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帝炫天叫了她一聲。
御凰雪步子更快了。
妻妾多,無可厚非,不能成爲她責備他的理由。畢竟在她跟他在一起之前,他就已經有了這些女人。不管是真夫妻,還是假侍妾,她都已經接受了。
真正讓御凰雪心堵的事是,她發現帝炫天當着這些女人的面,管她叫“十九”!
不是小御兒嗎寮?
不是他的心尖尖嗎?
揹着人的時候就是小御兒,當着外人面的時候就是御十九誄!
御凰雪寒着臉,回到了他的大院。
藏心和誅風他們四人的腳步停在了外面,互相看看,都很着急。但太子就是太子,他的寢殿,他們四人是不能進去的。
“來來來,打牌九。”
御凰雪進去翻找了會兒,拖着桌子出來了。
見她吃力地把桌子腿往門檻上擡,四人趕緊上前,把桌子搬了出來。
“去,拿牌來。”
御凰雪支使小太監出去找黃管家要牌九,再支使侍衛去給她買烤雞和鹽酥餅等小吃食。
“奶孃還沒找到嗎?”
御凰雪一面咬梨子,一面擰眉。嘎嘣一聲,咬下一大口。
“不知躲在哪裡。”藏心搖頭,小聲說道。
“小東他們去找奶孃了嗎?”
御凰雪把咬了一半的梨子丟開,又去抓桔子。桔子還半青不紅,未到成熟時。她酸得倒了牙,但胃裡卻是一陣舒坦。
“好吃,喏,都來吃。”
她把剩下的一半又給那四個。
那四個怎麼敢接?一想就知道咬下去能一口酸得生下兒子來。但他們也知道,御凰雪這樣擰眉皺臉的,不可能是因爲這酸桔子,而是因爲雲雙夫人。
也難怪御凰雪生氣。
雲雙夫人能和帝炫天穿一樣的顏色,一樣的布料,能住在紫霞齋,還能照顧他的孩子們……
這才真是真正的與衆不同!
過了會兒,拿骨牌的人回來了,往桌上一放,賠着笑臉,小心翼翼地說:“東宮只有這麼一副骨牌,方纔從雲雙夫人那裡拿來的。”
“哦,她們不打嗎?”御凰雪裝着無意一般地問。
“不打,幾位夫人吃了飯都回去了。”小太監趕緊回話。
“太子呢?”她眉頭微擰,立刻追問。
“在雲雙夫人那裡。”小太監看了看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回話。
別的夫人都回去了,他還賴在那裡做什麼?
御凰雪的心情頓糟透了,把骨牌往桌上一倒,催着幾人過來陪她打。
藏心幾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於是坐過來,誅風坐在她身後給她支招,那三人陪她玩牌。誅風在前面使眼色,那三人在桌下悄悄傳牌,讓她嬴,哄她高興。
“咦,今天手氣真是好。”御凰雪丟了手裡的骨牌,伸長脖子看他們四個的,笑着說:“你們這個月的工錢可都輸給我了。”
“小主子一向手氣好,反正工錢都在你那裡,說是幫我們存着,錢呢?可別全拿去當自己嫁妝了。”暗霜打趣道。
“你們四個都是我的嫁妝,你們的銀子更是。”御凰雪飛快地抹牌,笑着說道。
“太子殿下。”
門口的太監侍婢們齊刷刷地行禮。
藏心四人也只好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
御凰雪擡頭看了看月色,她心裡念着呢,他這頓飯,吃了足足一個半時辰!需要吃這麼久嗎?是不是卿卿我我地摟過抱了?他的手呢,也抱過她的腰嗎?
慢着,慢着!
天啦,他換衣裳了!
