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已經持續幾年了?”丹妮卡站在一個扇坡上,看着這片滿目瘡痍的土地,喃喃的問道。
站在丹妮卡旁邊的是梅因斯,她回答道:“已經持續十年了。”
是的,自詛咒教派建造第一座惡魔之門起,抗魔戰役已經持續了十年了。十年來,四族戰士在這片土地上拋灑了無數鮮血,用生命阻擋着惡魔對這個世界的入侵。最終,就在一個月前,他們終於得到了一場巨大的勝利,將惡魔軍團打退了五百公里,收復了大片的失地。至今,惡魔龜縮在南方沿海地區的核心區域,不敢露頭。
“十年了……”丹妮卡輕聲說道,“這一切也該結束了。”
說起這個,梅因斯微微皺眉,說道:“你確定這個法陣可以結束惡魔的入侵?”
在收復這片土地後,丹妮卡立刻安排莉莉絲秘法會在這裡建造了一個巨型法陣。這個法陣用到的材料極盡珍貴,建造步驟繁瑣而冗長。爲了把這個法陣按時建造完畢,梅因斯把莉莉絲秘法會三百六十一個成員全部召集了過來,歷時二十九天,終於完成了。
這個法陣帶有鮮明的邪能特點,明顯就是個惡魔法陣,但要比梅因斯之前接觸過的所有法陣都深奧很多,以至於哪怕是她親自監督建造的,也沒弄明白這個法陣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只是聽丹妮卡說,這個法陣可以結束這一次的惡魔入侵。
對於這種說法梅因斯並沒有完全相信,她總覺得這個法陣太過詭異特別。但梅因斯也沒有底氣拒絕丹妮卡的要求,雖然近幾年來,丹妮卡已經完全不再管莉莉絲秘法會的發展了,似乎真的和他們斷絕了關係,但這個見不得光的術士組織總歸還是在雙子王國的土地上,得到的是雙子王國的庇護,對於這位女王陛下的要求,梅因斯必須給予尊重,不是明顯送死的任務,她也不敢拒絕。
好在這項工作已經快要結束了,只剩下最後一步,這個法陣就建造完畢了。這個法陣到底是幹什麼用的,梅因斯也能弄個清楚了。
丹妮卡衝侍立在旁邊的一個女孩兒微微點了點頭。
這個女孩兒不是近衛軍成員,而是前幾天丹妮卡在抗魔戰役前線臨時收下的一個侍女,這次把她帶過來了。
這個女孩兒之前只是個普通的農家女兒,因爲惡魔的入侵流離失所,家人都死在了逃荒之中,她則“幸運”的被一個大貴族看中,成爲了一個侍女——對於一個平民,特別是食不果腹的災民來說,這並不是一個糟糕的境遇。雖然作爲大貴族的侍女也有一定的危險性,犯錯了就可能被主人給打死,但總歸能夠吃飽穿暖,對於她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女孩兒纔跟了丹妮卡不到十天,並沒有受過什麼侍女的訓練,見自己的主人點頭,她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該做什麼,有些慌亂的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盒子,單手遞給了梅因斯。
梅因斯看了那個女孩兒一眼,丹妮卡這次收的侍女可不怎麼樣啊!但這和自己也沒什麼關係,她接過那個盒子,打開后里面是一塊石頭,而且這塊石頭她是見過的。
當初在肯斯特試煉之戰剛開始的時候,梅因斯曾應丹妮卡的召喚來到過肯斯特一次,那時她從一個莊園的廢墟里找到了一塊蘊含着強大邪能力量的石頭。本來梅因斯是打算把這塊石頭要過來好好研究一下的,但丹妮卡沒有同意,這塊石頭就留在了她那兒。沒想到這都二十年多年過去了,梅因斯又一次見到了這塊石頭。
梅因斯從盒子裡小心的把那塊石頭拿了出來。當初她還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這塊石頭很特別,現在她已經是高階術士,對於邪能的研究深入了很多,這時候再次接觸到這塊石頭,她越發的感應到其中蘊含的巨大力量。用這麼塊充滿邪能之力的石頭做這個法陣的核心,真的沒問題嗎?
