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搏(七十二)

七十二 殺人滅口

匡苕子正閉着眼睡覺,忽聽見“哐啷”一聲,牢門打開來了。進來徐三虎、曹二兩人叉住她的膀子,將她帶到了審訊室。惲道愷笑着說:“找你有個事,這就是明日你在外面把這兩張紙當着衆人讀一讀。”

匡苕子不吱聲,惲道愷把兩張紙遞給她,說:“現在你先讀一下。”匡苕子一看,上面全是說的自己的荒淫事,便隨手拋掉,拒絕道:“我不讀,打死我也不讀。”惲道愷潑口罵道:“頭媽的,你個匹女人不肯讀,你得個顧身!”

徐三虎、許樂三、曹二、竇定武四個人上來抓住她,將她的十個手指頭順進拶子裡,隨後徐三虎、曹二兩個抓住她的手,許樂三、竇定武一邊一個,撴了繩子。匡苕子大叫道:“沒得命喲!”惲道愷威逼道:“你讀不讀?”匡苕子咬着牙說:“我不讀。”“再撴!”匡苕子悽慘地喊道:“沒得命喲!”惲道愷再次喝道:“你到底讀不讀?”“疼殺我了。”“疼殺你呀?今日你不答應下來,就把你十個手指頭全勒扁了你!讀不讀?……下勁撴!”匡苕子急忙喊道:“我讀我讀。”惲道愷說:“你真的讀嗎?”“真的讀。”

惲道愷把紙拿到她跟前,說:“現在你先讀一下,從頭到尾,一個字都不許漏掉,否則,就拶你的指頭!”匡苕子只得硬着頭皮將全文讀了下來。

第二天上午,匡苕子鐐銬都拿掉了,押到天王廟跟前,那裡已經聚集了一大羣人。匡苕子頸項掛上牌子,年鵬舉隨後又將裂了口子的一隻繡花鞋給她掛了起來。惲道愷拍着手笑哈哈地說:“這個開了口的繡花鞋找得好的。”

年鵬舉催促道:“匡苕子,你上前跑呀,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匡苕子聳着肩跑上了街,後面隨即敲鑼打鼓。跑到了頭轉彎來到雜貨店。惲道愷說:“匡苕子,你站到那臺階上面。”

匡苕子站了上去,被迫拿出兩張紙,讀了幾句。年鵬舉說:“你喉嚨這麼小,像蚊子叫,重讀,喉嚨要大!你不大點起來,今日就放你不得顧身!”匡苕子只得大聲讀了起來。

“我叫匡苕子,是販毒犯王玉坤的臭老婆。除了王玉坤,我還跟陳若水、陳茂榮、葛培南、覃作衡、林根茂、谷勝治、佘連九、胡繼光這八個人拜過堂結婚做新娘子。我曾經當衆承認自己是戴方勝、張奇昌、仲其樂、席鶴羣、簡信容、王長貴這六個人的老婆。我先後做過陳茂榮、林根茂、谷勝治、昌廣泉、米崇義、胡繼光這六個人的小老婆,時間最長的是陳茂榮,先後四年多,他的大老婆是裴粉銀;最豪富的是胡繼光,他的大老婆是秦林珍;最有意思的是米崇義,他的大老婆是沈正女;最有情有味的是林根茂,他的大老婆是單秋香;最隱蔽的是昌廣泉,他的大老婆是荀粉寶;最齷齪的是谷勝治,他的大老婆是宣看巧。我是僞軍長黃元放的情婦,我還先後做過國民黨軍統赤瞳站站長康人林和蘇歡這兩個人的小姘頭。我匡苕子就是一個極其下流無恥的蕩婦。”

讀好之後,惲道愷抽去她手裡的紙。湯才英領着高呼口號:“打倒反動娼婦匡苕子!”於連明拿着紙頭舉到匡苕子頭上面高呼:“打倒當代的蘇妲己匡苕子!”……

遊行隊伍還在東廟堂、王傢俬塾、北大街、西苑門四個地方停留,匡苕子照例讀了那篇臭不可聞的文章。遊行結束,仍舊回到天王廟,匡苕子忍不住哭了。惲道愷笑哈哈地說:“你個騷貨現在也曉得淌貓尿了。”年鵬舉卻說道:“她是淌的假眼淚呀。大家都來看看,這個忽貨臉皮厚得很的,一薄刀砍下去,挖三挖,都挖不到。你們說,匡苕子她個騷婦臉皮有多厚?有三尺多厚!”匡苕子聽了,反而揩掉眼淚不哭。

三天後,特別行動指揮部在八週山蒲公英寨東部獨界坡召開秘密會議。潘厚基首先將第一手的情報說明了一下,他說:“錢廣用、惲道愷、年鵬舉等十幾個人進行一系列活動露出來的破綻很多,但是,我們不可能將他們全部捉拿歸案,軍區領導也不會同意的。我們現在要提審的人很多,可就是受到方方面面的限制,只能從抓獲最關鍵的嫌疑人着手,順藤摸瓜,獲得足夠的證據,錢廣用、惲道愷等人才能落網懲辦。”