御凰雪的眸光一涼,飛快地上下左右掃視他一遍。
衣裳雖然都是月白色,但身上這件是新的,領口和袖口裹着金邊,攢的是如意盤扣,腰帶上的金絲刺繡非常精美。
帝炫天慢天到了桌邊,一隻玉瓷大碗裡裝滿雞骨頭,地上丟着桔子皮,空氣裡是酸澀到讓人倒牙的桔子味兒。
“喲,換衣裳了!這身好看。”御凰雪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拔弄骨牌,水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說完了,她雙手把骨牌往前一推,笑着問:“太子殿下不賞個院子給我嗎?”
“你當然住在這裡。”帝炫天拉住她的手,想帶她起來。
“不方便,我人多。”御凰雪垂着長睫,脆聲說道。
“小御兒,我不能每天哄你。”帝炫天眉頭微擰,嚴肅地說道。
你聽,小御兒!爲什麼在那些女人面前就不這樣叫?
“誰讓你哄。”御凰雪變臉了,抓起一枚骨牌一丟,拔腿就走。
“小御兒!”帝炫天緊跟上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懷裡拖。
“我累了,太子殿下連夜奔波,也應該累了。”御凰雪微微側頭,淡淡地說道。
“太子殿下。”申晉匆匆進來,看着二人這架勢,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五夫人求見。”
“不見。”帝炫天擰了擰眉。
“去見吧,我真乏了,我也不生氣。我有什麼好氣的呢?男人都這樣……”御凰雪的聲音愈淡,抽回手,快步走進了偏殿。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生哪門子的氣,又不是剛剛纔知道他的女人多,這些權貴公子,哪一個不是妻妾一籮筐,幾個屋子都塞不下?
關上殿門,她慢步走向了擺在正中的那張榻。
這本來是給近|身伺侯二人的大太監晚上睡的,能及時聽到二人的聲音。
她倒下去,瞪着天花板看了會兒,把小藍蛇從手腕上放下來,小聲說:“你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主子呢?”
小藍蛇揚起小腦袋,滋溜滑上了帳幔,原來是找到了一隻蚊子,去吃蚊子了。
“你還真不挑食,你是青蛙嗎,居然還吃蚊子,一定是雄的蛇。喂,你是姑娘,還是小子?”
她有氣無力地問了句,雙手掩到了眼睛上。
帝炫天在外面叫門,她一聲不哼,懶得理會。
敲門聲停了,過了好一會兒,窗子咔地響了一聲。她轉過頭看,帝炫天進不來,正在卸窗子,一手扳着一邊,直接把雕花大窗給取了。
“皇叔,力氣好大。”她喃喃說了聲,翻了個身,把背對他。
“脾氣真大。”他坐下來,手在她的背上撫了幾下,靠着她躺下來。
御凰雪靜了會兒,突然坐起來,不待他反應,直接跨坐到了他的腰上。雙手飛快地撕拉,把他這身華袍直接撕開,再撕中衣……
帝炫天的呼吸漸急,手掌也往她的衣裳裡塞。
“別動,我來。”御凰雪拉下他的手,衝他嬌俏俏地笑。
帝炫天眸光一沉,雙手鬆開,由着她在身上撕拉。
最後,只留一條薄薄的綢褲了。
身材真是棒啊,蜜般光澤的肌膚,結實的肌肉,從胸前開始,一直到他的小腹,沒有一點贅肉。
還有他的臉,怎麼看怎麼好看。
生在如此人家,還生得這樣完美,那些夫人哪有不迷他之理?
御凰雪咬咬脣,抓起那華麗的月白袍,用力一拋,摸着了他金絲錦繡的華麗腰帶。身子慢慢往前拱,捉住他的手,把腰帶往上纏……
一隻,兩隻……
纏好了!
