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該死的,丹妮卡剛剛衝進威綸卡老人的那個院子,就看到正屋的大門打開着,白天擺放着冥想盆的桌子上現在放着威綸卡老人的人頭,在旁邊的椅子上坐着一個小女孩兒。
看到丹妮卡跳進院子,小女孩兒看了眼桌子上的人頭,笑嘻嘻的說道:“你是在找他嗎?我可是先……”
小女孩兒一句話沒說完,就看到丹妮卡重新跳出了院牆。
“這傢伙反應倒是挺靈敏的。”小女孩兒嘟囔了一句,她也不着急去追,反正自己選中的獵物是跑不掉的。
小女孩兒慢慢悠悠的走出了房門,剛來到院子裡,也不知道觸發了什麼陷阱,一聲悶響,院子裡騰起了大片的灰白色的煙霧,充滿了刺鼻的氣味。
小女孩兒咳嗽了幾聲,說道:“這是什麼玩意兒啊,這麼難聞。”
事實上這些煙霧可不只難聞那麼簡單,明知道對手實力遠超自己,丹妮卡不可能保留實力的,這已經是她能拿的出來的最猛烈的藥劑了,雖然只接觸了幾秒鐘,而且並不是密閉空間,這個院子裡所有的花草都已經枯死了,院子裡的兩棵大樹原本蒼翠的葉子迅速變黃,紛紛飄落了下來。
但小女孩兒好像並沒有受到這種有毒煙霧的影響,除了剛開始咳嗽那兩下就沒有其他反應了,她穿過煙霧,從大門走了出去,繼續獵捕自己的獵物。
丹妮卡和阿芙蘿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事情遠比她們猜測的要糟糕,他們這幾個人很可能連跑都跑不掉了。想想昨天在威綸卡老人這裡看到的那段幻景,真是諷刺啊,幾個在未來可以大展宏圖的傢伙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
也不知道威綸卡看到自己的卜算這麼失敗會是什麼樣的表情,當然,他是看不到了。丹妮卡一邊快速逃跑一邊在腦子裡胡思亂想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自己緊張的心情。
威綸卡毫無反抗的被殺了,這徹底打亂了丹妮卡原本的計劃,是按照原計劃去這個村子最大的旅館大鬧一場還是找個地方先躲起來,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纔好。
但很快,丹妮卡就不用考慮這個問題了,拐過一個路口,那個小女孩兒已經在前面等她了。
看到丹妮卡後,小女孩兒手裡拿着一把花哨的刺劍,以極快的速度朝丹妮卡刺了過去。
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丹妮卡剛剛反應過來,那把刺劍就已經到胸口了,她連壓榨精神力,燃燒血脈都來不及做。
難道自己就死在這兒了?丹妮卡腦海中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不!不能死在這兒,我不甘心!不甘心!
丹妮卡下意識的用手死死抓住那把刺劍。
還敢反抗?小女孩兒也不着急刺下去,而是繼續將能量灌輸到刺劍中。
刺劍逸散出來的能量銷蝕着丹妮卡的雙手,幾乎瞬間,她的兩個手就只剩下白骨了。但即便如此丹妮卡還是不肯放棄,那雙白骨骨爪依然抓着刺劍,不讓它朝自己的心臟刺下去。
散溢能量繼續腐蝕着丹妮卡的血肉,從手掌開始,到手腕,到手肘,既然不讓刺下去,那麼小女孩兒打算直接將丹妮卡化爲一具白骨。
就在這時,那個燕尾服男人也不知道從哪兒突然飛了出來,用手刀把小女孩兒的刺劍給斬斷了,說道:“計劃取消,撤退!”
看着手上的斷劍,小女孩兒滿臉的不敢相信,她喊道:“爲什麼要撤退?你看上這個女的了?”