梅因斯心裡有些嘀咕,但還是拿着那塊石頭朝法陣中心走去,周圍是三百六十一個莉莉絲秘法會的成員,默默的注視着他們的會長完成這個法陣的最後一步。
梅因斯走到法陣的中心,那裡有一個凹槽,是用來鑲嵌這塊石頭的。就在梅因斯打算把這塊石頭嵌入的時候,突然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心砰砰直跳,一種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
這是怎麼回事?梅因斯僵在那兒了,這絕對不是個好消息,成爲高階職業者後,隨着靈魂的強大,這種心血來潮往往有可能是某種事情的徵兆。
就在梅因斯猶豫不決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丹妮卡的聲音:“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丹妮卡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和往常一樣,但梅因斯還是聽出了其中有一絲的不耐和不滿。
梅因斯也知道,雖然在法陣建造的時候丹妮卡並沒有頻繁的過來,但她始終關注着法陣的建造進度。如果按照她的說法,這個法陣關係到整個抗魔戰役的進程,那麼她給予這樣的關注也是理所應當的。耗費了那麼多珍貴材料,好不容易建造起這座法陣,結果就在最後一步的時候自己僵在這兒了,換做梅因斯也會有所不滿。
梅因斯稍顯歉意的對丹妮卡點了點頭,說道:“沒事。”說完,她也不再胡思亂想了,直接將那塊石頭嵌入到了法陣中心。
將那塊石頭嵌入到法陣中心後,梅因斯心中的不安猛烈增強,她似乎做了一件錯事,而且是滔天的大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梅因斯再也不能忽視內心強烈的不安了,她站了起來,看向丹妮卡。
丹妮卡毫不客氣的和梅因斯對視着,一雙墨色的眸子盡是冰冷的寒意,甚至帶有一絲的殺機。
在丹妮卡的注視下,梅因斯張了張嘴,卻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最終,梅因斯還是屈服於丹妮卡的意志,重新蹲下,在那塊石頭上灌注邪能。
只需要一點兒的邪能這個法陣就徹底啓動起來了,綠色的邪火在法陣上方飄浮旋轉,邪能波動越來越強,這片空間好像都要被撕裂了。
這時梅因斯終於感覺到不對了,她回過頭,大聲喊道:“丹妮卡,這個法陣到底是怎麼回事?”
梅因斯話音未落,就看到周圍出現了大片的惡魔,無邊無際,也不知道有幾百萬還是上千萬。不知不覺中,他們居然被這麼多惡魔給包圍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梅因斯因爲震驚都驚呆在了那兒。
丹妮卡沒理會不斷迫近的惡魔,嘴角勾出一絲殘忍的笑,說道:“你不是已經察覺到了嗎?這其實是一個空間法陣。”
“丹妮卡,你到底想幹什麼?”這時候梅因斯已經聲情俱厲,面色也變得猙獰起來。
丹妮卡沒有再理會梅因斯,她伸開雙手,擁抱着這個法陣,用高亢的語調說道:“出來吧,深淵!”
伴隨着丹妮卡的這句話,一聲巨大的爆裂聲響起,法陣上方的空間被徹底撕裂,一個深淵大惡魔的虛影憑空出現了。
“好久不見,維卡蒙德大人。”丹妮卡微微躬身,低頭說道。
被召喚出來的維卡蒙德虛影發出了邪惡而刺耳的笑,說道:“很好,我果然沒有選錯人。”
從第一次接觸到丹妮卡後,維卡蒙德就感覺到,這個女人比柯瑞絲更適合作爲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代言人,她內心的仇恨和怨毒簡直如同深淵一樣深沉而強大。不過有本事的人往往不怎麼聽話,丹妮卡就是如此,明明可以輕易得到自己的眷顧和恩賜,但她連成爲術士都不願意。
雖然不願意成爲術士,不願意做自己的門徒,但維卡蒙德和丹妮卡的交易一直沒有徹底斷絕。這也是丹妮卡可以在詛咒教派這麼一個術士組織中保持如此強大影響力的重要原因。要不然她總歸二三十年沒有迴歸詛咒教派了,又有一個看她很不順眼的柯瑞絲在,僅靠自己的話,她怎麼也沒辦法在教派內部擁有這麼強大的勢力。
這次,維卡蒙德更是將召喚自己來到這個是世界的關鍵任務交給了丹妮卡,而不是詛咒教派的教主,柯瑞絲。
“丹妮卡,你居然……”梅因斯淒厲的喊了一句。梅因斯是知道維卡蒙德的,也知道這個深淵大惡魔一直致力於入侵他們的世界,她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在抗魔聯軍中擁有重要地位的指揮官居然借自己的手把維卡蒙德召喚到了這個世界。
不過梅因斯這句話沒說完,就看到天上烏雲密佈,耀眼的雷霆在雲間肆虐。咔嚓一聲巨響,三道深紫色雷霆劈了下來。
這是天譴。別看詛咒教派把那麼多的惡魔給召喚到了這個世界,但本質上這個行爲並不構成深淵對卡提克大陸的入侵,在這方世界看來,這甚至是“正常”的術士施法行爲。但維卡蒙德就不一樣了,別看只是個虛影,他可是深淵大惡魔,是深淵的眷顧者。這麼一個傢伙被召喚到了這個世界上,預示着深淵對這個世界真正意義上的入侵。於是,這個世界降下了天譴。
三道天譴第一道劈中了維卡蒙德,他是深淵的眷顧者,來到卡提克大陸當然不被這方世界所容。不過維卡蒙德作爲一個大惡魔,自然不會簡簡單單的被一道天譴雷霆給劈回深淵,他伸出右手,惡魔之爪直接將那道雷霆給捏碎了。這引得天上的烏雲又一次的翻騰,但根據天道規則,只能劈出這麼一下。
三道天譴第二道劈中了梅因斯以及莉莉絲秘法會。雖然梅因斯和莉莉絲秘法會並不知情,但這種事天道可不管,在事實上,就是他們構築建造了這個將維卡蒙德召喚過來的惡魔法陣,所以天譴要劈到他們頭上。
這些傢伙可沒有維卡蒙德這麼強大的力量,天譴劈下來,所有這些秘法會成員都遭了橫禍,當場橫死。只有最爲強大的梅因斯還留着半口氣,她掙扎着抓住了丹妮卡的腳,七竅流血,面色恐怖扭曲的問道:“爲什麼……爲什麼是我?”