李雁波講話強調兩點:一、清除革命隊伍裡的癰疽勢在必行,絕對不能姑息養奸;二、嚴守秘密,行動迅速,把握關鍵,出手敏捷。闞思羣隨後進行最近三五天分工負責調查對象:呂佐周、李登壽負責調查於連明;宗雲、王俊權負責調查孫進財;利箭、褚如功、郭匣鋒負責調查徐三虎、許樂三、曹二、竇定武四人。任小妹、王旭紅、韓粉英負責調查葉欣;費蘭珍、胡坤英負責調查焦煜華。

匡苕子被押進了一幢大瓦房裡,原來這裡面是個漫畫室,牆壁上糊着的全是醜化匡苕子等人的漫畫。匡苕子顫抖地說:“這些畫兒都是誣衊我們的人格,我是最壞的一個呀。”徐三虎、曹二叉住她的膀子,說:“你看看這幅畫,畫的你這個妖精。”匡苕子望着那個屁股上有九個尾巴,而人頭正是自己的臉譜,一杆紅纓槍戳住人頭,那人頭嘴裡喊道:“饒命啊!”題目是戳死九尾狐匡苕子!下一幅畫是紅嘴邊子的女人,兩支辮子畫成了蛇,身段扭着。題目是雙尾蛇匡苕子。再一副是梳住鬏兒的女人,頸項裡掛着亮晃晃的裂了口的一隻繡花鞋,夾腋窩裡畫着十幾個男人的頭像。題目是政治騷婦匡苕子。

在堂屋裡轉了一轉,又上了兩個房間裡看。湯才英惡毒地說:“匡苕子,你個騷貨怎好意思來望的?應該老早就喝藥水了,要不然就拿個繩子上吊。”“這傢伙是個癩皮狗,一點記性都沒有,有血性的人早就尋死上吊了。”匡苕子聽這男人的答話,知道他是畢建榮。這個時候,林根妹尖着喉嚨說:“匡苕子她這個騷貨哪曉得個難爲情,曉得的話,想尋死哪費事的呢?坐牢的時候,地下有稻草,自己哪就不會搓繩子,繩子往自己的頸項一繞,身子一歪,不就成了嗎?”焦煜華答話道:“厄依歪,匡苕子這個現報匹命值錢的,她才捨不得死呢。”

頭戴破氈帽的利箭擠進了靖衛鎮露天會場,臺上已經押上關粉桂、巫萍兩個人,兩人低着頭站在右邊。忽然有人驚呼一聲;“沒得了。”利箭朝會場右邊一看,原來是惲道愷、龔子維兩個高個子男人叉住匡苕子膀子快速往臺子押了上來,女人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她站在臺上垂着頭,掛着的牌子寫着:“九尾狐妖怪匡苕子。”還有那隻破繡花鞋。

林根妹尖着嗓子說:“特務、託派分子巫萍自從被調整職務後,一直心懷不滿,勾結政治蕩婦匡苕子,一同惡毒攻擊肅委會主要負責人,不住地製造謠言。……特務、叛徒關粉桂一直密謀叛亂,先是賣命把特務、土匪婆匡苕子拉進革命隊伍,後來一直跟匡苕子進行聯繫,進行了大量的反革命活動。……”

年鵬舉講話,則將火力猛攻匡苕子:她這個壞傢伙自從歸案以來,一直沒有徹底交代她的同夥,變相地抵抗肅委會對她的審查。她表面裝個可憐相,實際不甘心她的失敗,企圖矇混過關,他日東山再起,恢復她母老虎的本色,重整威風。你們看匡苕子她個流氓樣子,頭一昂,死豬不怕開水燙,跟肅委會對抗到底。我們無產階級革命者絕對不能被她的假象所矇蔽,要乘勝追擊,痛打她這個落水雞。……堅決把匡苕子打翻在地,再踏上她一隻腳,叫她永世不得翻身!

