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圍困雲夢山的龍隱盟盟主竟然是天星盟的棄徒沐晨,冷如悔仰天狂笑,那笑容之中,是隱藏不住的殺氣和怒氣。
“哈哈哈,竟然是他看來來者不善,今日他是報仇來了玉玠,傳令下去,盟內所有修士,準備迎敵,我倒要看看,他能翻起什麼樣的大浪”冷如悔一臉陰沉地跨出了大廳。
走到門口,他又回過頭來,“派幾個人去把怡屏那丫頭給我帶出來,小心點,別讓她跑了”
“知道了,師父,我親自安排人去辦”陳玉玠說道。
走過公孫逸和明羽的面前的時候,陳玉玠低聲說道:“師叔,師弟,煩請你們看看藥王谷,還有哪幾個當年和沐晨熟稔一點,叫他們一起陪師父他老人家出去。,我倒是希望,能化干戈爲玉帛。”
明羽擡起了頭,卻並未說話,臉上神色有些古怪。
旁邊的公孫逸嘆了口氣,“我都不怎麼認識那個孩子,說到熟悉的,這個李芊峪,就是他的親師弟,只是不知道,他還認不認還有那馮茹雪和鍾顰兒,當年也都是她的師妹。”
陳玉玠正要開口,那孟青霞卻一臉微笑地走過來了,“陳師兄,只要你能說服五位大長老,這和解之事,不用別人,我親自出馬想當年,那小子和我……”
她故意說了一半,然後不說。
陳玉玠也看向了公孫逸。
“別看我,我無所謂,我老了,這些世俗之事,早不想理會了”公孫逸嘆了口氣,“倒是你師父和你曾師叔,他們門下最得意的天才弟子被沐晨所殺,不是你說和解就能和解的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
說完,公孫逸顫顫巍巍地出了議事廳。
“師叔,你陪師祖他一起出去吧,林師叔那邊,我和孟師叔一起去接過來。”李芊峪忽然站出來。
陳玉玠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算了吧,你們都去山門,我親自去帶她”
青翠的雲夢山,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燦爛的陽光下,站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修士。
山門禁制緩緩開了一個缺口,一行人魚貫而出。
“沐晨,能耐不小嘛,幾天不見,就帶着這麼多人殺上師門來了?”冷如悔一臉陰沉地說道。
金色的陽光之下,那個飄逸的身影,正是沐晨,他靜靜地看着這羣從陣法中走出的修士,有的,他認識,甚至還很熟悉,有的,卻是很少見過的,但無一例外,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都透漏着怪異。
“原來是冷大長老,一年不見,還是這麼精神。”沐晨淡淡地說道。
“你還沒死,我想不精神都不行”冷如悔一聲冷哼,“我說這一年來你縮到哪去了,原來是去搬救兵去了”
他這聲音雖說得強硬無比,可其他人聽起來怎麼都覺得外強中乾。
“我們的恩怨,我會給機會給你清算,不過,今天我來,可不是爲私人恩怨而來”沐晨說得不緊不慢。
“怎麼,不是來接林怡屏的?我還以爲堂堂的龍隱盟盟主,挾裹着古越國的衆多修士,就是爲了來強搶一個女人呢”冷如悔話裡有話,他的聲音很大,並且故意藉助內息,將聲音遠遠地擴散開去,在場的龍隱盟修士,幾乎都聽見了他的話。
“龍隱盟的事,自然用不着外人操心,這短短几年,龍隱盟從一個普通的修仙宗派一躍成爲整個古越國乃至整個京華大陸最大的修仙宗派,它自然不會被外人的幾句話而矇蔽。”頓了頓,沐晨繼續說得,“我們可不像天星盟,宗派離心,人人思變。”
“哈哈哈——”冷如悔仰天大笑,“天星盟自是不像有些宗派一樣,不分正邪,不分好壞,什麼人都收,如同一鍋亂燉,我們雖然名爲五派,但個個情同手足,特別是面對外敵的時候,就算對方實力高出我們許多,我們也會齊心協力,誓死抗爭”
“哦?是嗎?”沐晨詭異地一笑,“我這次前來,恰恰是爲了貴派內部宗門的事,要和幾位宗主商量。”
“哼,你是天星盟的棄徒,天星盟的事,已經若不得你多管閒事冷如悔說道。
“在我的印象中,這天星盟輪不到你做主吧?”沐晨故意看了另外幾位大長老和五宗的宗主。
“五派同氣連枝,我冷師兄的話,就是我們五派大家的意思。”曾無涯雖然和冷如悔不合,不過在此時,確實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和他站在一起。
“好,那我不妨就將話挑明,你們是不是同氣連枝,這我不管,但今天我們龍隱盟的弟子前來雲夢山,卻是接我們自己的弟子回盟。”沐晨的話說得很平靜,但是在天星盟的幾位長老和宗主的耳中,無異於一聲驚雷。
接龍隱盟的弟子回盟?什麼意思,難道這天星盟中還有你龍隱盟的弟子?
