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垂柳嫋嫋

116 垂柳嫋嫋

蕭北捷和小雪在告別所有人之後,啓程趕往西疆。

臨走,可依握着小雪的手道:“姐姐知道你們不願離開京城去那遙遠的西疆,,也許你們在心裡還怪罪着我,但是小雪請相信,這一切姐姐都是爲了你們好,以後你們就會知道了。希望你們幸福。”

小雪點點頭,含着淚水,在蕭北捷的攙扶下,走上了馬車。

望着蕭北捷與小雪的馬車漸行漸遠,到最後只剩下點點黑影,可依的淚流了下來。

無論以後如何,小雪,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妹妹……

在蕭北捷與小雪離去後的第十天,文氏夫婦也啓程回了江南城。

再一次經歷離別,可依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惆悵和傷感,隱隱覺得自己從此以後只能是一個人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有孤寂和寂寥相伴。

文氏夫婦走了後,可依好幾天裡都提不起笑臉。常常喜歡一個坐在二老曾住過的房間裡發呆。與蕭衍的關係也進入了冰凍狀態,似乎那十來天內,在文氏夫婦面前,可依與蕭衍相親相愛,舉案齊眉的美好景象都是幻夢。蕭衍沒有再踏進鳳舞宮一步,朝廷政務都拜託國師天璣子與大司馬範羽晨管理,他自己每天在龍吟殿寵幸不同的嬪妃,沉吟聲色。可依儘管每天都有人在耳邊說着蕭衍如何如何,可是她根本沒有心思去管蕭衍如何如何,甚至連後宮的事都託予裕容華暫理。她自己一個人樂得清淨。

也許是皇帝蕭衍的言行太過荒淫無度,朝廷裡漸漸有了議論之聲,甚至民間有陸續地唱出了一些明喻暗諷當今天子的童謠和快板。即使可依再想圖清淨,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不想理都不行了

這日,可依喚了人在小花園的草地上擺上了貴妃椅,佈置了一些小瓜果,自己躺在椅上享受獨有的寧靜和愜意。

這時,掌事太監傅順來抱,國師天璣子求見。

“娘娘,好興致!”天璣子聲到人未到。

可依吩咐宮女搬來了凳子,道:“老師,請坐。”可依對於天璣子很是敬重,這在是皇宮人人都知曉的事。

“謝娘娘!”天璣子幽雅落座,長長的鬍鬚垂下了地。

“老師,找兮兒何事?”可依多少料到了國師的訪意,儘管近來自己不是很想理皇宮裡的事,但是隻有親近自己的幾個人知道,什麼事都逃不過自己的耳朵。比如蕭衍昨晚又臨幸了誰啊,比如哪個嬪妃和哪個嬪妃又幹了一架,又比如哪個宮裡的主子又欺負了下面的工女太監……等等,可依不出聲,並不代表她耳聾眼瞎,在這個處處充滿着陰謀和陷阱的皇宮,沒有一玲瓏剔透的心,沒有自保的能力,是很容易永遠消失的。

“哈哈……娘娘真爽快,那老夫也爽快地說了。”天璣子拂拂長鬍須,笑着點頭,“娘娘聰慧,該知道老夫是爲何事而來。娘娘,皇上需要你!”

“哈哈……笑話,他需要我,他可是堂堂一國之君,主宰着天下蒼生,他需要我?”可依也笑笑,語中盡是嘲諷。

“娘娘,別慪氣了,皇上不明白,其他人不明白,可是老夫明白。娘娘其實很關心陛下。儘管這份關心不是出於愛!”天璣子很從容眼神裡是知曉一切的深邃和睿智。

可依一震,心想,這國師果然不是一般人。

“老師你說得很對!可是那又怎麼樣!”在這樣一個看透一切的人面前,自己無所遁行,乾脆坦白點,何況可依感覺得到,他是友善的。

“娘娘,我們都非常清楚皇上對於娘娘的愛已經遠遠超越一個帝皇所能給予的,娘娘難道不感動?”

“我感動,我感動又怎麼樣?老師你瞭解嗎,當我看着他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刺入戍諺的心,您知道當時我是多麼悲憤嗎?戍諺是那麼一個溫柔的男人,在雲逸的劍刺入他的胸前時,我腦中閃過的是——戍諺對我溫柔地笑,戍諺對我溫柔的說,戍諺幫我溫柔的夾菜,戍諺爲我溫柔地蓋上棉被……那是一個很溫柔很細心但是男人,他本來已經放棄了復國,只想帶領着他的人們一起過着簡單但快樂的日子。可是那是奢望,當你們用毒污害了他們用以生存的的水源,毒倒了一個又一個可愛無辜的居民時,你們憑什麼還可以大聲地說他們是叛黨,憑什麼還能裝作正義之師討伐戍諺。你們可有想過,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比起你們嘴巴說總掛着‘仁義’,心裡卻埋藏着強烈的殺戮因子的虛僞人來說,戍諺他纔是真正的英雄!”