利箭跟人攀談道:“今日怎麼是惲道愷和龔子維他們兩人把匡苕子押上臺的?”一個漢子說:“先前五六次都是徐三虎和曹二兩人押她的,今日他們兩人押的是巫萍。”“嗯啦,徐三虎、曹二這兩人有什麼來頭?”“沒什麼來頭,徐三虎是個遊手好閒的二流子,什麼農活都不幹,哪個找他做事,他只要有吃的,忙得鞋子跑丟掉都不拾起來穿。那個曹二本來是個殺豬的,他嫌髒兮兮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實際也是個混混。”

利箭跑出會場,又去深巷裡問老人,幾個老人也沒怎麼說他們,都是慨嘆會混的人有好交易做。

農戶打扮的兩個人是褚如功和郭匣鋒,站在後面談家常。“兩個押女人的是高個子,膀子長,像揪的田雞。”“這個女人的個子不算小,怎經得住兩個高個子男人死押?並且她還是一個戴了身的女人。”

旁邊的幾個男人扯了上來。“匡苕子又不是個投奔鬼子的漢奸,不曉得死鬥人家做什麼。”“鬥匡苕子的人都心毒手辣,把人家女的往死裡鬥,這就不曉得內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死鬥她的人,肯定有什麼利害交關的緣故,不然不會這麼死鬥。”“我聽人家說,匡苕子這個女人立的功勞很多,結果就惹了好多的小人眼紅嫉妒。”“這個女人老挨鬥,夜裡還又睡不成覺,這個來審她,那個又來審,叫個蛇盤田雞,放她不得顧身。”

郭匣鋒說:“那個押人的個瘌子叫什麼名字?”一個漢子說:“他叫許樂三,是個瓜蟲,哪個給點錢他,他就聽哪個用,叫個有奶就是娘。”“他是哪裡的人氏?”“安陰的口氣,恐怕是個安陰人。”

“唉,那個左邊臉上有三個麻塘的,他叫什麼名字?”郭匣鋒把話題扯到竇定武身上,對方便說他也是個安陰人。“竇定武原先是做什麼的?”“聽人說,他是泥瓦匠出身,後來被土匪劫上山。鬼子掃蕩山頭,他便在鬼子那裡當僞軍。後來被新四軍游擊隊俘虜,他又參加了新四軍。肅委會在來亨鎮臨時調用了兩個人,其中就有他。從此他就一直在肅委會裡面做事。”

散會了,挨鬥的三個女人被押了下去。褚如功走過來,對郭匣鋒說:“走呀,我們去找一下頭家,看他了解了哪些情況。”

三人會合,隨即離開靖衛鎮,跑到一個小山莊胡家集。他們在山神廟交換意見。郭匣鋒說:“我在會場上聽到一個大漢說惲道愷曾經在小鮑莊被鬼子俘虜過,只是不曉得他怎跑回來的。我想繼續聽他說,他卻被人喊走了。至於徐三虎這人沒什麼疑點,他就是一個小混混;曹二是個殺豬的戶口,沒什麼大的劣跡。”

褚如功說:“我在茶館裡吃蒸餃時,聽到隔壁桌上說還鬥人的,這些蟲自己的屁股就不乾淨,錢主任被鬼子逮住,當了偵緝隊長,爲鬼子出了幾個壞主意。只是後來他鑽了一個空子,逃了回來。”

利箭說:“我已經查明,徐三虎、許樂三、曹二和竇定武這四個人沒什麼大問題,只是人品不行。他們不是關鍵人物,關鍵是軍區裡有個名叫姚喜高的參謀,有好幾回假傳聖旨,害得匡苕子沒法完成上面下達的軍事行動,執行是死,不執行也是死,好在匡苕子能夠機動靈活執行上級命令。情勢十分險惡,逼得匡苕子選擇離開部隊。還有一個人值得我們偵探,這就是葉欣。這個女人本來是匡苕子的部下,她受錢廣用的買弄,便玩弄兩面派手段,居然在肅委會裡混得風生水起。我們明日回到趙榮蒲公英寨,要向指揮部報告這些情報。”

匡苕子被押下臺子,隨後送到審訊室。她靠牆角站着,牌子、破鞋依舊掛在頸項裡。半個鐘頭後,審訊的八個人坐了進來。主審官龔子維說道:“徐三虎,你給她把頸項裡兩樣東西摘下來。”徐三虎拿下了牌子、破鞋,說道:“站到那桌子跟前老實交代,問什麼答什麼,不得甩奸賣滑。”

匡苕子跑到審訊桌子頂頭站着,她抹下發夾在耳朵跟前重先插了。主審官發話:“匡苕子,你在國民黨十三特校大元山一分校接受特訓,把你知道的特校主管人員和教官全部說出來。”匡苕子擡起頭回答了。主審官追問道:“將你知道的同期學員全部交代出來。”“最後我們九個女生單獨舉行畢業典禮,有荀豔、居篩年、祁桂琴、連荷花、凌粉芷、華秋桂,還有過珍、蔡開馨。還有顧一林、李篩存、攖蓮芳、範景惠四人不曾參加畢業典禮。”“男生呢?”“我只曉得三個人,陳茂榮、喬聲桓和曹藎。”

“這之後,你就來到安陰,當上了安陰站副站長兼行動組組長,你的公開身份是開源飯店的老闆娘。以後又到蘇崗鎮效命於居榮站長,跟關粉桂一起進行漢奸活動。”匡苕子馬上說道:“我們沒有做漢奸,而是一起營救國軍營長江多荃。”龔子維拍着桌案喝道:“你還在狡辯,江多荃就是個日本間諜。哼,你跟鬼子串通好的。”

