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奔雷”神劍出鞘的那一剎那,劍身上那熾熱而耀眼的雷電光芒,瞬間激射而出,照亮了這一片蒼穹。道上所有魔教弟子都閉上了眼睛,竟不敢直視雷電的耀眼光芒。
陳涼麪色肅然,劍鞘橫在胸前,手中長劍霍然刺天。
狂風呼嘯而起,所有人的衣角都被狂風吹拂而起。隆隆的雷聲,在奔雷劍上不斷響起。
電光閃過,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身子微微發麻,像是被電流穿過一般。
突然,驚雷響起,有三道雷光撲閃出去,每一道雷光都劈中一個魔教弟子。
這一出手,便是除去了三個應龍堂弟子,令魔教那邊人人畏懼。
柳長歌見陳涼如此了得,出手間便賺足了眼光,忍不住也發起狠來,只見他臉一繃緊,將南明離火劍斜指蒼空,左手法訣緊握如山,在地上踏着七星方位行走七步,口中高聲喝道:“玄火雲天!”
熾熱的氣浪頓時由南明離火劍上散發而出,如層層浪潮,推波而去。熱浪所到之處,花草樹木瞬間枯萎,燃燒開來。那些個魔教弟子如同身處火爐,個個揮汗如雨,隱隱後退。
南明離火劍本就是火系法寶中的佼佼者,他又是攜此劍使出太清宮驚天八式中的“玄火雲天”這招威力巨大的御火劍訣,直教火光更加強盛。
滔滔火海中,柳長歌傲然佇立,持劍刺天,猶如上古火神傲視人間,他將劍身幻化燃燒的火焰,化作三條呼嘯奔騰的火龍,張牙舞爪向魔教弟子那邊攻了過去。
滾滾火焰中,傳來幾陣痛苦的嘶吼,顯然是魔教弟子被火燒了身子。
兩番出手,已讓魔教那邊士氣大跌,除了蘇慧與駱冰還在爭鬥,其他人都不知逃竄到了哪裡,或許都葬身雷電與火海之中了罷。
蘇慧那邊,樑湘菱正在與她纏鬥,青芒寒光縱橫交錯,四處迸射,一白一粉兩條倩影在空中忽上忽下,疾行竄動。轉眼間,雙方已鬥了不下數十回合,仍舊勝負不分。
蘇慧急於取勝,忙伸手去撥琵琶弦,但她出手時,忽覺一道寒光瞬間在她手邊閃過,青玉琵琶上竟結出了一成堅硬的冰晶,將琵琶弦凍在冰內,彈奏不得。
蘇慧驚異之間,樑湘菱手中冰魄寒光劍已經朝她飛來,而她似乎還未發現飛劍正從自己頭頂直直插下,仍舊在那邊忙着驅散真氣,融化琵琶上的冰晶,眼看就要葬身劍下。
“鏘!”
一聲銳響,卻是冰魄寒光劍在離蘇慧頭頂一尺時,被一柄橫空飛來地赤光閃閃的單刀擋了開去。
一聲斷喝,滿懷怒意,只見一個身形魁梧、絡腮鬍須的中年大漢躍然而出,伸手抓住半空的赤色單刀,朝樑湘菱疾速攻來。
燦爛的火焰光輝,從那刀身驟然迸射,刀身上刻着的一條蒼龍,隱隱有活過來的意思,發出低低的嘶吼,奮力掙扎。
這把刀名叫“赤焰飛龍斬”,持刀的絡腮鬍須大漢,正是魔教應龍堂裡統領朱猛。他對蘇慧暗自懷有妙感,這點也是不難看出的,所有對妄圖傷害蘇慧的人,他都會下狠手除去。
樑湘菱眉宇間的驚愕一閃而過,腳下“御風行”步法驟然踏出,疾疾後退。冰魄寒光劍在半空中轉了幾圈,又掉轉回頭,被樑湘菱召回了手中。
仙劍在她手中,白色寒芒漸漸亮了起來,寒光照過之處,留下一層雪白的霜晶。
半空中,她傲然佇立,白皙的手掌緊握長劍,在空中踏着七星方位跨出七步,口中喝道:“寒冰刃獄!”
霎時間,寒風凜冽,雪花紛飛。
一片冰雪皚皚的世界,在她舞劍破空之下,悄然形成。
另一邊,朱猛將“赤焰飛龍斬”轟然壓地,只見地上沙石轟然起飛,一股熱浪滾滾撲散,刀身上的“天炎真龍”立刻活了過來,噴吐着熊熊火焰,向冰雪之中飛馳而來,與千萬支冰錐相撞一起。
待那火光與寒芒散去,樑湘菱忽見朱猛如鬼魅般出現在自己身前,手中單刀直指自己心口,眼看便要洞穿自己心臟,她只得橫着冰魄寒光劍在胸前奮力一擋。
“錚!”
