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會兒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丹妮卡想要回去休息睡覺,菲米勒突然說了一句:“丹妮卡,最近你們最好別出去,需要什麼東西告訴我就可以了,我安排他們去買。”
丹妮卡奇怪的問道:“爲什麼啊?”
菲米勒猶豫了一下,說道:“是這樣的,菲麗絲和凱蘭西鬧出來的這件事估計一時半會兒平息不了,你們畢竟是跟着菲麗絲一起回來的,如果出去的話說不定有人會找你們的麻煩,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具體這件事會鬧到什麼地步菲米勒也說不清楚,但至少有一點,卡斯林·紅木死了,這件事就簡單不了。
紅木是精靈十大氏族之一,在長老院中擁有一個席位,雖然比較其他而言紅木氏族的血脈沒有那麼單薄,不至於像紫靈、白芷那樣隨時擁有血脈中斷的危險,但他們氏族的人口也不多啊!卡斯林雖然不成器,但怎麼說也是紅木氏族的成員,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菲麗絲和凱蘭西的鬥陣之中,就算是女王陛下和首席長老都不太好跟紅木氏族的族長交代。
菲麗絲、丹妮卡她們是一直在外面逃命,不知道這裡的情況,自從發現卡斯林·紅木的屍體,而且是殘破不堪的屍體——那是丹妮卡做的,所有屍體她都這麼處理了,主要是爲了掩蓋艾米莉在那兩個火系魔法師屍體上造成的破壞——整個月光城就炸了。當時紅木氏族的族長就去找女王陛下評理了,不過被“菲麗絲還沒回來”這個理由給擋回去了,現在菲麗絲終於回來了,這件事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呢!
這種敏感時候,丹妮卡作爲當事人,但又不是主要人物,還是避一下風頭比較好。
菲米勒說的聽含糊的,但到底什麼意思丹妮卡還是明白了,她說道:“剛剛奔波了兩個月也很累了,我正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呢,對了,還有件事,我對藥劑學比較感興趣,你能幫我買點兒常用的草藥嗎?我想試試之前學到的幾個藥劑配方。”
丹妮卡說的挺客氣的,她不知道菲米勒已經從菲麗絲那兒聽說過了,丹妮卡是個極具天賦的藥劑師,而且是個罕見的毒劑師,當初她還是初階魔法師的時候就已經是二階藥劑師的水平了。
菲米勒滿口答應了下來,說道:“沒問題,我這就安排他們準備,你有什麼特殊需要的藥材嗎?”
丹妮卡搖了搖頭,說道:“不用,普通常用的藥材就可以了。”
菲米勒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這就讓他們準備,明天一早把一份常用藥材送到你那兒。”藥劑配方對於藥劑師來說是極其重要的財富,是不會輕易外傳的,所以丹妮卡這時候不可能告訴自己她打算配製什麼藥劑,需要什麼藥材,菲米勒現在能做的就是把常用的藥材都準備一點兒。
“好的,謝謝。”丹妮卡點頭示意,“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去休息了。”
“好的,請隨意。”菲米勒也站了起來。
丹妮卡正要上樓梯回自己的臥室,突然想起了什麼,轉回來敲響了艾米莉的房門。
等了快一分鐘纔看到艾米莉才一邊揉着眼睛一邊把門打開,看來剛纔正在熟睡,艾米莉迷迷糊糊的說道:“主人啊,有什麼事嗎?”
丹妮卡說道:“這幾天你就在這裡待着,不要出去。”
“啊?哦,好的。”艾米莉點了點頭,不讓出去就不出去唄,不過爲什麼非要在這兒待着啊?
見丹妮卡轉身要離開,艾米莉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問了一句:“主人,我要是沒聽話跑出去了你會擔心嗎?”
如果想要籠絡人心,這時候最好是說“當然會擔心了”,不過丹妮卡不是這個性格,聽到艾米莉這麼說,她的雙眼化爲了純粹的墨色,說道:“如果那樣的話我會在你惹出麻煩之前親自把你殺掉,我身邊不需要不聽話的人,明白嗎?”
