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綯不敢再多作言辭,於是便恭維道:“公主殿下運籌帷幄,老臣實爲佩服!”
李瀧最聽不慣這等逢迎之語,於是揶揄道:“令狐大人還是將這一套逢迎本事,用在聖上那裡較爲妥當!”
“老臣不敢!”
“好了,本宮有些倦了,你下去吧!”李瀧不想多說什麼,於是轉身不在理會令狐綯。
“老臣告退!”退出公主府的令狐綯可謂神色黯淡,在朝堂之上剛吃了癟,如今又在公主府裡遭奚落。令狐綯反覆想想都覺得憋屈,於是神色落寞的上了馬車回府去了。
醉芳園中,李瀧神情憂鬱的對着一株桃花自語:“爲了一個女子值得嗎?若換成是本宮,你一定不會捨命相救……”說着便自嘲的笑了,笑的那麼幽怨那麼孤獨。
春風吹過搖曳了幾片桃花,鳳目微紅的李瀧此刻卻突然冷厲起來,狠狠的掰斷花枝、拽去豔紅的花瓣,神情憤恨自語道:“本宮就是讓你生不如死,這才只是剛剛開始!”
且說陳浩沒有進京的這些時日裡,也的確是在幽州養傷。身上的兩處箭傷,當屬腰部傷勢爲重,曾經多次撕裂的傷口想要癒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這些陳浩都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唯一在意的只有兩件事。
這第一件事就是每日裡都在廂房內陪着紫鳶說話,只不過是陳浩自言自語罷了。第二件事情就是尋找惜元道人說的四味藥材中的兩種,於是這件事情就交給了林月瑤與嶽夢琪二人去辦。他相信以永泰商號的財力與夜殺組織的密探能力,找出其餘兩種藥材應該不是問題。
之所以尋找兩種,是因爲東海五色珠與北原紫尾魚,陳浩已經知道了下落,而西漠木沉香與南雲天香玉,卻是極難尋找的。五色珠既然是當年渤海獻於大唐的,想必如今就在宮中,陳浩相信以他與李渼的交情,求得五色珠應該不成問題。而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動身前往長生澗尋找紫尾魚。
至於朝廷之事陳浩也悉數皆知,對於李渼封他爲定北侯着實出乎他的意料。也沒有想到李渼會力排衆議,敕令當朝宰輔親自來范陽傳旨。在外人看來這是給足了他陳浩面子,而陳浩卻知道這又是一份苦差事。李唐歷代君王無一不對山東士族深惡痛絕,即便連盛極一時的太宗李世民也得忌憚這些門閥士族三分。
如今李渼將他安置在,范陽盧氏這個老對手的家裡,這不得不說是很狗血的一步棋。陳浩不知道李渼是無意爲之還是有意如此,若是有意如此的話,那隻能說這位少年天子真正走向了成熟。
其實陳浩在平定河朔之後,就已經猜到會有這種安排,因爲在河北與河東這兩塊地盤上,也只有他能夠震懾這幫不安的人羣。但是對於這種安排,陳浩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因爲這表明李渼已經懂得運用權術掌握朝臣,至於這其中有沒有針對他就不得而知了。俗話說帝心難測,李渼內心深處究竟是何種想法,是沒有人能夠知道的,陳浩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隨着聖旨而來的還有兩名宮廷御醫,陳浩對此卻是無奈一笑。心道我陳浩的醫術難道你李渼不知道嗎,又何必多此一舉,不過這份心意陳浩是心領了。雖然陳浩與盧匡不和,但是二人場面上卻是一團和氣,像極了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期間對於陳浩此次北伐得勝,盧匡是不遺餘力的讚賞。對此陳浩只能以笑臉相迎,即便知道盧匡是個背後捅刀子的人,但混跡官場不淺的陳浩也深諳官場的一套規矩。
之後盧匡在范陽逗留幾日後便回京復旨去了,期間對於盧匡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陳浩都悉數記在心裡。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因此陳浩便想到了易成天。此刻他已經是一方節度使有舉薦納官的權利,況且李渼對他治理范陽留有特權,於是一紙調令將易成天從河西調到了范陽。只是這調令本欲調易成天一人,卻不想尾隨一隊人馬來到范陽。
當易成天來到范陽將此中緣由娓娓道來之後,陳浩卻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使得易成天顯得極爲尷尬不自在,無奈揶揄陳浩落井下石。原來自從伊州鎮壓了回鶻之後,在陳浩與易成天的共同努力之下,漢、鶻兩族也漸漸地得到了融合。
雖然易成天不是武將,但一身經國之才卻讓陳浩也爲之嘆服,也正是因爲如此陳浩纔將整個伊州的政務交予易成天。易成天果然不負所望,在陳浩不在的這些日子裡,整個伊州民風雖是剽悍但卻一片祥和,各種矛盾糾紛易成天都能夠合理的予以解決。同時開墾農田興修水利,使得以前荒涼無人的伊州,漸漸的成了足以媲美沙州的繁華。
也正因爲如此,整個伊州上至各屬官員下至各族百姓,都對易成天這個爲百姓做實事的好官敬佩有加。僕固家族原本就是回鶻中大族,因此在伊州有着至關重要的地位。如今僕固家族是以僕固俊爲首,其次便是僕固俊的姐姐僕固蘭,此女雖是女流之輩但卻率真直爽,倒是與僕固俊甚是相似。
不過此女生性愛好和平,這一點倒是與弟弟僕固俊恰恰相反。或許是回鶻人中好戰的緣由,因此僕固蘭在回鶻人裡倒是一個另類。不過也正因爲如此,僕固蘭便一眼看上了這個骨瘦如材,毫無男子氣概的易成天。易成天一直緬懷於曾經感情傷痛之中,又豈會輕易接受僕固蘭。而僕固蘭也曾遭受族人的衆多非議,但是僕固蘭生性直率敢愛敢恨,既然選擇了易成天就沒有理由放棄,於是絲毫不理會衆人的非議與鄙夷,毅然決然的追求易成天。一更。-- by:89|100543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