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皇上,沈慧馨無奈的搖搖頭,而煙兒也點點頭,此事自然要聽母親和慕容曦的。
從麗華宮前往瀟湘宮的路上,慕容曦與沈慧馨前後而行,爲了不讓旁人察覺到異常,沈慧馨只好扮成了嬤嬤的形象,在她身後拿着食盒。
慕容曦每到宮裡住些日子就會發生些不尋常的事,今日沈慧馨就在她身後,她更是萬分緊張,一旦被別人知曉侯府大夫人還活着,恐怕要震驚天下了。
“近日宮裡常有狸貓出現,大家都小心點,前面就是瀟湘宮裡了,莫要怕。”走到幽森的小路上,在加上樹枝隨風擺動的聲音,聽起來叫人瑟瑟發抖。
木華更是緊緊的扶着慕容曦,而慕容曦也察覺到了她的手在哆嗦,這才叮囑大家小心些,她還故意朝着後面望了望沈慧馨,叫母親扮成嬤嬤,她也實屬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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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快步朝着瀟湘宮走去,但皇上卻迎面駛來。
沈慧馨聽到前方有腳步聲也擡頭望了望,只見皇甫皓天坐在轎頂上,看樣子是要前往麗華宮看麗妃和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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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曦鎮定的淡然一笑,“曦兒給皇上請安,不知皇上是否要到麗華宮去?曦兒可是從那兒出來。”
她儘量讓自己鎮定些,免得被皇甫皓天看出破綻。
而皇甫皓天卻也仰天大笑,“哈哈,看來曦兒也很喜歡小皇子吧,朕在御書房批摺子,但腦海裡卻浮現出小皇子的笑,所以就迫不及待的來了,煙兒和小皇子還沒睡下吧。”
皇甫皓天一邊說着一邊示意張公公落下轎頂,慕容曦見此情況趕忙上前,“皇上要想看到小皇子可愛的笑,恐怕得快點趕去,不然的話小皇子就睡了。”
一聽這話皇甫皓天趕忙示意隊伍前行,“好,朕這就去,你也早點回去歇着吧。”
說罷,轎頂加快了速度,而慕容曦也俯身給皇甫皓天讓路,沈慧馨自然會躲在最後面,可當皇甫皓天經過她身前的時候卻還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竟猛然轉頭看向沈慧馨的方向。
慕容曦也緊張的看着,生怕會被看穿。
不過幸虧是夜裡光線不好,皇甫皓天什麼都沒看清,反而讓張公公加快速度趕往麗華宮。
待大隊過去之後,沈慧馨深舒一口氣,這下若是被發現的話自己命沒了不要緊,恐怕慕容曦和慕容煙都會受牽連。
“呦,這不是曦兒嗎?看樣子是剛從麗華宮出來呀,也巧了,本宮也正準備去看看煙兒妹妹呢!”
慕容曦剛剛轉身準備還未等邁出腳步就被華妃叫住了,看她的樣子應該不知皇上也去了,不過這也好,有皇上在,她萬萬不敢對煙兒怎樣。
想着,慕容曦徑直的往前走,絲毫不理會華妃。
可是囂張跋扈的華妃怎麼會忍,“你給我站住,一個下賤的公主見到本宮居然不行禮,該當何罪?真是越來越大膽了,以爲這是哪呀,這可不是落敗的侯府,而是皇宮。輪不到你撒野。”
華妃囂張跋扈的把慕容曦數落了一頓,可她卻不氣不惱,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雞蛋裡挑骨頭。
不過今日之事確實是她有錯再現,可是大仇在身,實在不願意在像仇人低頭。
不管華妃說什麼,慕容曦都不想在理睬,所以便徑直的朝着瀟湘宮的方向走,可是華妃遇到不平事可不會嚥下這口氣。
在後面的沈慧馨也很心急,若是在耽擱下去,她被發現了,豈不是因小失大。
“慕容曦你這個賤人,有什麼資格和我平起平坐,我可是蘭雪國的帝皇妃,而你呢,區區一個侯府嫡女算什麼,告訴你,我想讓你活你就可以活,我若是想讓你死,恐怕你後悔都來不及了,今日,你若是跪下來給本宮認錯,這事兒也就算了,若是不然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華妃也在心裡叫着勁,慕容曦尖銳的眼神越發鋒利,像是懸掛在空中的月牙,卻如鐮刀一般利銳。
也不知爲何,突然一股強風襲來,吹的人們都睜不開眼睛,而華妃當時正憤怒的瞪着慕容曦,恐怕還沒來得及眨眼風就吹來了,她自然迷了眼睛。
“來人啊,快給本宮瞧瞧,眼睛裡進了些污穢的東西髒死了。”華妃指桑罵槐的說着,而慕容曦倒也鎮定。
“木華,我記得你那裡還有些柳葉粉,不如送給華妃娘娘吧,此藥粉對失迷了眼睛很管用的。”
華妃一聽有藥粉,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但礙於木華是下人,她覺得用下人的東西未免太掉價了。
“哼,本宮纔不用呢,呀,金橋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本宮的眼睛怎麼越來越疼了!”
因爲天黑的緣故,金橋也不小心弄疼了華妃的眼睛,害的被大罵了一頓,慕容曦真想不到華妃這般殘忍的對待下人,居然還有人替她賣命,真是不值得。
“娘娘,聽張公公說最近皇上要將後宮圍牆重建,粉刷上一層鑲有黃金的金粉,而這金粉含有鹼性白.粉,若是迷進眼睛半個時辰……這眼睛可就瞎了。”
其實皇確實有下令粉刷後宮圍牆,但這金粉裡到底有何無,慕容曦還真的不知,情急之下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爲的就是騙騙華妃罷了。
可沒想到華妃倒是個惜命的主,“本宮的眼睛怎麼辦?金橋快去找太醫,快去啊!”