燕尾服男人看似緩慢但實際很快的深處了左手,單手掐住小女孩兒的脖子,用力一甩,把她甩了出去。
小女孩兒砸在了一面牆上,砰的一聲巨響,直接把那面厚實的夯土牆給砸塌了,她跪在地上,抹了下嘴角滲出的血,但不敢擡頭和燕尾服男人對視。
燕尾服男人說道:“聽清楚命令了嗎?”語氣極其冷漠陰狠。
雖然很不甘心,但小女孩兒還是說道:“聽清楚了。”
燕尾服男人說道:“那就好,撤退!”說完這句話,他直接消失了。
小女孩兒狠狠的瞪了丹妮卡一眼,也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等到了集合的地方,其他三個人都到了。
看到小女孩兒嘴角滲出的血跡,性感女人笑着說道:“怎麼,小幽又任性了?”
燕尾服男人無奈的說道:“這小丫頭就是這樣,永遠一副沒有長大的樣子。”
被隊長這麼說,小女孩兒委屈的撇着嘴,性感女人把她抱在懷裡,安慰道:“別難過了,我們也是爲你好,你的性格要是再不改的話很可能會把這條命丟掉的。”
一直站在旁邊的壯漢問道:“隊長,爲什麼要撤銷計劃?出現什麼意外了嗎?”
燕尾服男人找了塊石頭坐下,說道:“我感覺有雙眼睛在注視着這裡。”
壯漢繼續問道:“誰的眼睛?”
“不是很清楚。”燕尾服男人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但感覺好像是神使。”
神使,字面意思是神的使者,但燕尾服男人口中的神使是特指。
“神使?”性感女人驚訝的說道,“怎麼會,這只是個二階世界,她怎麼會注意到這裡?”
燕尾服男人攤了攤手,說道:“這我哪兒知道啊?總之這次的任務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你們沒有把那幾個人給殺了吧?”他也不太確定神使是因爲誰才注視到這裡的,那麼最保險的方法就是誰也別殺。
性感女人說道:“沒有,但重傷是免不了的。”
燕尾服男人說道:“死不了就行,重傷無所謂了。”
“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壯漢問道。
燕尾服男人想了想,說道:“先去和這裡的這裡的本土勢力打個招呼吧!”他也覺得挺無奈的,本來以爲這只是個簡單的任務,但沒想到牽連出這麼多的麻煩。
“小王子那邊怎麼辦?”性感女人問道,她口中的小王子是指阿芙蘿的哥哥,鬱金香王國的王儲,他們可是接了他的委託纔過來殺阿芙蘿的。
燕尾服男人擺了擺手,說道:“不管他了。”本來想着隨便玩玩,結果差點兒玩脫了,他現在是再也不敢節外生枝了。
……
剛纔的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而且當時丹妮卡的意識也有點兒模糊了,等她清醒過來一切都結束了,唯一留在腦海裡的印象是那個小女孩兒臨走前瞪自己那一眼。
丹妮卡打了個哆嗦,那一眼中包含的殺意很純粹啊!
雖然雙手已經化爲了白骨,但那個黃銅的儲物戒指還套在自己的小指上。說起來這個儲物戒指還是挺厲害的,在那麼強大的能量侵蝕下居然沒什麼事。
丹妮卡用精神力從指環裡取出了一瓶急救用的藥劑,不過拿出來後才她纔想到一個問題,怎麼喝下去,沒有肌肉附着的雙手根本動不了,看來只能等待救援了。只希望在那些殺手撤退前阿芙蘿和耐奧斯還活着,特別是耐奧斯,他應該沒那麼快就被殺死吧!