“皇叔,這腰帶真好看。”她軟糯糯地說着,把腰帶另一頭綁在了牀頭柱子上。
“哪學的把戲。”帝炫天性|感的喉頭微微一沉,啞聲說道:“你這小身子,別過火了,孩子要緊。”
“我不過火呀,我不玩。皇叔好好躺着吧。”御凰雪笑笑,跳下榻,踢開了被她撕壞的衣裳,大步往外走。
“小御兒,”帝炫天愕然看着她,急聲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睡覺去呀,皇叔今兒與雲夫人久別重逢,肯定累了,歇着吧。”她冷下臉,拉開大門。
外面月光搖搖,花香芬芳,發了脾氣的她,看什麼都順眼多了。
但沒幾步,他高大的身影突然攔到了她的前面。
腰帶還在他手腕上纏着,已斷成兩段,綢褲被風吹得緊貼在他的身上,烏髮披散,一滴熱汗正從他下巴滑落,眼神深遂烏亮,融星化月。
婢女們見着他這樣子,又想看,又害怕,更害羞,眼睛都沒地方藏。
“醋勁太大,該罰。”他把她直接抱起來,大步走向他的寢殿,朗聲道:“清場,一人不留。”
衆人趕緊退出寢宮,偌大的宮殿裡只有二人相對,大眼對小眼,笑臉對紅臉。
“這手確實摸過別的女人,母親的手,母親的臉,你要與她吃醋嗎?我的嘴也吻過別的女人,那個站在梨花樹下的小東西。如今她不是小東西了,是小老虎。敢把皇叔綁在榻上,簡直膽大包天。”他慢吞吞地說道,滿眼戲謔笑意。
“皇叔怎麼還笑得出來?”御凰雪被他壓在|身|下,臉越脹越紅。
“我爲什麼不能笑出來?”帝炫天抓起她的髮梢撓她的鼻尖,低低地說:“我當衆分別人一些寵愛去,你不是活得更自在。何苦在人前爭那風頭?”
“我不爭風頭,我爭口氣。”御凰雪氣結,忿然說道。
“看你急眉赤眼的小樣子。”帝炫天搖搖頭,翻了個身,又把她抱到腰上坐着,“小老虎,氣也撒了,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吧。”
“不可以。”御凰雪擰眉,冷冷地說:“你爲什麼在她那裡洗澡?她親手侍奉你了吧?”
帝炫天面色稍露尷尬,這侍妾侍奉他沐浴更衣,很正常不是?
“你讓她看過了你的身子了!”御凰雪又惱了,小屁|股往後坐,使勁在那地兒碾了一下。
“滋……痛……”帝炫天
傻眼了,急聲說:“只是幫我擦背……”
“擦背?皇叔怎麼會痛呢?我這裡才痛。”御凰雪捂心口,皺眉皺臉地瞪他。
“哎……”帝炫天長長嘆息,把她抱下來,輕輕地摁到了懷裡。
他發現了,御凰雪在生死攸關之即都肯信他,但一遇上女人的事,她就會很激動。她對感情的害怕和惶恐,只怕就是因爲當初薄慕傾的傷害。
“罷了,以後不讓她們侍奉我了。”他掐着她的小臉,小聲說:“你啊,非要鬧到我心痛才罷休。”
“皇叔纔是讓我心痛的人,你怎麼能留在別的女人那裡沐浴。”御凰雪推開他的手,輕聲說道。
“皇后被關起來了,不過,我們在鳳宮中遇上的兩個男人還沒有找到。”帝炫天又是一陣尷尬,於是趕緊轉開了話題。
“嗯。”御凰雪的臉貼在他覆着薄汗的胸口,委委屈屈地哼了一聲。
“你遇上那黑衣人兩次,你覺得他像不像薄慕傾?”帝炫天又問。
御凰雪認真想了會兒,輕聲說:“不像。”
“能肯定嗎?”帝炫天追問道。
“能,他很有攻擊性,眼神也是,像野狼一樣。薄慕傾的眼神很收斂,鋒芒都藏在眼底。還有他的嘴脣,薄慕傾以前也親過我,但不是他那樣的……”御凰雪眯了眯眼睛,開始使壞了,“薄慕傾他親我的時候呢,就像……”
其實薄慕傾做得最親密的動作就是親吻她的額頭和頭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