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寶藏能夠惠及多少百姓?一州?一道?還是一國?即便財富可以敵國那又如何,到頭來還是被消耗的一乾二淨。因此陳浩沒有坐吃山空,而是懂得生財有道的道理,這才成立了永泰商號,希望以此能夠財源不斷,在百姓需求之時施與援手。
這是陳浩的初衷也是夢想,但是如今的時局讓他對此有了些許顧及。若是名正言順的動用永泰商號的資源,定會遭來諸多是非、落人於詬病。如今林月瑤的這種方法可謂極妙,既可以藉着陳浩與薛家已有的關係,使得此次支助范陽的行爲合理化。又有衆多商賈聯合義舉,如此即達到了應有的效果,又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以後即便陳浩與永泰商號正面打交道,也不會有人覺得突兀。因爲有薛家這個橋樑,一切都成了合理化。
就在二人商談之時,新任法曹參軍呂斌神色匆匆地跑了進來,剛一進書房呂斌便焦急道:“侯爺,大事不好,今晨獄吏前來稟報,犯人裴泰咬舌自盡了!”
“什麼!死了?”陳浩聞聽此言不禁大吃一驚,今日便是約定日期的最後一日,本打算處理完事務之後就要親自前往大牢。這還沒有得到裴泰的回話,竟然就死在了牢中。
“你確定是咬舌自盡?而不是有人暗中刺殺?”陳浩強壓怒火冷視呂斌質問道。
呂斌被陳浩這一番質問,嚇得有些唯唯諾諾,當日陳浩在府衙懲治四十餘名官員的場景他可是歷歷在目,因此對陳浩有種莫名的畏懼,支吾了半天才說:“據仵作檢查應該是咬舌自盡!”
陳浩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什麼叫應該是?惱怒異常的陳浩尋思,問你們這些人還不如本侯親自查驗的的好。於是一甩衣袖疾步離開書房,向邢獄大牢奔去。周峰與呂斌二人不敢多做停留,隨即也尾隨而去。
待來到大牢之中,陳浩發現裴泰真的死了,地上鮮血已經有些發黑,裴泰的嘴角鮮血也成了紫黑色。牢頭仵作見陳浩來此慌忙予以行禮,陳浩沒有理會衆人,而是雙眉緊鎖的拿過錄簿看了起來。錄部上記着仵作的驗屍結果,陳浩沒有想到裴泰的死亡時間竟然是三個時辰前。
依此推斷應該是夜間死亡的,但是真的如錄簿上所記,裴泰是咬舌自盡?這一點陳浩表示心有疑慮。這幾日他雖然沒有來探監,但是每日的飯菜、看守他都是一一過問。從這幾日送入牢房的飯菜來看,裴泰每日都是飽餐飲食,絲毫不像心情鬱結想不開的樣子。
想到這裡陳浩經錄簿交予仵作,蹲下身子來到屍體旁,挑開殮布看了看裴泰的面容。只見裴泰面色蒼白略顯灰黑,眉宇之間略顯緊蹙,像似之前有過掙扎。
認定心中的懷疑,陳浩繼續查驗屍身,在檢查裴泰手指之時,十指並未有過抓人的痕跡,不過卻在右手的食指指縫裡發現了一絲紫黑色的東西。陳浩覺得有些奇特,爲何其餘九根手指都沒有,唯獨這個根右手食指有了這種紫黑色的物什。於是將食指放於鼻息之下,仔細聞了聞才知道這一絲紫黑色東西,竟然是血漬。
這指縫裡的血漬是從何而來?是無意沾染還是兇手身上的?這個問題讓陳浩覺有蹊蹺,但是一時間卻無頭緒可查,於是只得暫時放棄。隨後將裴泰的整個屍身查驗一遍之後,讓陳浩失望的是,裴泰身上並無傷痕。這也就間接證實了仵作的結果:裴泰是死於咬舌自盡。
本以爲今日就可以得到想知道的東西,卻不料空歡喜一場。如今裴泰身死是小,隱於背後的勢力卻是永久的隱藏了。原以爲今日裴泰能夠招供,他可以以此爲據將陷害他的人一網打盡。如今看來非但不能得知真正的黑手,反而惹來了一身騷。裴泰即使是戴罪之身,那也是四品大員朝廷命官,他陳浩即便再有特權也不能任意妄爲。罷免幾個縣令,甚至關押一州刺史都能夠說得過去,但是朝廷命官死在了他的管轄之地,這個事情可是有些棘手。
陳浩煩躁的擺了擺手示意衆人退下,他需要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待所有人離開之後,陳浩雙手抱懷面壁而思。過了許久仍舊想不明白裴泰爲何咬舌自盡,但是屍體所體現的症狀吻合咬舌自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陳浩心中不停的盤問着自己。
突然一個螞蟻在他的手臂上攀爬,起初陳浩倒是未有太過在意,但是到了最後實在是奇癢難忍,於是便準備用手指驅除。但是就在陳浩揚起右手之時,他突然停住了,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食指之上。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陳浩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於是急忙在牢房的每一個寸地面進行搜查,最後終於在一處,堆積很厚雜草的地面上發現了血跡。只不過可惜的是,地面的血跡已然模糊不清,像是被人有意掩蓋着什麼。
或許是兇手過於匆忙,地面上有幾個字依稀可以辨認,看着血跡模糊的地面不禁念出了:“芷……戈?”
血跡模糊的只能一些辨認一個“芷”字,至於不清楚的“戈”到底是那個字的部首,就很難辨認的出。陳浩再仔細又看到了一個“屍”字,左思右想之下,覺得這應該是“盧”字,因爲被人故意模糊,因此只能看到一部分。他之所以想到裴泰會留下字跡,因爲當他伸手指碾壓螞蟻之時,他潛意識的伸出右手食指。這讓他想起了一種可能,那就是裴泰臨死之前習慣性的用食指蘸血寫字。之所以沒有發現裴泰的手指上有血漬殘留,定是兇手在模糊字跡之後,順帶將裴泰的手指擦拭乾淨所致……一更。-- by:89|1005439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