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回到家後想找人商議一下,想來想去想不出合適的人選。只好去袁逢府上找兄長。只是現在的袁逢老糊塗了,這半年以來袁逢衰老的非常快,曾經一度糊塗到認不請人,後來經過治療在一個月前纔好轉了一些。
袁隗進入袁逢的臥室,看着躺在臥榻上正在休息的兄長,心中五味雜陳。眼前這個老人當年爲了和袁隗爭家族掌門的位子,也曾斗的你死我活,同輩人之中曾被稱爲雙傑。後來塵埃落定,袁隗略勝一籌,再加上袁隗年齡小,考慮到對更下一輩教育和扶持,最終選定了袁隗執掌家族。再之後兄弟齊心無往不利,鬥敗了很多當時朝中掌權的名門望族。
正在袁隗回憶當初的崢嶸歲月時,袁逢醒了過來,看到弟弟坐在臥榻跟前,知道一定是有重大事情難以決斷纔來商量的。袁逢揮手示意清場,屋裡只剩下兄弟倆了。
袁逢緩緩地感嘆道:“病來如山倒,老來如勁風,半年前那裡想得到突然就老成這樣了呢。人吶~”
袁隗:“打擾兄長清淨了。”
袁逢閉上眼嘆氣道:“唉~你的性子我還不知道麼,自尊心那麼強,人又聰慧,如果不是遇到大難處,也不會跑到我這裡來。我的兩個兒子都送上戰場了,袁家生死也就在此一搏了。”
袁隗:“本初、公路那邊我倒是不擔心,咱們最精銳的兵力、大將、謀士都派去跟着他們了。倒是洛陽這邊,明天皇后就會宣佈立皇子辯爲太子的詔書,何進今天突然跑來說讓我和蹇碩以後不用再去辦公了。”
袁逢有氣無力的回答道:“兄弟啊,你腦子比我好使多了,這種事情你都想不出個頭緒,我這個老糊塗,更不可能有什麼好辦法的。當年我能和你一爭高下,不是靠自己,是靠身邊的助力,再看你呢?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太獨斷。咱們袁家那麼多門客謀士,能人異士多得很,多聽聽他們的意見,多和他們親近交流,沒壞處的。”
袁隗:“他們不是咱們一家人,那不是···”
袁逢:“算了吧,一家人就一定是一條心?志同道合是一家,以前鬥爭還都處於底下藏着的階段,以後鬥爭會變成明刀明槍的你死我活,這個毛病不改要吃大虧的。本初我也說了他很多次了,這孩子的毛病像你呀。”
兩人簡單聊了最近的形勢變化,袁逢實在是病體難支,精神萎靡沒說出個一二三就休息了。袁隗從袁逢那裡出來,在馬車中按照袁逢的指點仔細的反思自己的言行,並且篩選能夠幫助自己的謀士。袁隗被並不是不能識人,只是對於自身實力的自負以及貴族情節讓他不願依靠這些人,尤其是其中一些出身低微的人。但是三大王牌,荀彧、沮授、田豐,還是非常認可的,這次北伐這三個都跟着袁紹袁術去了長安。
剩下的人裡沒什麼特別出衆,只有兩個姓郭的遠親,其中郭嘉跟在何進身邊臥底,郭圖在自己身邊伺候筆墨,沒辦法,眼下也只有找他們商議了。
還沒等回到府上就派人去找郭嘉了,等回到府上郭嘉郭圖已經在院子裡候着袁隗了。
袁隗一看見郭嘉就渾身不舒服,橫看豎看看不順眼。郭嘉照舊是一幅吊兒郎當不修邊幅的邋遢模樣。再看郭圖,那是怎麼看怎麼舒服,面容、頭髮、鬍鬚,打理的一絲不苟,服飾也是整理的一毫不亂。
袁隗搖搖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揮手示意二郭跟自己去密室。
到了密室袁隗沒說正事,上來先批評郭嘉的形象道:“奉孝啊,你看人家公則(郭圖的字),再看看你,你這副形象也就是我能包容了,你要是去別的官員家裡當門客,門都不讓你進就給轟出來。”
郭嘉早就聽得耳朵長繭了,倒是毫不在意。一邊的郭圖一看主子責罵郭嘉,那不就等於是誇獎自己嗎?立馬高興的屁顛屁顛的。
郭圖:“我那不都是因爲主公做了好的表率,所以我只是盡力模仿而已。主公的優點,我們這些人一輩子都學不完啊。我從主公身上印證了聖人說過的話,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一身不正何以正世間!”
郭嘉卻冷冷的問到:“主公,我發現何進從陛下出發前兩三天時候突然變得異常興奮,今天更是到達極點,是不是何氏逼迫陛下下詔立劉辯爲太子了?我估計明天宣詔吧?”
袁隗第二討厭郭嘉的地方就是郭嘉總是這樣一幅未卜先知高高在上的姿態。
袁隗耐着性子指着郭嘉責備道:“你呀,什麼事都喜歡出風頭,就你聰明嗎?既然你這麼聰明,又天天待在何進那,你先說說何進下一步會幹什麼?”
郭嘉:“何進只是個無腦莽夫,他外甥當上太子對他來說就等於他當上太子,距離最高權力只剩一步之遙的時候就會忘乎所以,我看他十有八九會派刺客刺殺陛下。說不定,刺客已經在路上了。”
袁隗剛想罵郭嘉胡說八道,手都舉起來了,話到嘴邊突然停住了,緩緩把手放下,皺起了眉頭。郭嘉分析的太靠譜了!難怪何進要逼迫蹇碩和自己不再上朝處理公務,因爲如果順利刺殺了皇帝,那麼當初皇帝親命的三位輔政大臣就會變成三位託孤大臣,到時候何進以一敵二當然處於劣勢。
袁隗沉吟了一會問道:“那你們說刺殺會成功嗎?我們要怎麼應對?”
這次郭圖搶先道:“主公,屬下以爲刺殺必定會失敗,陛下身處數萬大軍的保護之中,身邊更有呂布這樣的猛將無時不刻的貼身保護,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郭嘉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靜靜地等着郭圖,等他繼續精彩表演。可是郭圖說到這裡卡殼了,後面的事情分析不出來了。
袁隗自己說道:“嗯,何進沒有自己的情報系統,他壓根不可能在不驚動我們情報網的情況下找到強力的刺客,那就一定會失敗。那麼問題就是何進失敗後會怎麼做。陛下解決掉刺客後又會怎麼做,陛下如果知道了幕後主使會怎樣,如果沒查出來會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這些情況,你們都分析分析,另外我看也應該通知一下本初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