“每當想起戍諺,我都想流淚。甚至他的死亡裡,有着我的因素。在某一方面上說,戍諺說不因我而死的。雲逸利用我,成爲他無辜殘害百姓,發起戰爭的正當的藉口。”

“男人啊,總喜歡在利用完女人後,還要深切對說,他多麼愛她!哼!”

天璣子聽着可依的話陷入沉思。在差不多消化了可依的話後,在輕輕道:“娘娘說的有理!當初若不是老夫幫着皇上破了前太子的陣法,我們也無法順利攻入地宮。在這上面,我也是罪臣。”

可依聽着國師的話,心裡一陣佩服。這世上能有幾個人能如此坦白地承認自己的過錯?

“只是,娘娘,每一個朝代的創立,鞏固,發展,不都是建立在鮮血和死亡之上嗎?國家的繁榮和富足也抹去了不了它真正的本質。”

“是啊!”可依幽憂嘆息。

“所以娘娘,爲了保證大梁的安危,保護百姓的生命安全,請娘娘助陛下一臂之力。”

可依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有國家處與不敗之地,沒有戰爭,百姓就回安居樂業。可是,她現在還該幫蕭衍嗎?她知道他的結局,她有能力改變歷史前進的方向嗎?

“娘娘,還記得老夫和您說過的話嗎?”

可依一怔道:“記得!”

那次她去司書監,在門口碰見了國師,國師將自己領至司書監旁邊的庭院裡,跟自己說了很長一番話。

“皇上是個缺少幸福的孩子,他一直渴望着溫暖和快樂,在他心裡,只有娘娘纔是他最終終的幸福。娘娘,任何時候都請不要放棄皇上,皇上他很可憐。”天璣子深深道。

“……”可依無語。有社會她真希望自己能狠心一點,至少現在不至於身處兩難的地步。

“娘娘,老夫知道,你和皇上所有的誤會都源自於不信任,娘娘在心裡很氣皇上吧,因爲他對你做了那樣的事……”

“啊!”可依驚呼,“他告訴你的?”

“哈哈……娘娘不要緊張,”天璣子好笑地看着可依,“皇上沒有告訴老夫,他也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只是,娘娘應該聽皇上說過,老夫擅夜觀星辰,卜卦看命象,所以老夫當然知道……”

“啊,老師你……”可依欲哭無淚。

“娘娘,皇上不是不相信娘娘,而是皇上太愛你,愛你甚至剩過他的生命。他的愛不容許有一分雜質,所有皇上他那日纔會如此偏激。”

“這,我……我知道!”可依低頭,不好意思道。

“娘娘可知道,這幾日皇上雖然縱情聲色,可是,他曾不留任何宮妃在他的牀上留宿,每晚他嘴中呼喚的是娘娘的名兒啊!”

可依聽着,無不震撼。可是即使那樣又如何,感情的事是雙方情願的,她不可能因爲別人的愛,而委屈自己愛上他人。這是她堅持的原則,無論蕭衍對自己如何深情,她只有感激,沒有其他。尤其經歷的這些事以來,她的心裡剩下的是強烈的逃離慾望。

天璣子似乎能看穿人的心思,只聽他道:“老夫深知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但是請娘娘看在皇上對您好的份上,不要輕易離開他,請幫助他,脫離痛快的折磨。”

可依覺得今日天璣子似乎有些不同,而且他的話裡彷彿隱含着很深的意思,看向他的眼睛,可依好象看到了跳躍很大的玄妙。

“老師,你不認爲我一介女流,身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有什麼能幫到皇上?”

“不,也許別人不知道,但老夫知道娘娘可以,也只有娘娘可以!”天璣子語氣堅定,看在可依眼裡甚是驚訝。有那麼一瞬,她還以爲眼前的老人識出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來自兩千年多年後的一縷幽魂。

“老師……”

“娘娘,請相信老臣,這世上除了娘娘,再沒第二個人能讓皇上如此傾心,也再沒第二個人能改變皇上!”

因爲這是註定的宿命!天璣子擡頭望天,心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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