匡苕子尖聲叫道:“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林根軒說:“她不招認,就給她上刑。”龔子維叫道:“來人!”徐三虎和曹二兩人上來就叉住了匡苕子的膀子。“把她送進刑訊室。”

匡苕子被坐上了老虎凳,孫進財說道:“匡苕子,你個婆娘招了吧。”匡苕子說:“我沒有跟鬼子串通,江多荃也不是鬼子的間諜。”於連明叫道:“唉,你個臭女人還在頑強,不見棺材不落淚。加磚頭!”孫進財硬是將一塊磚頭插了進去,匡苕子疼得大聲喊道:“沒得命啊!”

“沒得命啊?你不招認,再插!”於連明惡狠狠地說道。孫進財隨即再插磚頭。匡苕子疼痛難忍,只得屈招道:“不要,不要插磚頭。我招了。”湯才英聽匡苕子說“招了”,便拿了張紙進了刑訊室。

匡苕子在上面按了手指印,這才讓她回到審訊室。林根軒說:“好了,你招了,怎麼會叫你吃苦頭呢?老實告訴你,我們已經找到江多荃,他自己倒承認是日軍間諜,你還死扛保他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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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子維說:“你在僞七十六師擔任少校情報員,代號是鸚鵡,跟日僞特務殷少鳴接頭。”“只兩三天的時間。”“哼,只兩三天的時間,事實上你已經當上了漢奸。”

匡苕子說:“之後,我奉命來到本揚縣城,擔任站長。身份是佳麗銀飾店老闆娘。”“你的代號是魚皇后。在本揚你經常跟鬼子特工接頭,進行漢奸活動。這個你抵賴不了,葉欣當時在你手下,她來證明你還有什麼話說?”匡苕子低下了頭,她不說話就是默認。

龔子維又審問她到存虎軍校特訓以及兩次出任女子突擊隊隊長的事情。最後問道:“你是怎麼混進我們的革命隊伍的?”匡苕子說:“我和沈秀玲兩人在本揚縣懷遠鎮鋤掉漢奸邱伯齋後,來到一個叫小靳房的村莊遇到了慕容荷。我這就跟沈秀玲分了手,跟隨慕容荷來到胡龍縣小鮑莊,先是進學習班學習,隨後就來到本揚縣攖莊區新陽莊擔任新水鄉鄉長。就這樣我參加了革命。”林根軒說:“還參加了革命呢?你是在同夥關粉桂、慕容荷等人的資助下混進了革命隊伍!”

李芳說:“匡苕子跑上來在審訊記錄上簽名,快點!”匡苕子跑到湯才英跟前看了記錄,說:“這記錄違背了事實,我不簽名。”龔子維罵道:“匡苕子,你口頭上已經招認,寫在紙上你想來個耍無賴,你還不要死的!”

徐三虎、曹二兩人上來叉住她的膀子,將她的頭摁在桌案上。林根軒吼道:“你今日不把個你的名字寫到記錄本子上,馬上就給你上大刑!說呀,你到底籤不籤?”匡苕子只得說“籤”。徐、曹二人這才放開了她。匡苕子活活抖抖地簽名,湯才英說:“按個手指印。”匡苕子硬着頭皮納了手指印。

隔了一天,匡苕子手銬腳鐐,徐三虎、曹二兩人抓住她的膀子推着走,後面跟着兩個大兵,都提起長槍對着她跑。這一下,會場上的人知道匡苕子的案子重了,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聽見響。

林根妹仍舊主持公審大會,說道:“匡苕子她不單單是個蕩婦,她的問題很嚴重,先已查明她不僅是一個土匪,還是一個特務、漢奸分子。下面由肅委會政治部主任錢廣用同志公佈匡苕子的一系列的反動罪行。”

錢廣用坐到桌子跟前,說道:“反動壞分子匡苕子站好了!”接着就將匡苕子的所謂罪行展開來說了一遍,前後竟然長達兩個多小時。

這一來,匡苕子的罪名坐實了,年鵬舉走上來即興講話。“匡苕子這個妖精終於露出了她的原形了!你們看她平時穿個普通農婦的衣裳,頭髮一天到晚梳得光光的,鬏兒盤得四角錚錚的,跟人說話還和氣不得了,其實她就是一個政治妖精!……通過肅委會一班人仔細地調查,一系列的證據充分說明匡苕子是一個特務、漢奸!這個蕩婦先前是個土匪婆,進而成爲巨匪。她憑藉她的色相干出了一系列的反革命勾當,下流無恥,行爲極其卑鄙。”

匡苕子被押下去,還是四個人伺候,她邁動腳步,鐵鏈子發出了聲響。

匡苕子進了牢房,一屁股坐到稻草上,嘆了口氣,說道:“他們是置我於死地啊。”趟了下來,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也不知什麼時候,牢門忽地響了。匡苕子一拗身子,坐了起來。

走進一個人來,那人將燈籠拿到近前。匡苕子惺忪的眼睛看清來人是年鵬舉,便低下了頭。“匡苕子,你的案子很重。我今日夜裡來你這裡,就問你一句話,你夠再跟我鬥呢?”匡苕子擡起頭說:“我並不曾跟你鬥過,怎麼談得上還再跟你鬥呢?我是一個阿彌陀佛的懷孕女人,心裡想的是我哪一天生養孩子!”

