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醫細細的爲慕容曦診脈之後,才謹慎的說道:“太子妃身子骨倒是好全了,只是爲了保險起見……”
“什麼保險起見,好了就是好了。”慕容曦從凳子上一躍而下,不耐煩的揮手說道,“你們這些太醫院的人就是喜歡把話說得嚴重上十倍,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當然有數。”
司徒俊有些無奈的看着章太醫,慕容曦的性子他比誰都清楚,也只好作罷。
“南宮昊也是個不要命的,南疆那邊軒轅少恭剛剛得勝歸來,是個人就不敢招惹我們炎龍國,偏偏他闖上門來。”慕容曦眉頭緊皺着思索道,“可是朝中局勢聽你們說,倒是……”
慕容岑點點頭,“皇上的身體不好,朝中大臣倒是蠢蠢欲動,你且看看,這一派全是太子殿下的擁護者,而剩下的人分爲兩派,一派是以姜丞相爲代表的激進派,而另一邊則是以……”
慕容岑看了司徒俊一眼,似乎覺得這樣貿然說出來有些不妥。
“如何?”慕容曦不知道兩人在猶豫些什麼,催促問道。
“這是由大太監魏紅爲首的保守派。”慕容岑指着名單,慕容曦愕然,“這魏紅何以在朝中佈置下這麼多的勢力?”
司徒俊搖搖頭,“父皇老了,信任奸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如今父皇還在,出兵與否,都還是掌握在父皇的手裡。”宇文拓站出來說道,“只憑借我們幾個人在此商量,是絕對沒有什麼結果的。”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慕容曦看向司徒俊,司徒俊點點頭,“我立刻去向父皇稟告。”
只可惜,司徒俊的動作,還是晚了一步。
當司徒俊走進乾清宮的時候,皇上無精打采的側臥在龍榻上,而下面已然稀稀拉拉跪了五六個大臣,司徒俊一眼看去,心中瞭然。
姜丞相與兵部侍郎沆瀣一氣,而魏紅帶着他的兩個徒弟侍奉於皇上兩側,鎮南大將軍也跪在下面,見司徒俊來了,連忙閃出一條路來。
“參見父皇。”
“你來了。”
皇上眼皮睜了一睜,指了指下面跪着的人,“他們爲着出征的事情已經吵得朕不可開交了,倒是你說說,應當如何是好啊。”
幾人心懷鬼胎的看向這位殺伐果決的太子,太子殿下可不比皇上,司徒俊的眼裡是容不下半點沙子的。
司徒俊看着幾位大臣,姜丞相咳嗽一聲,鎮南大將軍於是上前說道:“朝中接到了線報,據說司水國太子已經集結了數十萬大軍在我國邊境等待猛攻,還請太子殿下儘早發兵!”
司徒俊不動聲色的看了幾位一眼,目前,除了皇上手中的兵權之外,其餘的兵權全部掌握在丞相還有幾位將軍的手中,就算自己發兵之後,自己也並不是掌握動態的那個。
再看看主張議和的大太監魏紅,這幾年他的日子可謂是滋潤,當然不想打打殺殺丟了自己的那份富貴。
司徒俊問道:“前些月我炎龍一直乾旱不斷,百姓民不聊生,若是目前開戰,拿什麼來與炎龍抗衡?”
姜丞相眼珠轉轉,上前說道:“太子殿下難道忘了,前些日子,太子妃可是爲我朝贏了那獨步天下的武穆遺書,想必若是能獲得武穆遺書當中的兵法,我朝定是無堅不摧!”
“是啊是啊”,鎮南大將軍附和說道,“不知道太子殿下能否割愛,借給臣一閱。”
司徒俊心中明朗,原來這些人籌謀的,不光是要發動戰爭,抓住主動權,還要的是那本武穆遺書!