可話雖說了,但金橋等人卻無一人動彈,“娘娘你忘了嗎?今日太后身體不適,整個太醫院都搬到慈寧宮去了,這會兒去請太醫的話恐怕會驚擾了太后啊!”
金橋說的本是實話,若此時去慈寧宮深夜打擾,就是一個死字。
一時間華妃也進退兩難,若是非要請太醫會得罪太后,而若是什麼都不做豈不是等着眼瞎嗎?
她最終還是無奈的看向了慕容曦。
“曦兒,你不是說有草藥可以救本宮嗎?快點給我,快點。”
華妃像是瘋了一般抓着慕容曦的手嘶喊,但這會兒才說未免有些晚了,更何況她這還不是求情,是在命令。
慕容曦一動不動徑直的看着她,華妃也不是糊塗的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猶豫了一下,而後深深的嘆了口氣,“曦兒,方纔本宮一時心急纔對你發火的,平日裡你我來往密切,本宮甚至喜歡你呢,私下本宮也常和下人說,這宮裡的公主唯有瀟湘公主最漂亮了,可謂才貌雙全啊!你看今日這事兒?你若是不給我藥粉傳到皇上那,也不好說不是?”
華妃再關鍵時刻拉攏關係的技能倒是讓慕容曦大開眼界,方纔還一個勁的怒罵她,而現在卻反口求情,也虧的她說的出口。
她回頭看了看木華,又看了看沈慧馨,而後哈哈大笑,“哈哈,娘娘可很會說話,那好吧,今日這藥粉我就給你,但你可答應我往後不許欺負人。再見到我瀟湘宮的人客氣着點,也別讓內務府扣押瀟湘宮的月利了,我的日子窮得很呢,不好過。”
華妃變化自如,但慕容曦也不會輕易的給她藥粉,但她也心知肚明,雖然華妃明面答應了這些條件,但背地裡還指不定要怎麼壞她呢!
“放心吧,曦兒,就算內務府的銀子在緊張,我也得先可着你來,不是嗎?”
華妃一邊說着一邊拉住了木華的手,害的木華緊張的退後了一步,“木華,不必害怕,快把藥粉拿出來給娘娘吧,若是晚了害的娘娘眼瞎了,成了殘疾,那豈不是我們的失責?”
說罷,木華小心翼翼的從袖口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瓶,上面的百合碎花甚至精緻好看,木華看了看慕容曦,待她點頭後纔將小瓶遞給華妃。
不過兩人交接的過程中卻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華妃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娘娘對不起,都怪奴婢手腳笨拙,還望娘娘見諒。”
說着,木華就要俯身拾起小瓶,但卻被慕容曦攔住了。
“我的頭好痛啊,快點扶我回寢宮休息吧。”
說着,倒是慕容曦拉着木華走了,她究竟有何意華妃怎會不明白,氣的她咬牙切齒直跺腳,但礙於這藥粉她也不管把慕容曦怎麼樣。
待一個轉彎後慕容曦這才停下腳步,竟躲在牆角處偷偷觀望着華妃的情況,只見金橋把藥粉擦在華妃眼睛處後,她的眼淚就簇簇的往下流,擦東西雖然出來了,但眼淚卻止不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曦,你敢耍本宮,哼,戲弄本宮沒有好下場!”
華妃氣的破口大罵,但慕容曦和木華卻偷偷笑着,看的不亦樂乎。
“公主,我們該會寢宮休息了。”而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慕容曦,她驀然回頭一看,只見沈慧馨無奈的站在身後。
身爲母親,她自然不希望慕容曦去害旁人,不管有心還是無心,這樣做都不對。
看着沈慧馨嚴厲的眼神,慕容曦也不敢在嘲笑着,竟灰溜溜的低着頭走回了寢宮。
閨閣內,沈慧馨站在鏡子前親自爲慕容曦梳洗髮髻,但嘴上卻一直嘮叨個不停,“曦兒,今日之事你做的可不對,華妃縱然使我們的仇人,但要報仇就光明正大的,不必要耍小聰明戲弄她。那柳葉粉誰不知道是什麼藥材,恐怕就連鄉間的孩童都知道,若是迷了眼睛用柳葉粉參試一下就好了,但也不知華妃的侍婢究竟給她擦了多少,竟然簇簇的流眼淚。”
慕容曦就知道沈慧馨會訓斥她,但那人是十惡不作的華妃,她到覺得自己提不少人出了口惡氣。
“母親,你這樣想可就不對了,華妃作惡多端,她活該!”
在沈慧馨面前她倒像是個孩子一般,竟帶着些孩子氣,還有未退去的稚氣。
而沈慧馨無奈的搖頭,但臉上依然掛着幸福的笑,“母親知道你的脾氣秉性,今日那人也就是華妃,若是旁人你早就主動上前幫忙了,可……唉,宮裡是非多,你可要小心才行啊!母親還有一件事與你商榷……”
深夜中的瀟湘宮異常寂靜,但慕容曦依偎在沈慧馨的懷裡心不再平靜,這樣的幸福來之不易。
同樣,深夜,在御書房內,皇甫皓天也坐立不安,她竟然還活着,慕容曦,你究竟還有多少秘密隱瞞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