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經圍了十多人,就連屋頂上也站了幾人,兩三個已經提了兵器向他們迎過來。關飛見了便道:“二位公子,抓我們的人就是他們,還殺傷殺死我們十多人。”關飛的語氣十分火爆,他認爲就算眼前的人是十多年前的成名人物,但他知道謝應城與項元慶的武功,現在他們可以一搏。在養傷的那段時間裡謝應城與項元慶互相切磋武功,同時又得到項義的指點,可說他們已經進步了很多。以目前的實力項元慶甚至可以在十招內擊敗當時刺殺的那個中年劍客。
內中一個道者打扮之人道:“是又怎樣,我等正要來取你們小命,‘陝白雙煞’竟被你們殺了,你們膽子倒是不小。”他說完一指死在地上的二人。他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皺紋在怒火中更顯突出,再襯上他消瘦的身材,歲月在他的身上已經劃下了許多。
謝應城道:“前輩所言差也,可是你們不對在前的。我們要救人,他二人不允,自然只好先殺了。”
項元慶也接道:“殺了又怎樣,我門先前已死傷了人的,這二人若是‘陝白雙煞’,想來十多年前就聲名不好,死了正好。”
話已說死,看來打鬥瞬間就會發生。
道者看一眼二人,不屑道:“你們二人一起上吧,我若是一一擊殺,難免壞了我黑無常陳青的名聲,想來你們也不服氣。”
謝應城沒聽說過這人,然而項元慶卻聽父親說過,昔年武當出了兩個敗類,名號無常,一黑一白,黑者陳青,白者張華。但已經有十多年沒出現在江湖裡,若他真是陳青那可不能小窺。他正要與謝應城一起應戰,謝應城卻已當先道:“項兄我只一人就可。且看這人到底有多厲害。”說話的同時他一面使眼色讓項元慶帶人突圍。
陳青卻也看出了他的意思,馬上吩咐道:“老杜、李嶺、沈剛你們帶人看好地面,西門你家三兄弟看好屋面,不得讓一人逃脫。且看我先收拾這小子。
謝應城不等他說完,挽個劍花已經攻了上去,陳青未及出招卻先見了這劍,“陰陽劍”三字剛說出口,謝應城的劍尖已經遞到了他的面前。陳青枯手一動。手中的扶塵已經甩出,同時身子急退,左手入兜的同時已經抓了一顆圍棋子在手。
謝應城的第一招並不算太快,接下來的幾招卻更快了,謝家的“名劍風流十三式”在他的手上凌厲地發揮着,陳青閃擋攻防,卻總走不開身前的劍氣,就連握在左手的圍棋子也找不到空隙發射出去,原來多年不走江湖,他已經老了。
但陳青並不相信自己已經老了。他的成名絕技在左手的圍棋子上,只要能得出手,眼前的青年必然死在自己的手下。二人進進退退的打着,三四十次交手轉眼而過,項元慶等人也不着急,因爲謝應城一直處於上風,而陳青那邊的人同樣不着急,他們與陳青在一起那麼多年,自然知道陳青的絕技還沒使出。
二人又纏鬥十數招,陳青一點腳。卻飛身上了屋頂,二人距離一下拉遠。謝應城抓住時機使出適於遠攻的“天旋式”,只見他遞劍在前,全身旋轉飛進。帶起一陣勁風向陳青攻去,陳青看出這招的來勢兇猛,當即攪動扶塵去纏那劍。
扶塵迅速纏上陰陽劍,一股大力從扶塵傳上劍身,又傳上謝應城的雙手,陳青畢竟年長而功力深厚。他當即一帶,欲要把劍帶飛。
但“天旋式”本就後招綿綿,謝應城當下一搓劍柄,陰陽劍轉速快了何止十倍,只見扶塵寸碎,如波浪般向四面飛開去,劍尖已到陳青面門。陳青無處可避,卻見他一跺腳,整個屋面便坍落下去,他的人也跟着掉進了屋頂的大洞。謝應城不及攻入,只好變招立於洞邊,似乎剛纔那招他已經勝了。然而一點黑星已經到了他的眼前,陳青落下的一瞬間,他左手的圍棋子總算使了出來。謝應城只即偏頭,但還是慢了,右頰一痛之下,他整個人就跌了下來。
