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的鄭克明,對王嶽沉聲道:“王兄,立字據而已,一個小小的商販之徒,您又何必俱他?”
“克明賢弟言之有理,不過……”
王嶽雖覺得鄭克明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心中依舊有些惴惴然。起初他倒是絲毫未有將陳浩放在眼裡,但是此刻陳浩前後所透出不一樣的氣質,卻是讓他心中有了一絲不安。雖然他覺得眼前這位陳公子不過是口出狂言故作聲勢,可是萬一……
鄭克明早已看透了王嶽的心思,於是便直言說:“王兄不必多憂,那小子贏不了!即便他是隱世的烹飪高手,贏了這烹飪廚藝,但是他能釀出比滿庭芳還香醇的美酒嗎?只要沒有品質高過滿庭芳的酒,那小子也是輸定了!”
說道這裡鄭克明環顧四周,又用餘光瞥了一眼二樓的魏潛,隨後沉聲低語:“況且如今這番情形,我們不能退!難道你不想得到那個蕭娘子了嗎?”
王嶽聞聽這話眼睛不由一亮,看了一眼坐在遠處的穆魯詩雅,繼而鄭重道:“好!克明賢弟說的至理!”隨後一仰頭衝着二樓朗聲道:“既然魏兄有此雅興,那王某便應下此事,也讓諸位見證一下我杯莫停酒樓名至實歸!”
魏潛聞聽心中暗暗思忖,希望此次這位陳公子能夠勝出,也好藉此機會整治一下王嶽。再將目光轉向陳浩的時候,他可不像其他食客那樣,將陳浩此舉看作是自取其辱。因爲他看得出,樓下這位陳公子所流露出的自信與篤定,是任何人也無法相比的,也更是無法僞裝出來的。因此,魏潛對樓下這位陳公子充滿了好奇。
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衆人稍等片刻,隨後當衆取來文房四寶,魏潛刷刷點點筆走龍蛇,片刻的功夫便寫出了一份字據。待寫完字據,魏潛將毛筆放在一旁,示意二人道:“三位簽名吧!”
王嶽與鄭克明二人冷目各自瞪了陳浩一眼,隨後二人便在字據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接着便輪到陳浩了,他沒有直接簽名,而是先瀏覽了一遍字據內容,待確定無誤之後,這才寫上自己的名字。
魏潛見二人都已經簽名完畢,於是便來到書案前審查,可是當魏潛神色如常的審查三人的名字時,他的臉色陡然大變了起來。接着背於身後的雙手,這一刻突然有了微微的顫抖。
“魏兄……”王嶽見魏潛久久不語,以爲是字據有所差錯,於是便要上前查閱。
“額……呵呵!方纔有些許失神!既然字據已然立好,雙方還是儘快比試吧,一個半時辰後,就是宵禁之時!”說着便一把捻起字據,捲了兩下放入了袖中。
衆人覺得頗有道理,王嶽也就沒有多說什麼,於是便退了下來吩咐孫庖廚開始烹飪。只是他沒有看到魏潛此刻正用驚詫的看向陳浩,眼神之中的那種複雜神色讓人難以捉摸。不過較之方纔,魏潛的臉上卻多了幾分笑意。
之前他就覺得樓下的陳公子很是眼熟,如今字據上簽名所籤的正是陳浩二字,這兩個字如今無論是在朝還是在野,都有着難以比擬的分量。世上人有相似物有形同,這名字如陳浩一樣的就更多不甚數。
但是如此年紀如此氣度,在整個大唐卻是極爲少見。所謂君子遠庖廚,即便是經商之人也不屑於烹飪,可如今樓下這位陳公子非要比試廚藝,這也恰恰印證了陳浩慣於不拘於禮法的事實。這兩則合二爲一,讓魏潛更加篤定,樓下此人正是定北侯陳浩無疑了。
立於大廳的陳浩自然感覺到了魏潛的目光,他只是衝着魏潛輕輕一笑便沒有再說什麼,陳浩知道這定是魏潛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此刻衆人屏氣凝聲注視着大廳之中的二人,知道一場廚藝的比試就要馬上開始。
這時就見孫庖廚將早已醃製好的鱖魚端了上來,盤中的鱖魚此刻已經去鰓、鱗、五臟洗淨,魚頭已經斬下,且將南瓜雕刻的繡球置於魚嘴中;魚尾已經剁下,兩扇魚肉連皮片下,骨連肉修成長斜角形。陳浩知道這所謂的龍舟鱖魚,顧名思義就是以碟盤爲舟,以鱖魚烹製成龍形,如此一來一份龍舟鱖魚便烹製而成。
衆人目不轉睛的盯着孫庖廚的製作工藝,着實令在場的衆人歎爲觀止。嫺熟的刀工與精湛的烹飪技巧,讓人猶如欣賞一幅生動的畫卷。只見孫庖廚將雞肉剁成泥蓉狀,隨後加入蔥薑汁沿一個方向攪打上勁,緊接着便看到、蝦腦醬、雞蛋、鹽、味精、蔥薑末、胡椒粉、麪粉等等調勻成餡備用。
孫庖廚在不停的忙碌着,而對面的陳浩卻是揹負雙手,悠哉悠哉的看着桌上的食材。陳浩的這一舉動讓衆人不禁爲之焦急,思忖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悠哉悠哉的轉悠。待孫庖廚龍舟鱖魚做好,你的小命恐怕也就沒了。
衆人的暗自交耳的嘀咕聲,王嶽、鄭克明的不屑冷哼聲,堂倌兒嘲笑譏諷聲……可謂紛至沓來不絕於耳。而陳浩卻是依舊悠閒的挑選食材,最後終於在衆多魚類中選中一條紅色鯉魚。
“秋雨!”這時陳浩未有直接製作菜餚,反而輕呼一聲後面的穆魯詩雅。
穆魯詩雅似乎沒有想到陳浩這個時候會喚她,於是愣了愣聲,繼而輕啓蓮步來到陳浩近前:“哥哥,需要秋雨做些什麼?”
卻不料陳浩只是淡然一笑:“三件事,第一,在那張空置的桌案上擺上八盞雀舌香茶,記住哦,要打開蓋子;第二,尋兩壇本酒樓的滿庭芳;第三,你的匕首借爲夫一用!”額……一更。-- by:89|100544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