年鵬舉晃着腿子說:“看來你沒有死心,還試圖有朝一日捲土重來,東山再起。到了那個時候,你匡苕子比哪個都兇!巴南戰役你吃了鬼子的大虧,事後你竟然說我見死不救,妄圖置我年某人於死地,你的用心何其毒也!”匡苕子見對方來者不善,便背過身不再接他的茬。年鵬舉揮着手說:“匡苕子你死豬不怕開水燙,走着瞧!”

姚喜高將要被提拔爲巴北軍區副參謀長,三天之後就上任。他的紅顏知己鈕鳳鳴到順發酒樓設宴祝賀。這對露水夫妻近兩年一直過着蜜月生活,花錢如水。“姚副參謀長大人,我個婦救會小幹事也應該到軍區裡任職呀,哪怕還是個小幹事,我穿起灰色軍裝也算是一個軍人,跑出去也有個威風。”女人一撒嬌,男人隨即許願,說道:“肅委會裡面差人辦事,等過幾天,你到肅委會機要室擔任機要秘書,掛上尉軍銜。怎麼樣?”

鈕鳳鳴一聽,雀躍似地跑到姚喜高跟前抱着吻了吻臉。姚喜高說:“好了,這你該滿意啦。來,我們爲自己的美好前程乾杯!”鈕鳳鳴笑着跟男人碰杯,隨後一飲而盡。

姚喜高驅車送走了鈕鳳鳴,也就打道回府。忽地,前面有個車子橫在前面。有個人鑽出車外,招呼道:“姚科長,軍區有個命令要我們第一時間交給你。”姚喜高便停下車打開車門,準備接過對方的文件,不料後面上來兩個人將他拖出車外,當即銬住了他的雙手。

姚喜高大聲叫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綁架我?”一塊布塞進他的嘴裡。姚喜高被押進了自己的車子,不一會兒,兩輛車子就向野外奔馳而去。

姚喜高被特別行動小組帶到了趙榮蒲公英寨,僅僅過了一天,就驚動了錢廣用、惲道愷、年鵬舉、湯才英和林根妹五個人。他們都像熱鍋裡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年鵬舉說:“巴北行政委員會成立一個特別行動小組,這個消息才透露出不久,他們就採取行動,下手可狠的呢。”湯才英說:“軍區裡也秘密成立一個複查小組的呢。”“這個複查小組只有三四個人,無非要翻翻我們的檔案。再說,宣政委是不會輕易讓這個複查小組翻案的。倒是巴北行政委員會裡的特別行動小組令人可怕,不曉得是哪些人組成的。”惲道愷晃着身子說。

年鵬舉結巴着嘴說:“錢主任呀,姚喜高落到那幫人手裡,軍區裡的秘密就要泄露了一大半啊,這怎麼好呢?”錢廣用想了一會,說:“姚喜高的失蹤,這還是小事,但我就擔心他們把這四個人撈起來:於連明、孫進財、焦煜華和葉欣,特別是兩個女的,一個是關鍵人物,一個是檔案式的人物。”

年鵬舉說:“是的呀,這四個人有一個人開了口,我們在此的四個人就成了大問題。依我看,要叫焦煜華、葉欣、於連明和孫進財他們都閉上嘴,叫他們永遠不能開口說話。”林根妹說:“這好辦,都叫他們吃上啞巴藥不能說話。”惲道愷說:“我說林科長呀,你這說法多幼稚呀。不能說,夠能寫呀?”

錢廣用咬着牙說:“唯一的辦法就是叫他們都死,就是四個人的死法不一樣。”四個同夥聽了,都會心地點了點頭。

夕陽西下,樹木蔥翠。林根妹、葉欣、李芳三人漫步在街頭,由於微風吹起,透出一股股涼氣。李芳說:“今日氣溫不怎麼高,風輕輕地吹起來,就是叫人感覺舒適。”林根妹說:“我們到東邊的山上跑跑,那裡的景色迷人,特別的好看,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到那裡跑了玩,今日倒是個好機會。”葉欣說:“我們三個去跑一下,下山時,就怕天黑了。”林根妹笑着說:“我們在上面只是一過而已,又不老登在上面不走。要不了三四十分鐘,我們就下來了。”