司徒俊故意做出一副爲難的樣子,“衆位大臣也知道,這武穆遺書是太子妃所獲,太子妃如今的身份也不似往日,她贏得武穆遺書的時候,也當選了這一屆的武林盟主,若是要看武穆遺書,恐怕還是要親口問問太子妃纔是。”
姜丞相與兵部的劉洪波換了個眼色,大概是覺得慕容曦一介女流之輩,武功雖然高強,但是卻是個沒主意的,自然不把慕容曦放在眼裡。
“那既然皇上今日也在,不如就請太子妃到殿一敘?”劉洪波試探的問道。
劉洪波的問話可謂是正中下懷,司徒俊正猶豫着怎麼把慕容曦叫進殿來看看這些人的狼子野心,沒想到這些人竟然自己主動提議。
司徒俊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連忙着人去請慕容曦。
“太子妃這可是見朝臣,千萬不能在氣場上輸了。”
環兒一邊嘟囔着,一邊給慕容曦穿上正兒八經的朝服,自從那日的封妃以來,這還是慕容曦第二次穿上太子妃的裝束。
“去吧,不要怕那些人。”慕容岑笑着給慕容曦鼓勁,“就看你的了。”
慕容曦走進殿內,先是給皇上行了禮,再接受了衆臣的禮數。
“聽聞有位大將軍又是要對本宮商量,不知是哪位?”慕容曦明知故問,轉了一圈才把眼神落在那鎮南將軍的臉上,“將軍有何事?”
鎮南大將軍這幾年也算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可是見到慕容曦,慕容曦身上的氣場竟然是將他鎮住了,他連連擺手說道,“不是我不是我,是這位劉侍郎,想要借閱太子妃的武穆遺書。”
“既然今日本宮到了,那兒臣就斗膽在皇上的面前也多一句嘴。”慕容曦含笑看着衆人說道,“目前炎龍和司水的戰局,幾位大人是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當然是殺過去!”鎮南大將軍也是一員猛將,哼着粗氣說道,“司水竟敢小看我炎龍,這一次一定讓他們有去無回!”
“戰爭當頭,還請太子妃不要藏私,還是將武穆遺書給這位將軍看看吧。”劉侍郎對於剛纔鎮南將軍的推卸很是不滿,將矛頭又對準了鎮南大將軍,“想必太子妃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慕容曦點頭笑着回答,“自然。”
鎮南大將軍高興的臉都紅了,若是能讀到武穆遺書,那真的是領兵打仗再也天下無敵手,他搓着雙手上前,緊張的問道:“敢問太子妃……”
“只是剛纔來的匆忙,武穆遺書還在府中放着,真是不好意思。”慕容曦看向牀上躺着的皇上,雖然皇上從剛纔起就一言不發,但慕容曦知道,這些人的談話,皇上全都聽到了心裡。
“我炎龍國運昌盛,自然是不怕外來挑釁,可是劉侍郎,姜丞相,目前宮中的兵權,大多數都掌握在兩位的手中,不知道兩位是打算親率出征……還是……”
“若是皇上許可,臣自當盡心竭力!”姜丞相頗有些得意,原以爲太子妃起碼也會有些真才實學,可是看來不過是草包一個。
“那皇上的意思……”慕容曦遲疑的問道,“姜丞相自告奮勇固然是好,只是朝中現在其他大臣都不在,只有姜丞相一人,就算再是神勇,恐怕也抵不過司水國的十萬大軍吧。”
皇上輕哼了一聲,一直沒有出聲的魏紅連忙湊過去問道:“皇上?怎麼了?”
不知皇上對魏紅說了什麼,魏紅直起身來,揮了揮拂塵,“皇上今日乏了,明日再議。”
“這……”姜丞相剛剛志得意滿,還要在說什麼,卻被魏紅身邊的兩個徒弟逼着送客出了門。
“你怎麼看?”
“還需要怎麼看,這些人擺明了要發動兵變,只是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到底誰是那個與南宮昊裡應外合的人。”慕容曦嚴肅的說道,“皇上剛剛病倒,南宮昊就集結了人馬要來攻打,這絕對不是巧合。”
“皇上與我的手中,加起來不過五萬人馬,而軒轅少恭的兵權,也在升官之後合併到了劉侍郎的手裡,現在的局勢對我們很不利。”司徒俊與慕容曦認真的商量着,“你看,我們是不是……”
慕容曦轉轉眼珠,卻是想起了什麼新鮮事情一樣,胸有成竹的看着司徒俊說,“你可曾聽說過,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典故?”
司徒俊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慕容曦的意思,“你是說?”
“沒錯!”慕容曦打了個響指說道,“就是去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