實際上他們三個中耐奧斯受的傷最重,反而是阿芙蘿比較幸運,只斷了幾根肋骨罷了。
在看到阿芙蘿遠遠的走過來時,丹妮卡先是一陣驚喜,至少自己是獲救了,然後她又想到一個問題。之前鬼屋探險那次自己欠下了阿芙蘿一條命,這時候不是個償還的好機會嗎?鬼屋探險那次是自己貪圖才落進了幻境中,但這次純粹是爲了幫阿芙蘿,受傷了也是要阿芙蘿負責的,而且受的傷越重,阿芙蘿要承的情就越大。
想到這裡,丹妮卡放棄了對傷勢的壓制,任由那股殘存的能量在自己體內肆虐。丹妮卡痛苦的呻吟了一聲,但還是忍下來了,把人情還了纔是最重要的,最多再在牀上躺幾個月唄!不過以後說什麼她也不參與阿芙蘿組織的活動了,太要命了。
這是丹妮卡昏迷前最後一點兒意識了。
……
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丹妮卡已經回到了在學院的住處,這次受的傷比上一次還重,特別是殘存在體內的力量,極其暴虐,丹妮卡花了好長時間才慢慢消磨掉,然後就是臥牀養病了。
這件事過後,耐奧斯失蹤了一段時間,大概三個多月他才又回來,丹妮卡雖然挺好奇的,但也不方便問別人的細況。阿芙蘿則忙着處理事情的手續,在得知那幾個殺手並沒有回鬱金香王國向王儲覆命,阿芙蘿直接高調的宣佈自己已經把那幾個殺手處理掉了,並且直白的宣稱“不需要哥哥再來關心我了。”這丫頭的膽子也夠大的,估計是出了什麼意外情況那幾個殺手才收手的,要不然他們三個都得死在那個小村子裡,她就不怕那幾個殺手聽說了再來找她?
但這是阿芙蘿要處理的事情,和丹妮卡沒有關係,她也終於過上了平靜的求學生活。
丹妮卡一邊慢慢的調養身體,一邊開始艱難的構築自己的魔法知識體系。丹妮卡的魔法基礎實在太差了,之前落下的功課需要一項項的補,雖然和那些從小就接受正規系統魔法教育的學生不一樣,但丹妮卡已經很滿足了,有自己抄的《風系魔法心得》在手,而且還可以隨時去圖書館查找自己弄不清楚的概念,這已經是很幸福的事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丹妮卡在慢慢的融合自己的血脈。兩次的冒險經歷讓丹妮卡兩次重傷,都差點兒死掉,雖然有種種不可預期的原因,但也足以說明成爲職業者是件危險的事,特別是對自己的實力有所追求的時候。再按部就班的學習恐怕來不及了,當一次次威脅到生命的突發狀況出現的時候,丹妮卡不會永遠那麼幸運,在垂死之時獲救。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兩次徘徊在生死線上的經歷讓丹妮卡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麼的可笑,活着纔是最重要的,而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活着,就必須有強大的實力,既然知道自己的血脈之中蘊含着強大的力量,那就應該去融合,至於其中的風險,先辦法規避掉就可以了,之前自己完全是因噎廢食。
融合血脈力量的過程並不順利,好幾次丹妮卡都差點兒迷失在那種深藏於血脈中的仇恨和毀滅慾望,她只能小心再小心。
出現這種情況主要是因爲丹妮卡的血脈中蘊含的力量太強大了,雖然造成融合的時候需要承擔很大的風險,但於此同時,融合這種強大的血脈也能帶來很好的收益。這一點丹妮卡已經察覺到了,隨着自己對血脈的融合,自己對風系魔法的領悟能力提高了不少,一些之前完全看不懂的教材憑藉着自己連蒙帶猜居然也能勉強都下來了。
對血脈的融合帶來了一個小麻煩。很久之前丹妮卡就意識到食毒並不會危害到自己的生命,反而有助於調理自己的身體,而且吃那些有毒生物的時候也有種很舒服的感覺,所以有時候丹妮卡會抓一下,或者買一些劇毒的蠍子、蜈蚣之類的來吃。
血脈開始融合後,丹妮卡發現自己對毒物的依賴變強了很多,這近乎成癮了。丹妮卡想過要截斷這種癮症,但沒有攝入外界的生物毒素時,她的血脈開始變得狂暴起來,好像一頭餓着肚子的野獸一般,瘋狂的攻擊着禁錮它的籠子。這實在太危險了,沒辦法,丹妮卡只好做出了妥協,至少在融合血脈的時候她需要滿足血脈的胃口。爲此丹妮卡還開發出來一項新技能——廚藝。蠍子、蜈蚣之類的毒蟲在外面的飯館可吃不到,那就只能買回來自己做了,丹妮卡又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有這麼個嗜好,只能藉着研究廚藝的理由佔據別墅的廚房,並且在做飯期間不讓其他人進來。這倒挺順利的,阿芙蘿和耐奧斯都不是喜歡做飯的人,對他們來說這個世界有太多需要他們操心的事了,做飯實在是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