三人就着斜坡上去,更舒適的風兒還在這裡呢。天上的雲朵像棉花一樣,非常柔和,加上玉蘭花朵朵盛開,香氣馨人,讓人感覺到有一種童話般的氛圍。

登上了山,這高處卻是平整得很,樹木衆多,落葉繽紛,可是地下卻看不出什麼秘密。林根妹悄悄地說:“李芳,你到南面那山坡上喊一下打獵的老尤,食堂裡想燒一回野味,你問問他有哪些山貨存放在地窖裡。”李芳欣喜地說:“食堂哪是要燒一回野味?好殺了。我這就去問老尤,野兔野雞和狍子到底有多少存貨。”

李芳離去,林根妹說:“葉欣呀,我們到這邊看看,那裡能看到晚燒霞。”葉欣興奮地說:“好的,我們倆到那邊看看。”林根妹跑在前頭,笑哈哈地說:“咿呀,這裡哪來的畫眉鳥。”她緊靠着樹腳下往前跑,似乎要抓住畫眉鳥。葉欣睜着眼睛卻看不到畫眉鳥,便徑自往前跑。“呼”地一下,葉欣一骨碌掉進了陷阱。

“林根妹呀,我掉到陷阱裡,喊人把我弄上去呀。”林根妹哪裡肯聽,卻抱起好多的樹枝堆集那上面,叫喊聲很快消逝了。

林根妹跑到獵人家裡,李芳正要離去,她招呼李芳說:“葉欣她倒下山了,說要回家吃夜飯,趕上家宴。”李芳說:“真不夠意思,自己一個人回家吃好的。”林根妹說:“她家男人過生日,兩人要在家裡熱潮一下,其他人在場怎麼弄的呀?”李芳一聽,笑着點了點頭,“這倒是的。”

第二天中午,靖衛鎮大街上的保衛人員來來去去,忙糟糟的似乎天塌了下來。大約過了半個鐘頭,街談巷議,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萬木巷裕園飯館出了一件人命案,焦科長被人藥殺了,滿嘴的黑血。”“人死在裕園飯館裡,裕園飯館沈老闆要遭禍事了。”“沈老闆說是兩個女的來吃的,那個陪她吃的戴的面紗,看不清楚她是什麼人。”

“唉,昨日的天特別的好,淡淡的白雲飄飄,大小兒花都感到舒適不得了,但就是昨日飯館裡被人藥殺一個,還有一個葉科長出去散步的,卻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她男人周起榮鎮長不曉得喊了多少人出來找,找了一夜,也沒找到。”“報案了嗎?”“報了,縣裡保衛局,鎮上的派出所,還有肅委會都派了人查案子,有好多的人呢。”

年鵬舉派人喊孫進財到他辦公室,孫進財問道:“年主任,你找我有什麼事?”年鵬舉向他拋去一支菸,孫進財接在手裡,說道:“這是恆大香菸,好吃。”年鵬舉說:“好吃嗎?我這裡已經剩下半包,你誇讚好吃,那麼這半包煙就給你。”說着就走過來將煙丟到孫進財手裡。孫進財笑嘻嘻地放進了褲袋裡。

兩人抽了一會兒香菸,孫進財問道:“年主任,你喊我來是什麼事呀?”年鵬舉只是吱了嘴,不說話。孫進財疑惑地說:“是件什麼難事?”年鵬舉跺着腳說:“是個難事,還就不怎麼好找人做這個事情。談做這件事,必須要天衣無縫,只能天知地知。進財呀,錢主任一直在想重用你,最近準備提拔你當偵訊科科長。”

孫進財一聽,受寵若驚,馬上表態道:“感謝錢主任,也感謝你孫主任的幫忙。你叫我做事,我保證事情做得漂亮。”年鵬舉仍然吱着嘴說:“就怕你事情做得不怎麼利索。”孫進財拍着胸脯說:“我槍林彈雨都走過來了,什麼事情不曾做過呀。”

年鵬舉說:“我也曉得你老孫做事有一套,不過,這件事情告訴你,你就必須去做起來,如若半途而廢,肯定有人會辦掉你,因爲秘密不能泄露。”孫進財一聽,感覺不妙,便推諉道:“我最近腿子老疼,就跑跑路也快不起來。要不另找個身手敏捷的人去做,才得漂亮。”

年鵬舉忽然拍着桌子說:“現在你來了,就不好再找其他人。我不是說給你聽了嗎?秘密不能泄露。我實話告訴你吧,昨日晚上,於連明這個畜生做了兩件麻木事,竟然色膽大似天。白天裡他約了葉欣上山玩,他給人家女同志吃東西,下了迷幻劑。葉欣被他玩得渾身沒勁,這時候他下手要腐化人家。大約葉欣拒絕了他,他就下了狠心,不知他耍的什麼手段,居然殺死了葉欣。到了晚上,這個傢伙請客,把焦煜華請到不起眼的萬木巷子裡的裕園飯館。喝酒當中他想做焦煜華的交易,焦煜華說自己有男人,當然也是拒絕了他,他就對焦煜華下毒。放倒了焦煜華,他拿腳就想溜掉。你是曉得的,我們肅委會一班人辦案子,得罪了很多的人。這會兒有人想就此找我們的茬子,想把肅委會這個機構取消掉,隨後就來查我們這些人,包括你在內。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悄悄地把於連明幹掉。那就不管他什麼人都別想找住我們肅委會的茬子。這你曉得了嗎?”

