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愣在當場,袁隗不看信的話袁紹心裡不知道該怎麼說,該從何說。
袁隗笑了笑道:“怎麼?你怕我聽不明白?那好,我先說說信的大概內容把,馬騰時跟咱們要錢要糧要承諾,還要我們想辦法從後方牽制董卓,他現在被董卓壓的透不過氣,董卓那邊十萬精兵隨時可能出擊。是不是?”
袁紹驚的睜大眼睛,袁隗微笑着繼續說道:“公孫瓚的信有兩層意思,一層是給咱們表忠心,想要投靠咱們,要爲我們牽制平衡北面的劉姓皇族勢力。另一層就是要我們幫他在皇帝那說說話,把他立的戰功給賞了。沒錯吧?”
袁紹張着嘴點點頭,袁隗接着說道第三封信:“至於幽州情報處的緊急信件,裡面肯定是這次鮮卑人入侵北疆三郡時發現的新情況。是不是馬騰暗中算計公孫瓚了?”
袁紹一臉不可思議的感嘆道:“叔父!您真是神啦!”
袁隗:“行啦,說說你的看法吧。”
袁紹疑惑地答道:“是,不是···額,叔父你是怎麼知道信的內容的?”
袁隗看着一臉疑惑的侄子滿意的笑了笑道:“先說公孫瓚吧,他這次上書表奏的有功將士名單一個沒準,而且連他都沒獎賞。他從這裡面看出來朝廷在平滅黃巾之後開始有意打壓手握軍權的地方官了,在朝中掌權的十常侍不幫他,地方上又有劉虞和他搶名聲爭民心,裡外遠近都是皇帝的人,他當然害怕。這種時候就需要找可靠的勢力團體做靠山,而我們就是他眼裡最合適的選項。”
停頓了一下袁隗接着又說道:“再說馬騰,原本他獨霸河套草原手握雄兵十多萬,向南可威脅長安,向北可以遠遁大漠,東有鮮卑互爲援助,西有雪山以爲屏障。沒錢了就投降過來撈一筆,不爽了就獨立出去搶一票,朝中有咱們爲內應,小日子過得何其滋潤。可是現在呢?地方官府自主招兵之後公孫瓚手下總兵力已經擴充到三萬了,皇帝又派了董卓總督雍涼軍務,二十萬大軍齊聚河西,這是他的外部威脅。而他的幫手鮮卑人最近又被公孫瓚打的大敗,遠遁漠北去了,他當然是感到極其不安,就跑來求援了。”
袁紹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這形勢都是明的,我怎麼就沒想到?”
袁隗:“有了上面的情況馬騰針對公孫瓚就合情合理了,如果任由公孫瓚做大做強,那麼馬騰投降過來的價值就會降低,而且董卓的大軍要想打馬騰要從涼州先繞道雍州再向北繞一個大圈,而公孫瓚要想打馬騰那可是非常順路。”
袁紹:“既然叔父已經明瞭於心,那麼怎麼回覆,怎麼安排還請叔父明示。”
袁隗:“我當然會最後拍板,不過還是要先聽聽你的看法,這不矛盾。”
袁紹:“侄兒是沒有辦法,就隨便說一下思路吧。公孫瓚似乎應該幫助一下,棄之不顧恐怕會失去天下人望。馬騰作爲羌人首領和他瓜葛太多容易授人以柄。但是我們需要馬騰對付董卓,這個···,馬騰之前又暗中派了人去幫助鮮卑攻打公孫瓚,搞了不小的麻煩···,這些都不好協調。”
袁隗一邊思索一邊站起身在屋裡徘徊了兩圈說道:“嗯~公孫瓚一介莽夫,有野心沒智力,不足爲懼。這個可以幫的明顯一點,不過不適合因爲這和皇帝起衝突,不然皇帝的注意力又到我們身上了會很麻煩。我看咱們可以一邊表奏朝廷給劉虞升官,一邊給公孫瓚一些實在的好處,嗯~給他五千匹白色戰馬五千雜色戰馬。至於馬騰這個人,他可是個心機深沉的陰謀家,有文有武是個厲害角色,如果利用不好以後很容易反噬自身。而且他本就有一半羌人血統,後來又娶的羌人女子,未來子孫只怕已經不算漢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他咱們確實要慎重一點。既不能幫他,也不能不幫。嗯···我再想想。推一手劉虞讓皇帝欠我們人情,同時還能給公孫瓚樹了個強敵牽制住,那也算是變相幫馬騰了,對!乾脆給董卓頭上安一個豬腦袋。你去招呼我們的人給皇帝上疏就說西北戰事緊急,朝廷應按慣例派大將軍臨陣指揮。這樣一來就等於削弱了董卓。”
袁紹剛纔一直蒙在臉上的鬱悶一掃而空,興奮地稱讚道:“叔父高明!公孫瓚最近可說是元氣大傷,三千白馬義從三不寸一,這時給他補充軍馬就是雪中送炭。劉虞、何進的佈置表面上看也都符合各方意願,所有人都欠我們人情,但實際上所有人都被我們算計,實在是高!實在是妙!”
沒多久袁氏在西域長史府的人就來了奏疏說西北軍情緊急,希望朝廷能派大將軍何進率領大軍支援。段珪張讓他們看了奏章想都沒想直接批准了,就在即將發佈詔令時被蹇碩看到給攔了下來。得知健碩急匆匆帶着詔書跑去找皇帝,正在處理公務文書的張讓段珪也都跟着跑了過去。
皇帝正在一羣宮娥簇擁下在西園湖邊尚景,遠遠地就瞥見蹇碩匆匆過來。皇帝臉上掠過一絲不悅隨即又變成無可奈何的苦笑,揮揮手示意讓求見的健碩等人進來。
皇帝看着一邊正在跪拜施禮的幾個大宦官先開口吐槽道:“呦,朕的幾位大管家,又來辛苦朕了。是有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要朕決斷呀?”
蹇碩先看了一下段珪張讓,看他們不說話纔開口回稟道:“陛下,臣剛剛看到一道詔書是命令大將軍何進率領中央軍開赴涼州,抵禦和反擊西域胡人入侵。這事情是陛下聖斷?”
皇帝眉頭不易察覺的動了動沒說話,只是瞄了段珪張讓一眼,似乎在等他們的解釋。
段珪:“陛下,這件事情是有朝中衆臣的奏章的,我們看過之後覺得非常有道理就批准了。些許小事,那裡值得陛下勞神?況且那何進仰仗自己是皇親終日不務正業,只知道吃喝玩樂,到處索賄受賄,自從曹嵩辭職之後,國防和軍務就都壓到了陛下和奴才等身上。像這種人實在應該讓他到西北艱苦之地鍛鍊鍛鍊,也好讓他知道陛下對他如山的重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