣疼痛。
海空飲見宇文都糾纏花湘蓉,他便轉身走向旁邊驚魂甫定的雲湘逸,冷笑道:“如果你們的劍術像你們的長相這麼漂亮就好了!”
雲湘逸剛纔目睹了花湘蓉受辱,知道大難臨頭,遂步步後退,冷道:“畜生!簡直是畜生!”
她步步後退,看着走上來的海空欽,卻沒注意到鄭天豹從後面堵住了她的退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