孫進財說:“就這事呀,好辦。只要把他領到萬木巷,在最西頭開槍,到時候就說他被散匪打殺的。”年鵬舉拍着手說:“好主意,妙啊!就今日下午五點,我叫他到那萬木巷西頭查詢一個事情。你這就去做好準備,注意呀,事情要做得十分巧妙,天衣無縫。”孫進財說:“我這就做準備去。”

於連明跟人推牌九贏了好多的錢,正當他喜不自勝之時,有人喊他,說是錢主任喊他執行任務。他跑出賭場,遇到曹二,曹二告訴他:“年主任在他自己的辦公室等你,準備一起上錢主任那裡。”

於連明興沖沖地來到年鵬舉辦公室裡,年鵬舉笑着叫他喝茶抽菸。於連明說:“我們什麼時間到錢主任那裡?”年鵬舉說:“錢主任他多忙呀,不到晚上,他也沒空接見我們啊。但我有一件事麻煩你一下,這就是萬木巷最西頭的尉遲軍,他家裡老有雜七雜八的人在出沒。你到那裡監視一下,時間不怎麼長,頂多半個小時,說不定要不了十分鐘,你就曉得怎麼一回事。你這就去,快去快回。”

於連明很快就來到那個要他命的地方,他兩眼緊盯那個房間,迅速跑到一棵小樹跟前,正要蹲着身子。忽然他背後傳來“啪啪”兩聲槍響,於連明當即癱倒下來,一命嗚呼。

有人大喊:“抓刺客了!”“兇手要往東溜了!”……孫進財慌張地往小巷裡鑽,可他鑽的是爲他預備的羅網。埋伏的徐三虎、竇定武毫不費事地抓住了他。

第二天上午,便在廣場上召開公審大會。林根妹主持大會說道:“當人民羣衆和好人高興之時,正是壞人難受之時。當前抗日戰爭形勢一派大好,壞人妄圖鑽進我們的革命隊伍裡面進行搗亂破壞。哪料到我們的肅委會機關部門屢次使他們的陰謀破產。……可是,有些壞人賊心不死,跳出來進行負隅頑抗,不惜進行反革命暗殺活動。……下面把反革命殺人犯孫進財押上來!”

徐三虎、曹二兩人將孫進財一陣煙似的押上了臺子,孫進財“呀呀呀”的叫不出聲來。錢廣用大嗓門講了起來,人們根本聽不見孫進財的嘴裡吐出的聲音。“孫進財老早就是乾的土匪勾當,殺人越貨是他的拿手好戲。在麒麟山山寨裡,他和他的老婆嚴秋英兩人都是土匪頭目。……麒麟山寨被日本鬼子攻破,他做了俘虜,隨即蛻變成一個漢奸。他當過日本鬼子的上坪鎮的僞鄉長、僞夜鶯隊隊長,經略鎮的便衣隊副隊長、廣華縣城的廣正大隊的翻譯官,後來幫鬼子攻打範集鎮,遭到我範集區隊的沉重打擊。這個傢伙搖身一變,成了我方的一名游擊隊員。……一年後,竟然混進了肅委會擔任要職。……這個傢伙試圖溝通日諜,幾次陰謀都沒有得逞。……最近他行爲既古怪又反常,感到生活枯燥乏味,很想嬉戲女人,過上醉生夢死的糜爛生活。他實在耐不住寂寞,先是打葉欣的主意。葉欣拒絕了他,他就懷恨在心,對葉欣下了毒手,將葉欣推向了山溝。隨後以請客名義把焦煜華騙到裕園飯館,引誘對方上他的套。焦煜華不可能跟他苟且的,孫進財惱羞成怒,竟然下毒毒死了焦煜華。於連明發覺他謀害了葉欣、焦煜華二人,勸他投案自首。他大發脾氣,竟然直接槍殺了於連明。捉拿歸案後,人證、物證擺在他面前,孫進財相當的頑固,竟然死不承認,自己咬斷舌頭,妄圖矇混過關。就在昨日夜裡,我偵察員到延河鎮查找他們僅存的檔案,發現孫進財原來是個日僞特務,一直在密謀刺探秀畦鎮、靖衛鎮、遂城鎮等十幾個地方的軍事情報。……孫進財這個罪大惡極的土匪、日僞特務,犯下了反革命滔天罪行,應予以從重、從快處決。現在,我代表肅委會宣佈,將孫進財押下去處以極刑,立即執行!”