丹妮卡墨色眼睛迸射出的強烈殺意讓艾米莉全身一陣冰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現在徹底醒過來了,連忙點頭說道:“我明白,我明白。”
丹妮卡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寵溺的拍了拍艾米莉的腦袋,說道:“這樣才乖嘛!好了,去睡覺吧,這段時間你也夠累的了。”說完丹妮卡上樓休息,艾米莉關上房門繼續睡覺,留下菲米勒在客廳上目瞪口呆:丹妮卡和艾米莉的相處方式還真是……奇特啊!不過丹妮卡展現出來的冷漠和嚴酷可沒聽菲麗絲說起過啊!
第二天一早菲米勒就把一大箱的藥材送到了丹妮卡的門口,這時候她剛剛起牀打算吃早飯呢。
丹妮卡一邊檢查着箱子裡的藥材一邊問道;“菲麗絲還沒有回來?”
菲米勒說道:“是的,還沒有,我打探到的消息是菲麗絲和凱蘭西昨天晚上都被召去了皇宮,另外長老院的所有成員都被請去皇宮商量事情,也不知道這件事要商量到什麼時候?”
丹妮卡擡起頭問了一句:“你覺得他們能商量出什麼結果嗎?”
菲米勒愣了一下,沒想到丹妮卡會問自己這種問題,她本來不想回答的,但猶豫了下還是說道:“應該商量不出什麼結果來,如果有解決辦法他們早就着手做了。”菲麗絲和凱蘭西的矛盾根本沒有調和的餘地,就算是掌握着精靈族最高權力的精靈女王和長老院的長老也沒辦法想出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來。
菲米勒說的很含糊,以爲丹妮卡會繼續問,沒想到她把箱子合上,說道:“這裡的藥材夠我用一段時間了,三樓的實驗室我可以借用嗎?”
菲米勒奇怪的看了丹妮卡一眼,說道:“當然,我帶你過去,三樓有個專門的藥劑實驗室,裡面的設備都很齊全,不過可能需要稍微打掃一下。”雖然在當初裝修建設這個小別墅的時候在三樓佈置了一個藥劑實驗室,不過菲麗絲和菲米勒都不是藥劑師,對藥劑配製既不擅長也不感興趣,所以這個藥劑實驗室自從建成後就沒用過,而且也沒怎麼打掃,裡面瓶瓶罐罐的估計都落了一層的灰了。
“沒關係的。”丹妮卡笑着說道,除了在布諾斯魔法學院學習期間她用過專門的實驗室,其餘時間配製藥劑都是在很簡陋的條件下進行的,對丹妮卡來說有個安靜的空間就足夠了,要是有專門的設備就更好了。
不過進入這個藥劑實驗室,看着自己踩出來的一個個灰塵腳印後,丹妮卡還是覺得這裡也太髒了,這至少荒廢了好幾年了。
跟着進來的菲米勒也有點兒尷尬,她說道:“要不你先休息一天,我這就安排人過來打掃。”
丹妮卡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反正這幾天艾米莉也沒什麼事,就讓她過來打掃吧,藥劑實驗室還是由專門的人來收拾比較好。”
“哦,那好吧。”丹妮卡都這麼說了菲米勒也想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
艾米莉沒想到自己就清閒了一個晚上就被丹妮卡抓過來打掃衛生了。
吃完早飯,丹妮卡就來到實驗室開始配製藥劑,艾米莉則在旁邊拿着個刷子清洗那些水晶、玻璃質地的瓶子。對於從沒有接觸過這些易碎品的艾米莉來說,清洗是件很麻煩的事,稍不注意就會出意外。當艾米莉第三次把一個水晶瓶打碎後,她終於放棄了。
把洗了一半的瓶子放到那兒,艾米莉湊到丹妮卡旁邊問道:“你在幹嘛啊?”
丹妮卡一邊用滴定管進行着精確滴定,一邊說道:“我要補充一些常用的藥劑。”像基礎的療傷,止血藥劑都必須隨身配備的,經過兩個月多次戰鬥,這些藥劑損耗的很嚴重,正巧有這個機會,丹妮卡需要把這些東西重新配齊了。
艾米莉在旁邊看了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又找了個話題:“我們就一直在這兒住着嗎?”
