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清冷,寂靜的院落中陳浩長槍制服了紫鳶。
“你輸了!”陳浩長槍收回,立槍一旁直視紫鳶。
紫鳶眼神清冷卻難以掩飾落寞的心情,久久的駐立後輕聲道:“願賭服輸,說吧,哪三件事情?”
見紫紫鳶如此乾脆利落,陳浩有些失笑:“本官知曉你等刺客向來受人所僱,收錢殺人,不論對方善惡與否。然而本官能看的出,你不是那種善惡不分是非不明之人,因此纔有了這個賭約,便是讓你心服口服!”
“哼!僱主實乃惡人,你也絕非純善之輩!”紫鳶譏諷的冷哼一聲。
“哦?我陳浩自魂生大唐以來,自問無愧於天地,也無愧於所有人,額……咳咳,即便是對於你,雖有一絲愧疚,但也是你先有不軌之心,與人何憂?”陳浩說道紫鳶之時,臉上露出了莫名的尷尬之色。
紫鳶聽聞自身的清白被陳浩說的如此情有可原,心有不悅的痛斥道:“身爲黜置使,巡查淮南各州竟然私吞賑災鉅款,降臨揚州屠殺數百兵將,其後查抄監軍府收受賄物無數……此等衆多可恥之舉,安敢言及無愧於天地,無愧於衆人?你良心何在?”
“哦?這些是杜林告知與你的?”陳浩回到亭下施施然的坐了下來。
“這些還需他人告知,昭昭日月,誰人不曉?”紫鳶義正言辭頗爲鄙夷道。
陳浩聽罷先是失聲輕笑,隨後便哈哈大笑起來,最後指了指不遠處的紫鳶道:“好一個良心何在,好一個昭昭日月,誰人不曉……”
旋即面目清冷似若秋水一般厲聲問:“本官身爲黜置使,無需向你解釋什麼,也無需讓你明白什麼,但是本官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所述以上總總,本官依舊無愧於心!”
“再者你身爲刺客,本官做了什麼犯了什麼法,又與你何事?本官許你第一件事情,便是歸附本官麾下!”陳浩言辭犀利的語言攻擊道。
“休想!”若是以後整日面對一個毀其清白的惡人,紫鳶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難道你想違背承諾?本官要求可曾越過道義底線?又可曾過分爲難與你?”陳浩冷聲問道。
“你!”
紫鳶輕哼一聲沒有搭話,但是瞥眼看着立於一旁的長槍似乎想到什麼,於是有些驚異的問:“你姓陳?”
陳浩一聽樂了,這問題問的怎麼這麼毫無緣由,更是莫名其妙:“你早就知曉,又何須一問!”
“確定不姓羅?”紫鳶心有不甘繼續問道。
陳浩一聽,有些皺眉疑惑道:“爲何非要姓羅,莫非紫鳶姑娘瞧不起陳姓之人?”
紫鳶見陳浩不似在說謊,眼神中有些落寞但仍舊不甘的問道:“你槍法師從何人?”
紫鳶的話讓陳浩不由一愣,敏銳的陳浩感覺這其中必有聯繫。無緣無故問起姓氏,又問及槍法師從何人。這本引起不了陳浩太大的疑惑,但是重要的是,這兩則在羅鳳嬌身上卻是完美融合。
自身槍法是鳳嬌所傳,鳳嬌本身便是姓羅,這二則歸於其一,不可謂不巧。
“你到底是何人?”想到這裡,陳浩旋即陰冷的沉聲問道。
見陳浩面有異色,紫鳶會心一笑道:“羅家槍法一向不傳外人,能夠將槍法施展到你這等地步絕非外人。”
“那又如何?”