丹妮卡低頭看着梅因斯,露出一絲冷酷的笑,說道:“二十年了,我爲你的莉莉絲秘法會提供了二十年的庇護,但你們卻什麼用場都派不上,對於這麼一個沒有價值的東西,我不得想辦法廢物利用一下嗎?”說完,丹妮卡擡起腳,把梅因斯踢了出去。
滾了幾滾,梅因斯仰面朝天,死不瞑目。如果能化爲厲鬼的話,她寧願永世沉淪,也要丹妮卡這個惡毒的女人付出代價,但可惜,天譴之下靈魂消散,她連化爲厲鬼的機會都沒有。更可怕的是,天譴詛咒是血脈詛咒,不但是莉莉絲秘法會的這些人,凡事和他們有血脈聯繫的人,都將受到這方天地的厭惡。此事之後不出月餘,所羅門王國的王室接連出事,梅因斯的父母姐妹皆遭橫死。
三道天譴的第三道劈中了丹妮卡。雖然她已經儘可能的斬斷和這件事的直接關係:這個召喚大惡魔的法陣是莉莉絲秘法會建造的,而早在數年前,她就有意識的切斷和莉莉絲秘法會的任何聯繫,而且最關鍵的最後一步,那塊石頭甚至根本沒有經自己的手,而是由一個剛剛收下的,和整個雙子王國都沒有什麼關係的侍女遞給梅因斯的。儘管如此,丹妮卡也沒有徹底斬斷和這件事的因果,所以還是有一道天譴雷霆劈在了她身上。
即便是一個八階職業者,依然不足以對抗這種天地之威,不過,丹妮卡可不是個普通的八階職業者。
丹妮卡發出一聲淒厲長嘯,化身爲一條白色巨蛇,一口將那道天譴之雷吞了下去。那道天譴之雷將白蛇的臟腑打碎,骨骼劈裂,不過白蛇依然仰頭盯着天上翻滾的烏雲,一雙墨色眼睛裡完全是仇恨和怨毒,她用一種詭異的中性聲音嘲諷的說道:“莽荒初開的時候,你用九道天譴纔將我劈死,現在這個世界走到盡頭,你只用一道天譴就想將我抹除?”
這條白色巨蛇說的是莽荒時期,古獸太過強大,引來了天譴,當時最爲強大的古獸大風硬生生扛了九道天譴雷霆,神魂俱滅,只剩下一絲血脈相傳。結果這絲血脈就傳到了丹妮卡身上,並且隨着她位階的提升,大風的血脈不斷覺醒,吞噬掉了她身上的其他血脈,現在,大風在丹妮卡血脈中的比例已經很高了。大風是這個世界上最初的一股怨恨所化,肩負着滅世之責,被天譴劈死後,更是飽含怨恨,對這個世界的怨恨。再加上樂音的算計,可以說丹妮卡的血脈人格已經瘋了,徹底瘋了,只要能報復這個世界,她什麼都願意做。
面對這條本來應該滅世的巨蛇的嘲諷,天上的烏雲再一次瘋狂的翻滾,但天道循環不因心念而變,最終,烏雲還是消散了。這時,丹妮卡也變回了人形。
丹妮卡強掙扎着站了起來,抹了下嘴角的血,看着維卡蒙德說道:“好了,現在我已經把你召喚到這個世界了,我要的東西呢?”
維卡蒙德的虛影看了眼慢慢圍過來的三千萬惡魔,說道:“丹妮卡,你說,我現在還需要你嗎?”
丹妮卡冷笑一聲,指了指那些惡魔,說道:“你以爲靠那些傢伙就能幫你將深淵召喚到這個世界上?”
