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雲禪師呵呵輕笑了一下,抿了一口香茶,然後低聲念道:“覺了一切法,猶如夢幻響!”
“禪師啊!你說的太深奧了,我們又不懂,簡單點,前世今生到底是怎麼樣?”曹墨東也不想聽那些禪理方面的東西,深奧,一時半會理解不了,也不怎麼懂!
“富貴皆由命,前世各修因,有人受持者,世世福祿深,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後世果,今生作者是。今生的情人,是你前世的夫妻,來續未盡的緣。今生的紅顏,是你前世的兄妹,來交未完的心。今生的妻子,是前世你埋的人,來還未報的恩。今生的兒子,是你前世的債主,來追未還的債。今生的女兒,是你前世的情人,來了未了的情……”智雲禪師慢慢的說着,前世今生的因果學說。
“哦!很有道理,今生遇到每一個身邊的人,實際上在前世都是很親敬的人!”曹墨東也點點頭,終於明白了一些,禪就是纏,禪理就是纏理,笑忘江湖,隨心而動。有時候,聽這些老和尚講禪理,也是一種淨化心靈的不錯選擇。
“緣起有緣滅,偶然皆定數,今生種種皆是前生因果。你們也不必糾結這個問題,好好活在當下,好好珍惜身邊所遇到的每一個人,知足、知心、知愛……”智雲禪師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讓幾人陷入了沉思。
青竹寺本不留宿女主,這次特別照顧,把他們都安排在離寺稍微偏僻點的幾間廂房住宿。
青竹山,青竹林,青竹寺。青松樹蔓,翠竹環繞,一到夜裡,黑咕隆咚的,也分不清哪是山,哪是竹,耳邊卻能感覺到山風呼嘯,如泣如述。夜深人靜的時候,一陣陣咕呱咕呱的叫聲從四面響起,這聲音獨特詭異,像似地獄傳出的幽幽招喚聲。曹墨東剛剛進入夢鄉不久,突然騰的驚醒,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
“墨東!有情況嗎?”芮思蔚也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略帶疲憊的手拉了一下曹墨東。
“思蔚!你先起來把衣服穿上,找點東西把耳朵堵上,這聲音怪怪的,有點懾人心智,跟在我身後,不要走遠了,可能有大事情發生?”曹墨東一邊說一邊找點柔軟之物把耳朵堵上,然後打開房門,只見老金和幾名禺澤盟成員,已經在房前半蹲着,手裡拿着快慢機,呈攻擊狀態。
“宗主,你也發現情況不對頭了?”老金看見曹墨東和芮思蔚出現在門口,忙回頭說了兩句。
“嗯!大家找點東西把耳朵堵上!門外留兩人,其餘都到屋裡來!”曹墨東說出重點後,大家都照辦執行,過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大家記住,對方的重點,可能是芮思蔚,大家也要把她給我盯住,千萬不要把她給我弄丟了!”
“對方還沒有死心?”老金一邊說一邊呈奇角之勢將曹墨東和芮思蔚圍在中間。
“又要針對我……”芮思蔚心裡就有點想不通了,對方一二再三的針對自己,到底爲何?自己一介女流之輩,又沒有安邦定國之才,扭轉乾坤之力?難道就是爲了把自己弄到手,一圖歡愉?不可能呀?對方的境界不可能這麼低吧?芮思蔚摟着曹墨東的手臂,緊緊的依偎着。
那咕呱咕呱的聲音突然一變,節奏變得更陡,音貝更大,猶如一把把利劍向他們襲來。
這詭異之音憑空突起,就算你是身懷武功之人,也容易着道,一開始你發覺不了,等你發覺了,已經晚了,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了。老金和幾名成員已經被聲音所噬,意識混亂,神智模糊,咦了一下,全部倒在了地面暈了過去。
不是曹墨東把芮思蔚摟住,芮思蔚早已在地上躺着了。曹墨東也有眩暈之感,意識還沒有完全模糊,身形微錯,用風感來判斷是否有人靠近,運足內力,單掌旋轉,對準門口,呼呼呼,連續推出三掌,只聽嘭嘭嘭響了三下,地階頂峰高手的傾力一擊,那也是驚天地泣鬼神的,隨後眼睛再也睜不開了,意識早已不受控制,摟着芮思蔚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過了良久,智雲禪師帶着兩個和尚,打着火把來到這裡,看了看地面的情況,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道:“阿彌陀佛!這又何苦呢?真的應了那句話,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雖然小惡也是罪孽,但是仗着攝魂吼,擾人心智,畢竟不是善類,一個地階初段,武功也差了許多,你也要知道那些錢該賺,哪些錢不該賺?爲了區區一點大洋把命搭上,值得嗎?”
攝魂吼是攝魂術中的一種,以功力深淺論傷敵程度,功力淺能使對方失去意識,昏厥三天而後醒;功力高深者能控制對方意識,爲我所用。
智雲禪師來到癱在地面上的一名蒙面人面前,蹲了下來,試了試脈搏心跳,那裡還有生機,被地階頂峰一掌擊中都有可能斃命,何況被連環甩了三掌,早就死得硬翹翹的了。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既種惡因,必結惡果,善哉善哉!”智雲禪師一邊搖頭一邊悲嘆,又對身邊的兩個和尚說道:“找個地方,讓他入土爲安吧!”