“常理而言,紫鳶倒是與羅家甚有淵源,若你詳細告知,紫鳶便答應你的第一件事情。屆時聽命於你,你便可高枕無憂。”
紫鳶的話讓陳浩爲之一愣,這女人還真是個難以捉摸的羣體,方纔還是言之鑿鑿的不肯就範,此刻卻是甘願聽命。
“不錯,本官所使得確實是羅家槍,是位好友相傳……你與羅家又有何淵源?”陳浩覺得也沒有什麼可以避諱的,於是便直言道。
紫鳶見陳浩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於是便將事情的淵源悉數道來。原來紫鳶姓姜,代號夜殺。兩百年多年前隋朝未定乾坤,當年羅藝的原配妻乃是姜氏,此後掌中一杆羅家槍橫掃漠北,其所使羅家槍法便是當年姜家所傳。
此後羅藝娶秦彝之妹秦氏爲妻,不久發跡封王鎮守北平,此後便忘記了姜家尚有一妻。隨後數年過去,姜氏攜子羅鬆尋夫,羅藝甚覺愧對其母子,並將其留與身邊寬厚待之。
然姜氏習慣了鄉野生活,豪門而居實非所願,於是便請辭回故里養老。羅藝挽留無果,便贈其信物與姜氏。平時較有探望,然隨後數年戰亂四起,便也失去了聯繫。
此後大唐國祚定鼎中原,羅家備受皇寵,然羅鬆一脈已然盡數凋零。以至其後男丁無後只有一女,便嫁與姜家……
陳浩聽到這裡不由失聲問道:“這豈不是近親婚配?”
“額,那又如何?”紫鳶驚異的看着陳浩,像是看個白癡一般。
陳浩見紫鳶這樣看他,心中一回思,頓時覺得自己太過較真。這年月近親婚配那是再正常不過了,皇帝都可以娶表姐表妹,何況人家這姜羅兩家都傳至近十代左右,再行婚配也實屬正常。
見陳浩面露遲疑異色,紫鳶以爲是陳浩懷疑她的話,於是從懷中取出一塊玉墜放於桌上:“這是信物!一直佩戴在身上!”
陳浩不看桌上信物還好,這麼一看頓時又是一驚。這桌上的玉墜,竟然與羅飛龍、謝峰的鍊墜幾乎驚人的相同。形如星形鋸齒,顏色古樸,不規則的紋路於其上縱橫交錯。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聯繫不成?否則怎會如此巧合的事情。
看到這星形玉墜,陳浩有些不經大腦的失口問道:“爲何那日閨房之中未見你佩戴此物?”
說完之後見未見紫鳶回答,於是便擡眼瞧去。這一瞧可把陳浩弄的是甚是尷尬,紫鳶正臉色緊繃,紅霞欲飛,低着頭默不作身。
陳浩見狀恍然大悟,一拍腦門暗罵自己口無遮攔。那日閨房中酣戰淋漓,天昏地暗,又怎麼會發現此物呢。醒來後更是衣物散落各處,不曾見到也實屬正常。自己這無意的提及,讓一個花季少女如何不含羞異常。
陳浩尷尬的訕笑兩聲,於是不由分說,食指入口一陣清亮的哨聲傳出,片刻之後便聽到盔甲兵戈之聲向後院而來。
紫鳶聽聞兵戈之聲,臉色陡變,但隨即有恢復了以往的平淡,她心裡明白,眼前這位年輕人若是想殺害自己,自己也不會活到現在。
接着陸長慶、羅飛龍、謝峰三人急急忙忙的衝進後院,見陳浩安然無恙的坐在亭中,頓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而最讓衆人驚異的是,一直勢必要殺死陳浩的紫鳶姑娘,竟然和氣的坐在一旁。
這讓剛進入後院的衆人頓時腦子短暫性的短路,啥時候斗轉星移改天換地了?三人不疑有他,趕忙來到近前詢問情況。還未等三人說話,陳浩率先道:“陸都尉你且下去讓衆兵將各司其職,不得有誤!”
“是!”陸長慶會意帶着衆人退出了後院。
待衆人離去,陳浩見羅飛龍與謝峰立於一旁,對紫鳶甚有警惕。於是一指桌上之物悠悠道:“兩位請看這是何物?”
二人定睛看去,見桌上所放之物竟然如此熟悉,兩人竟然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身的胸前,接着倆人將各自的玉墜也放在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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