徐三虎、曹二兩人上來像老鷹叼着雞子似的將孫進財押到陳家坡,早已等候在那裡的許樂三提着短槍,走上去就是“噹噹”兩聲槍響,孫進財倒在血泊中,到閻王爺那裡訴說冤屈去了。

錢廣用還在臺上大放厥詞:“孫進財是嚴秋英的前夫,也是匡苕子的同夥。孫進財之所以能夠打進我們的革命隊伍,其中的一個秘密就是匡苕子通過慕容荷等人的關係把他安插進來的。最近孫進財企圖買弄於連明幾個人準備劫獄,由於他特別好色,這個密謀也就流產了。”接着專講匡苕子的案情,說道義憤填膺,怒不可遏,不住地拍着桌案,揮着手說道:“說到底,匡苕子就是一個禍根,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跟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還很密切。現已查明,匡苕子是一個土匪、特務、漢奸、叛徒和政治娼婦,這麼個五毒俱全的傢伙,一旦結案,就要她付出慘痛的代價。她還有許多罪行需要深挖出來,我們一定要將她醜惡面目徹底暴露在世人面前。……孫進財的處死,這就斬斷了日僞方面的黑手,徹底斷絕了他們打肅委會主意的罪惡念頭。我們還要乘勝追擊,將隱藏在我們革命隊伍裡的壞分子堅決清除出去,純潔我們的革命隊伍,爲打贏人民的抗日戰爭而奮鬥!”

蒲公英寨東部獨界坡屋裡坐着十個人在商討特別行動專案小組下一步的突破點,會議是在緊急的氛圍裡進行的。潘厚基說:“焦煜華、葉欣、於連明、孫進財四個人接二連三的被殺,這充分表明錢廣用他們爲了毀滅罪證,不惜殺人滅口。我們的專案小組只抓獲了姚喜高,但也基本弄清楚了他們一系列破壞活動的來龍去脈。我們感到最大的可惜是葉欣的失蹤,有好多線索可以通過她一一摸清楚,葉欣這個人可以說得上是一個檔案式人物。她的被害,就給我們的偵探工作增添了很大的難度。”

巴北行政委員會辦公室副秘書長連荷花說:“他們殺人滅口,毀滅罪證,這還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要對關押在牢獄裡的匡苕子、慕容荷、嚴秋英等人下毒手。我們要想辦法阻止他們的這個惡毒陰謀,千萬不能讓他們得逞。”

特別行動辦公室主任李君實激動地說:“是呀,我們要趕快拿出切實方案,堅決制止他們的罪惡企圖。錢廣用這夥人個個陰險毒辣,詭計多端。我看,我們給他來個雙管齊下,一是儘快報告軍區領導,將事情的真相和盤托出,讓軍區派人進駐肅委會加以監督;二是譚**出面向巴北分局彙報肅委會的過火行爲,要求巴北分局派人下來做甄別工作。這樣一來,雖然不能一下子解決匡苕子等人的問題,但能保證匡苕子她們沒有性命交關。”

範景惠說:“這夥人真夠惡毒的,他們在公開的黑材料上點了我的名字,這就給我的頭上加上了特務的標籤。我再也不能出面查點他們的工作了。”郭堅苦笑道:“因爲關粉桂在案,逼得我回避。這一來,我倒成了一個不乾不淨的人。媽的,束住了我的手腳,我還就不好明的跟他們鬥呀。”

李雁波說:“他們對三個人的處置方式不一樣,葉欣是上山散步失蹤,焦煜華是在飯館裡毒死,於連明是在街頭上被人刺殺,三個人的死,一股腦的推到孫進財的頭上,僅僅隔了一夜,就公開處死孫進財。這一系列的動作叫個一氣呵成,天衣無縫,死無對證,叫個天知地知。我覺得派專案小組私下裡搞調查,遠水解不了近渴。如若上級領導解散肅委會,重建複查甄別小組,再將錢廣用等人進行隔離審查,那就什麼問題都能查個水落石出。”

譚新明搖着頭說:“老郭呀,這一步早着的呢。我同意李君實同志的提議,儘快付諸實施,能起到作用。諸位意下如何?請發表自己的意見。”

特別行動專案小組辦公室副主任伏春蘭說:“我有個意見說出來,你們看可行不可行。肅委會裡的人都是些幹正事沒什麼能力的人,談真正有能力的是龔子維。這人厲害,偵探手段老道。依我看,我們的專案小組要緊盯住這個人,找準機會將這個人撲起來,這就打瞎了錢廣用他們的眼睛。”郭堅、李雁波兩人都說這是個好措施,必須儘快採取行動。

這真是:鼠輩狡詐多詭計,正義之劍須高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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