丹妮卡把滴定好的藥液放到了一邊,拿起了一個研鉢和研杵塞到艾米莉的手上,說道:“用這個小鐵錘把這些塊莖研碎了。”
“哦,好的。”艾米莉接過來,手裡忙活着,但嘴上依然不停,“你還沒說呢,我們就一直住在這兒嗎?”
丹妮卡反問道:“怎麼,你覺得這裡不好?”
艾米莉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倒也不是不好,有充足的食物,有可以遮風擋雨的住處,住着也挺好的,但還是沒有野外那麼暢快……我也不說清楚,反正就是感覺有點兒拘束。”
丹妮卡明白艾米莉的意思,她是個從小被野性德魯伊撫養長大的孩子,她身上有很重的野性,之前一直在野外生存還沒顯露出什麼來,真正進入了城市生活,她會感覺到很不習慣。
但艾米莉必須習慣,一直像個野孩子一樣在田野裡跑是成不了什麼事的,在這個階層極其對立,階層之間矛盾極其尖銳的世界,想過閒雲野鶴的生活根本是不可能的,在這個世界只有向上爬,掌握更多的力量,更大的權利,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全。
丹妮卡把手上的藥劑瓶放下,認真的說道:“這裡和你以往的生活環境很不一樣,可能會有些不適應,但你必須適應下來。”
“哦,好的。”艾米莉點頭說道,她也不知道丹妮卡爲什麼要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但每次她這麼說的時候都代表這件事很重要。
見丹妮卡又在忙活了,艾米莉拿着研鉢走到了窗戶面前,想要看看外面的風景。藥劑實驗室是在三樓,透過透明的窗戶玻璃看過去視野還是挺不錯的,並且在這裡可以直接看到大門口。
艾米莉在窗戶旁邊站了一會兒,突然說道:“主人,菲麗絲回來了。”
“哦,這麼快?”這一點丹妮卡倒是沒想到,她以爲菲麗絲還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呢。
丹妮卡也走到窗邊朝外面看了過去,果然,菲麗絲已經回來了,現在正在院子裡,有些奇怪的是外面還有一隊衛兵,好像是護送菲麗絲回來的,但這時候也沒見他們有離開的意思。
丹妮卡的實驗也不做了,這些都不重要,她帶着艾米莉下了樓,到一樓客廳的時候剛好看到菲麗絲走了進來,旁邊還有菲米勒不停的問着問題,一臉的關切。
菲麗絲都被問的有些不耐煩了,看到丹妮卡,她連忙問道:“在這裡住的還習慣嗎?”
丹妮卡走過去說道:“很不錯,這裡的環境很好。”
菲麗絲笑着說道:“那就好,有你陪着這幾個月我也能熬過去,菲米勒,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問題,但你總得等我坐下吧。”
菲麗絲都這麼說了,菲米勒也只好說道:“好的,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兒。”
等菲麗絲、丹妮卡和艾米莉都坐下了,菲米勒倒了三杯果汁放到三個人的面前,她現在是沒什麼心情喝東西。
丹妮卡看着菲麗絲臉上愉悅的笑,問道:“看起來你的心情不錯啊,怎麼樣,結果出來了?”
菲麗絲說道:“最後的結果怎麼樣還不知道呢,不過我和凱蘭西的處理結果是出來了,我要在這裡閉門思過六個月,也就是說半年的時間我只能待在這個小院子裡了。”
“這不就是監禁了六個月嗎?你至於高興成這樣嗎?”菲米勒問道。
“但是凱蘭西被判定閉門思過三年啊!”想到這裡菲麗絲忍不住笑了起來,誰說自己的幸福不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中,凱蘭西的痛苦就能給她帶來最大的幸福。
“這麼長?”菲米勒沒想到那位公主殿下受到了這麼嚴厲的懲罰。這個懲罰不是說她本身要受多大的罪,就算被勒令閉門思過,估計也和菲麗絲這樣差不多,被關在一個院子裡,衣食什麼的都不會短缺。但這麼長時間不露面對於凱蘭西的政治影響力很不利。而且這也表明了一個態度,女王陛下對王儲的表現很不滿意,真不知道凱蘭西三年後出來會面臨怎麼樣一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