謝應城跌下地來,只覺右頰火辣辣生痛,原來已被檫出一道血痕,所幸傷的不重,看來陳青真不是庸手。那邊項元慶已經飛身過來,探手救起謝應城,二人一起飛向屋頂。屋頂上守着的西門三兄弟三把長劍分別來自三個方向,馬上向他們攻來。而地面上的幾人已做勢欲要跳上屋頂,看來一場混戰就要開始。
卻在這時,衆人只覺屋頂的大洞裡勁風撲面,一個人的身體跟着向上飛出,那人被一股旋風包裹着,他的身體也是被旋風帶着,直直向半空飛去。飛出的人正是陳青,他跌落之後已是衣衫盡碎,滿面鮮血,只痛呼幾聲已然死去。
而跟着屋頂大洞的勁風之後,大洞裡已經飛出了一人,那人右手的刀還在透着殺氣,一個灰色的包袱襯着一身灰色的衣衫掛在他的背後。
衆人只覺他的面容很冷,冷得就像殺手。
其實他就是個殺手,而且是已經覆滅的殺手組織“七殺”的殺手蕭浪。原來蕭浪應大鏢頭吳天石之託先行護送鏢物而來就住在這家客棧裡,而且就住在陳青剛纔跌下去的那個房間。陳青自然沒想到下面有人,而蕭浪靠在牀上休息也沒想到大白天上面會掉下個人來。
所以毫無防備的陳青自然一招就死在了蕭浪的手下。
所有剛纔即將進行打鬥的人都停了下來,突然出現的這個人和他那剛纔擊殺陳青的致命一招,讓看到的人都不得不懷疑起他來,他到底是哪一邊的人。
陳青的屍體就跌落在沈剛的面前,沈剛探探他的鼻息道:“道長已經死了。”
除了謝應城這邊的人,他們那邊的人都抖動了一下,陳青就是他們的頭,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狠角色,他們下一步該怎麼做。年記最大的老杜發話了:“大家不要妄動,道長已經死了,不要忘記我們這次出來的目的,辦正事要緊,先離開這裡!”他顯然已經成了目前的頭目。
關飛自然不罷休,叫道:“二位公子,可不能容他們走脫呀!”然而項元慶有自己的想法,再糾纏下去對他們並沒有好處,他們的目的是來救人,現在已經救了人,同樣他們也有正事要辦,所以他道:“不忙,以後再找他們算帳。”
沈剛背起陳青的屍體,又命人帶走剛死了的二人,一行人馬上退了出去。
蕭浪的刀依在手上,他的人並沒有說話。他的面容依然很冷,但謝應城已經向他拱手道:“多謝閣下出手相助之恩!”
蕭浪看着這個面孔,馬上想起了兩年前那次名劍山莊的刺殺行動,他們所有的刺殺都是蒙面進行的,眼前的少年並不知道自己的面容。他不需要多事,所以他只點了點頭,然後縱身一躍,又從大洞下了屋子。
太陽已經偏西,已是用飯時間。
謝應城一行人又坐在了這家客棧的飯廳裡,桌上擺好了酒菜,所有人現在都需要補充食物,休養體力。客棧裡的打鬥自然嚇壞了客棧掌櫃,但他沒有看見有死人,所以在項元慶賠了錢之後,他們同樣可以坐在這裡吃飯。
同樣在飯廳裡吃飯的還有蕭浪,他的刀在桌上,背上依然挎着那個灰色的包,他不能離開這家客棧,因爲交貨的地點就在這家客棧。
吃飽肚子,項元青又恢復了她一往的性格,揪着謝應城問道:“快說說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呀?”
謝應城正在喝着酒,男人吃飯總會慢些的,他正要答話,蔡雪姬已經搶了過來,道:“你沒見他在喝着酒嗎,過來我告訴你。”項元青湊過去,蔡雪姬道:“你把我弄在底艙裡並沒有被人發現,所以你們被抓去之後過一久我的穴道過了時間自然解開,我便在船上搜尋存活的人,不過船上沒找到人,掉在水裡的卻找到兩個麻袋,拉上來一看就是他們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