正當衆人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一直在角落默不作聲的明羽竟然走到了前面的空地。
“我,藥王谷的宗主明羽,願意帶着谷中的九百餘名弟子,加入龍隱盟,從此和天星盟沒有任何的關係。”他的聲音很大,儘管強裝鎮定,但言語之中仍然掩飾不住淡淡的怯意。
“你說什麼?”天星盟陣營的每一個人,都同時把頭轉向了明羽,
那公孫逸,更是一閃就來到明羽的面前,他緊盯着明羽的眼睛,表情極爲難看。
明羽似乎有些懼怕,不過,他仍然在藥王谷這位大長老的逼視下,把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藥王谷的九百餘修士,願意追我明羽,一道加入龍隱盟”
“你沒有這個權利”公孫逸冷冷地說,本來,他是一個對這些爭鬥、恩怨沒任何興趣的高階修士,可眼前他自己的宗門卻出問題了,你讓他如何不焦急。
“我是藥王谷的宗主,我的話,不僅僅是我個人的意思,還代表着宗門內幾百名弟子的意願。”明羽不敢正視公孫逸的眼睛,不過,他的這番話卻說得義正言辭。
“哼說得冠冕堂皇,你的意願,就能代表宗門上千名弟子的意願?”冷如悔的一張臉已經氣得發白,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天星盟的內部出了問題。
正在這時,一個俊朗的身影飄進了場中,是李芊峪
只見他朝天星盟的各位長老和宗主一施禮,然後朗聲說道:“在下李芊峪,也算是藥王谷內的核心弟子,明宗主的話,確實是我們宗內大多數弟子的心聲”
“你算什麼東西?這種場合是你能隨便說話的?”冷如悔一道凌厲的目光掃了過去。
“師祖,這話你就倚老賣老了芊峪個人雖然人微言輕,但今天代表是的藥王谷幾百名弟子的意願,你看好了”說完他就手一抖,只見從他的袖筒中飛出一塊白布。
衆人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個個奇怪地看着他。
只見那塊白布展開,赫然是一張寫滿了密密麻麻字跡的聯名書
“這上面,有九百多位弟子的簽名,這幾乎佔了我藥王谷弟子的九成還多,各位師祖,各位宗主,這算不算代表了衆弟子的意願?”李芊峪一點也不畏懼衆人的目光。
“這……這……,”公孫逸一時竟無所適從,“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憤怒地看向了明羽,這些弟子的簽字是假不了的,他不明白的是,怎麼這麼大的事情,整個天星盟怎麼沒有一點徵兆?
他哪裡知道,李芊峪爲此已經在藥王谷裡活動了大半年
不要說那些讓弟子們漏*點澎湃的許諾,但是那些美好的憧憬,在這個日益受到冷落的天星盟中,就沒有人能夠拒絕
李芊峪各個擊破,一點一點的,將那些可靠的、核心的弟子,全部秘密地串聯了起來
“他們給了你們什麼好處?”公孫逸怒火四射。
“師祖,你想知道爲什麼嗎?”李芊峪毫不畏懼地看着已經年邁的師尊,“鼎盛時期的藥王谷,弟子幾千人,在天星盟中雖然人數最少,但卻受到極大的尊重。可是,你看看現在,每年的新弟子入門,我們藥王谷分到的孩童,不僅人數最少,而且絕大部分都是資質極差的弟子所以,藥王谷中高階弟子越來越少,不要說結丹期,甚至是築基期的弟子都已經很少見了”
“還有,不要說外人,就算在我們天星盟內,藥王谷的弟子都低人一等,受到其他各個宗門的歧視、排擠,笑我們修爲低,說我們沒前途,你讓我們這些藥王谷弟子如何不覺得憋悶?”
“更讓我們無法忍受的是,盟內的大部分丹藥,都是我們煉製,可最終分到我們手上的,卻是其他宗門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就連最最重要的築基丹,每年竟然分不到幾顆,你說,我們還有沒有必要留在這裡?”
李芊峪說得義憤填膺,神情激動,幾位宗主,都不僅低下了頭。
“這,都可以商量,我們可以在盟內協調解決。”陳玉玠見李芊峪的話頗具煽動性,馬上過來插嘴。
“協調?解決?”李芊峪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你問問公孫師祖,明宗主找過他幾次?還有陳師叔你,我們藥王谷的多少弟子找過你,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解決了嗎?我只知道的是,前年盟內下了一條命令,說是藥王谷內的藥園,我們藥王谷的弟子不再享有特權,還有地火谷煉丹房的使用,完全按照修爲等階來分級,這,不是逼着我們藥王谷滅亡是什麼?”
“而龍隱盟。”李芊峪朝沐晨這邊一指,“他們成立的一品丹道,不僅負責整個盟內的丹藥煉製,而且煉丹師的提成是所有弟子中最高的還有,所有的弟子可以互相研討交流煉丹心得,所有盟內的藥草,一品丹道享有優先使用權,所有盟內的丹方,都共享使用,而且,整個聯盟會統一組織行動,挖掘上古遺蹟中的上古丹方,供煉丹師研討學習……等等等等。”
“這些條件,是天星盟能給予我們的嗎?這些誘惑,只要是一個對煉丹癡迷的藥王谷弟子,能夠拒絕的麼?”李芊峪的質問,在此時,竟然讓天星盟的衆位長老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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