一聲銳響,震耳欲聾,刀劍相交的那一瞬間,樑湘菱只覺被一股巨大力道震得手臂失去知覺,身子後退兩丈開外駐足停下,方纔感覺到自己的手臂還在胳膊上,只是,握着長劍的白皙手掌,有殷紅的血滴流出,緩緩滴了出來。
柳長歌見樑湘菱受傷,也不顧身前的對手蘇慧,急忙轉攻朱猛,看那怒火橫衝的氣勢,非要把這黑臉大漢殺死不可。
朱猛不慌不忙,一面祭出飛刀射向樑湘菱,一面朝着柳長歌扔出自己的紅色酒葫蘆,那葫蘆也是件異寶,被朱猛扔出來後,竟然變得如一座小山那麼大,泰山壓頂般地向柳長歌壓了過去。
他雖有“御風行”步法可以迅速躲過,泰山壓頂,但也失去了阻斷朱猛攻擊樑湘菱的時間。
眼看飛刀再次攻來,樑湘菱一咬紅脣,將長劍掉轉至未受傷的左手,揮劍去擋。但飛刀在身前數尺的地方突然停下,是被一道閃電截住,掉轉了方向倒飛回去。
“迅雷一劍!”朱猛認出此招,向一旁的陳涼看了幾眼,目光在他手中“奔雷”神劍上多留了片刻,道:“閣下是燕山派少掌門陳涼吧?貴派鎮山神技在少掌門手裡使得是出神入化,看來你們燕山是後繼有人了。”
他目光一一掃過四個正道弟子,嗤地一聲冷笑道:“十大名劍中有三把在這裡,若是奪了過來,收穫可算不小啊,順便我還可以讓燕山派後繼無人。”
說到最後,語氣開始狂妄起來。
朱猛說話時,爭鬥暫時停了下來,樑湘菱忽覺右手被一個溫軟無骨的手掌握住,轉首一看,卻是梅香雪抓着自己的手,將一些藥膏抹在手心傷口處,然後拿出一塊白色手絹爲自己包裹傷口。
樑湘菱心中一陣溫暖,想想這個在三年前要殺死自己的“情敵”,如今卻對自己這般照料,忍不住微笑起來,道:“謝謝你!”
梅香雪也微笑着搖搖頭,臉蛋上的兩個淺淺酒窩顯現了出來,看上去甚是美麗。
面對着朱猛狂妄地言語,陳涼淡淡笑道:“閣下便是應龍堂的朱猛吧!你們堂主楊忠曾是我父親的手下敗將,就算是你們的聖君幽鰲,也不敢輕易面對我爺爺。所以你也是無法面對我的,你走過來試試。”
說着,還將手中奔雷劍插在身前的土裡,雙手扶着,眼神中滿是輕敵之意。
“陳少掌門好狂妄的口氣啊!”
一聲呼喝,從正道四人的身後傳來,聲音漸近。
陳涼迅即轉身,向身後的人影出劍攻擊,轉瞬之間,萬千劍氣便籠罩住那黑衣人的身影,但那黑影在奔雷劍千百道劍影的籠罩下,竟能全身而退,再次遁形。
黑影在空中一閃而過,只見一道紫色光芒一閃而逝,“砰”的一聲,梅香雪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手中梅香劍也脫落在地,她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朝着島嶼盡頭的湖中落了去。
但她卻沒有落在冰冷的湖水裡,被躍然而來樑湘菱接住了。
僅這一出手,便讓陳涼、柳長歌二人感受到那黑影中人的可怕,二人聯手奮力攻擊,才讓那黑影中人顯出身形。
“付越!”陳涼微微皺眉,望着那黑衣男子,念出了這個名字,道:“你就是臥龍宗宗主?曾經正道七大門派之一的臥龍宗,其實是聖龍教一手建立起來,安插在我正道中的臥底,三年前八公山一戰,我正道損失慘重,想來就是爲魔道出了不少力的。”
付越微微點頭,輕笑道:“不錯,賢侄是不是想殺了我,爲你父親陳季常報仇呢?”
陳涼輕點頭,“嗯”了一聲,道:“是的,請付先生注意自己的人頭,看下一刻還在不在自己的腦袋上。”
付越冷哼一聲,不屑道:“你對自己的‘迅雷一劍’就那麼有信心?”
陳涼淡然笑道:“你自己摸捉不透麼?你曾經敗在我父親的‘迅雷一劍’之下,對那一劍就沒有深刻的感觸麼?我父親使得要比我好一些,因爲我父親能收住招式,留下你的人頭,而我則沒有能力收住招式。”
付越似乎有所感觸,怔了片刻,忽然大笑道:“賢侄的‘迅雷一劍’能同時殺幾個人呢?”
大笑完畢,只見一百餘魔教弟子從黑暗中跳了出來,蛟龍堂與應龍堂的高手也已趕到,在一衆應龍堂弟子的隊伍中,楊忠夫婦赫然也在其列。但見蘇秋蓉目光在柳長歌這個三清觀弟子周圍多看了幾眼,似乎還想找出其他的三清觀弟子。
“劍氣縱橫!”
便在此時,半空中忽然傳來這麼一聲高呼,緊隨後,便是千百支赤色劍氣從半空中飛來,朝着百餘魔教弟子傾瀉而去,正是秦深手持天師劍殺了過來。
在他的身旁,還有兩個男子,長松子與項衝。
“陳兄快退,這裡的魔教高手太多!”項衝一聲高呼,手中“倚天鎮魂劍”幻化出一股巨大的力道,向魔教人叢中轟然壓去。
與此同時,長松子祭出法寶“無極”仙劍在半空虛劃而下,劍身上那小小太極圖形忽然間放大了千百倍,遮去了半個島嶼,太極圖中黑白兩色氣流飛速旋轉,激起無數道颶風漩渦,將正道幾人的身子捲了進去。
待颶風消散,太極圖黯淡之後,正道七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