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山不再高,有仙則靈。

世人常用這八個字暗指江淮八公山,從字眼中便可想象出八公山的山勢地貌。

但如今,山上的“仙”早已不在,赫赫有名的修仙門派“三清觀”從八公山上消失了很久,很久。那輝煌的道觀也已倒塌,如今只是一片廢墟。

廢墟東面的青竹林,幾間竹屋卻保存十分完整,顯然被人修整過。

清風徐徐拂過碧翠的竹林,竹葉碰撞的“譁沙”聲響個不停,讓人聽了便有說不出的愜意舒適。

青草萋萋,野花芬芳。

剛至初春,八公山便是青翠遍野,花香飄逸。

時正值清晨,朝陽初升,青竹林看上去是鳥語花香,一片勃勃生機。

竹林間依稀可見的石板小道上,青衣女子幽蘭緩緩行前行,來到“青竹仙居”前,嗅聞着草木的清香,忽然秀眉微微皺了幾下,除了草香之外,似乎還有一陣誘人的烤肉香味。

“嗚嗚嗚……”

只聽幾聲狗叫,一條肥地像豬一樣的灰背狼狗從竹屋中竄出,身上肥肉搖搖晃晃地擺動。那狼狗搖頭擺尾地跑到幽蘭面前,腦袋不停地在她腿上來回蹭着,口中不斷髮生“嗚嗚”地叫聲,彷彿在哭泣。

幽蘭微微一笑,彎腰在狼狗的腦袋上摸了幾下,笑着對它道:“你還好嗎?”

那狼狗只是“嗚嗚”的叫着,也不知有沒有聽懂她的話,但眼珠分明有淚光泛出。

一聲開門的“吱呀”聲響,一人一狗同時向門前看了過去。

開門而出的,是一個青衫少年,身形修長,年齡只在二十歲上下,一切都沒有變化,正是顏驥。幾聲“哼唧,哼唧”的聲音從他身後傳出來,片刻之後,竟然是三隻肥豬從屋裡走出來。

幽蘭驚愕了一下,望着那三頭肥豬,很快又微笑起來,走上前道:“哮天狗被你喂成了豬,加上那三頭豬正好可以配成兩對。”

顏驥嘴角浮現了淡淡微笑,隨即又很快消失,向幽蘭問道:“師妹,你怎麼有空了?”

“抽出來的空。”幽蘭悠然說着,看了看滿地打滾的三頭豬,問道:“你什麼時候喜歡養豬了?”

顏驥沉默了許久,沙啞的聲音才響起來:“我和師姐說過,我們要在青竹仙居養三頭豬,一直養着,不殺掉,也不賣給屠夫……”

顏驥說着,幽蘭眼睛漸漸淚眼模糊。抽泣了一陣,才道:“我想去看看師姐……”說到這裡,忽然改口:“我想去看看姐姐。”

顏驥點了點頭,先行一步帶路,那條灰背狼狗“哮天狗”衝幽蘭搖頭擺尾一陣,示意她快跟上,然後飛奔着跟上顏驥。

竹林深處,堆砌着五座墳頭,墓碑上的逝者名字依次是:恩師廣一真人、師姐樑湘菱、義父楊忠、義母蘇秋蓉、義妹楊環玉。

幽蘭一下子癱倒在地上,爬到廣一真人面前磕三個頭。然後挪到樑湘菱的墓碑前,輕輕撫摸着墓碑上“師姐樑湘菱”五個字,目光悽悽。

《風雲第一劍》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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