“難道不是嗎?”維卡蒙德的虛影說道。
“你可以試試。”丹妮卡眼神睥睨,看着維卡蒙德,說道,“你可以試試沒有我的同意,那些廢物能不能幫你完成對深淵的召喚。”
雖然圍在旁邊的那些惡魔不敢在維卡蒙德大人面前插話,但聽到這個渺小的人族敢說他們是廢物,那些惡魔還是憤怒的嘶吼起來。一瞬間,邪音涌動,一些莉莉絲秘法會成員的屍體都受不了這種強大的能量對衝,直接爆開了。丹妮卡的臉色雖然也變得蒼白了幾分,但臉上的傲慢絲毫不減。
維卡蒙德猶豫了一會兒,他當然不相信丹妮卡的威脅,不相信這麼多惡魔還沒辦法幫助自己完成深淵入侵,但與此同時,這件事太重要了,他也不敢冒着任何可能失敗的風險,哪怕這個風險只有千分之一,萬分之一。最終,考慮到丹妮卡的要價並不算高,維卡蒙德還是妥協了,他朝丹妮卡扔出一個卷軸,說道:“這就是你要的東西。”
丹妮卡接過卷軸,將其打開,上面記錄着一個深奧複雜的魔法,一個可以將血脈剝離的魔法。這種魔法太深奧了,以至於整個卡提克大陸沒人知道,這個世界上對魔法的研究還沒有達到這個高度,但對於存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大惡魔來說,這也就是一個有點兒特別的魔法,說不上有多珍貴。既然付出一個不怎麼珍貴的東西就可以避免掉一些風險,爲什麼不這麼做呢?當然,被一個人類威脅是有點兒損傷面子,但自詡爲智慧者的維卡蒙德認爲自己不是一個爲了面子而不顧一切的人。
丹妮卡看了眼那個卷軸,說道:“希望我們之間的合作愉快,以冥河的名義。”
維卡蒙德看着丹妮卡,臉上有些慍色,但最終還是說道:“以冥河的名義。”
這句話說完,卷軸的右下角閃現出一個名字來,但很快就消散了。
深淵中的惡魔習慣以冥河起誓,丹妮卡那句話其實就是讓維卡蒙德以冥河誓言,確保這個可以剝離血脈的魔法是真的。畢竟這個魔法實在是太深奧了,對於丹妮卡來說,能學下來已經很勉強了,想要分辨真假是完全不可能的。
丹妮卡對這個深淵大惡魔還是有點兒不放心,不過這次他似乎並沒有騙自己,以冥河起誓後維卡蒙德的真名已經出現在了這個卷軸上,他總不至於爲了算計自己這麼個小人物而承受冥河誓言的反噬吧?
得到冥河誓言的保證後,丹妮卡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說道:“好的,謝謝您,維卡蒙德大人,深淵的召喚您儘管進行,我可以保證,一個月之內,不會有抗魔聯軍來打攪您的儀式。”
維卡蒙德看着丹妮卡,說道:“希望如此。”
丹妮卡不信任維卡蒙德,同樣的,維卡蒙德對於這個敢將整個世界賣給自己的傢伙也不抱有太多的信任,不過他相信自己的實力,也相信丹妮卡是個聰明人,那麼她應該知道,和自己作對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丹妮卡就朝外面走去,在路過這些惡魔的總指揮的時候,心情不錯的丹妮卡還打了聲招呼:“下午好啊!”
面對突然熱情起來的丹妮卡,瑪爾甘尼斯愣了一下,但還是躬身說道:“下午好,使徒大人。”
之前有一句話丹妮卡說的沒錯,她對這個世界,對抗魔戰役的掌控遠遠超乎艾雪她們這些人的想象。丹妮卡不但在抗魔聯軍的東部戰線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因爲情報方面的優勢,她可以任意左右抗魔聯軍的軍事部署。另一方面,靠着自己的手段和智慧,丹妮卡始終在詛咒教派擁有重要的地位,憑藉手上的亡靈聖物,天災指環,她甚至可以有限度的指揮亡靈天災。最後,作爲被維卡蒙德選中的人,作爲這個大惡魔的使徒,丹妮卡在惡魔軍團中也有重要而特殊的位置,以至於瑪爾甘尼斯見到丹妮卡,也要躬身問候一句“使徒大人”。因此可以這麼說,整個抗魔戰役應該朝哪個方向的發展,整個抗魔戰役東部戰線的任何一場戰爭的勝負,都是丹妮卡可以左右,甚至是可以控制的。這也是爲什麼無論出現多麼危機的情況,丹妮卡都可以自信的說:“一切都在掌控中”。
但當丹妮卡離開那些惡魔的包圍圈後,有件事沒有在她的掌控中,她看到菲麗絲正在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