“喏!”兩個和尚應允,打着火把,覓地葬屍去了。
智雲禪師把餘下之人都檢查了一遍,氣息均勻,無傷大礙,再重新把他們挪回到鋪炕上,蓋上被褥,又派了兩個小沙彌守候着,哎!好好休息三天吧!
智雲禪師離開了偏廂房,回到青竹寺青竹殿,天色已經很晚了,盤膝坐在蒲墊上,與燃燒的燭火相映成趣,思緒不再飛揚,氣沉丹田,虔誠肅然,合掌於胸,雙目微閉,微觀着青竹寺四周的一切,兩耳靜聽一切有可能的聲響,他雖然坐着,心卻在守着,守着這座青竹寺,還守着他們安全!佛前燭燈明,禪中秋月白,如果加上橫批,那就是:吉人天相!
青燈伴吾佛,白髮爲誰春。智雲禪師這一坐,就一直坐到了天明。當黎明即起,灑掃庭除,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智雲禪師才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又要去做早課了。
三天過後,曹墨東等人才陸續醒來,想起發生的事情,大家都心有餘悸,太恐怖了,防不勝防啊!雖然發現了事情端倪,可是後果無法掌控。三天,我的媽呀!如果芮思蔚被擄走三天,等曹墨東醒了再去救,黃花菜都涼了!
“還好!大家都有驚無險!非常感謝智雲禪師三天來的守護和付出!”曹墨東等人站在青竹殿,自然對智雲禪師一番感謝。
“哎!徹底被打臉了,這個該死的梅老怪,這下跟禺澤盟死磕上了!”老金也只有搖頭的份,慚愧啊!栽了個大跟斗,江湖險惡啊!
“你等也不必糾結此事,硝煙已經散去,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前因已種,必結後果,阿彌陀佛!”智雲禪師雙手合掌,安慰着大家。
芮思蔚站在曹墨東身旁,這件事情非常尷尬,說白了還是自己惹的禍,誰也沒有想到對方還要來這麼一着?這個人肯定跟那個梅莊主關係不淺吧?
說話間,智雲禪師已經給大家準備好了素餐,三天了一點米粒都沒有進,這頓飯大家吃得非常香。飯後,大家起身告辭,準備離開青竹寺。智雲禪師微笑相送:“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心存善念,結得善緣,種下善因,結得善果。承諾是難託的執念,換三世因果;情愁是緊鎖的福禍,織一生憂傷。阿彌陀佛!”
“智雲禪師!你的話我們記住了,謝謝你,我們打擾寶地了,告辭了!”曹墨東說着騎上馬,帶領大家離開了青竹寺。
這一路走了近兩個時辰,纔到富榮縣城。大家剛剛一到富榮地界,就有禺澤盟的成員來接應了,來到城北的那座關帝廟,這是禺澤盟的一個秘密所在,直屬富榮堂主烏恬革管轄。
老金把所有馬匹交給了手下人,然後同曹墨東、芮思蔚走進了關帝廟。裡面的人並不多,這次的臨時聚會在老金的安排下作了充分準備,以防東洋人使詐,大多數成員被安排在外圍佈防。到此的核心人員有的還掛了彩,祝首席、董首席、麓雲堂主紀晨運、富榮堂的烏恬革,還有部分重要骨幹,那夜遇襲,大首席程星煜,吳、霍、班三位首席罹難。曹墨東一陣揪心的痛:“是我對不起大家,禺澤盟遭此橫禍,我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宗主!山莊那邊的善後工作,我已經安排了人在處理,罹難人員名單全部進入凌雲閣供奉,其家眷也作相應補償和安置。目前我們下一步該做什麼?”老金畢竟是大管家,有些事情不用人教也知道該怎麼去做?
芮思蔚陪在曹墨東身邊,也不瞭解他們到底是一幫什麼人?只有多聽的份嘍!
“宗主,我們平時考慮多點是成員的生計問題,並沒有注重武力方面,也有可能我們落後了點,也不瞭解新式武器的現狀,是不是應該把重點應該放在這上面?”麓雲堂主紀晨運拄着柺杖,來回走了幾步。與對方火拼,光靠一雙肉掌,一把鋼刀,真的有點落伍了,肯定要吃大虧!
“紀堂主的話很有道理,這次吃了大虧,也給我們上了一課,以後我們會調整思路,加強這方面的補充!”曹墨東點點頭回答,又陸續同其他幾位一一交流了一番,又把芮思蔚介紹了一下:“那天晚上,一個處於生死瞬間的人遇到了一個同樣處於生死間的人,這也是天意!不管以後怎樣?她就是我的媳婦了,禺澤盟又添一位女主了!”
“恭喜宗主!賀喜宗主!”這幾個人睜大眼睛,驚奇的不得了,居然還有這麼奇異的事,兩個人會在生死節點上遇上了,稀奇!大家還是異口同聲的送上祝福。
聽到曹墨東的話,芮思蔚淚眼朦朧,站起身來,給大家行了一個點頭禮,終於聽到一句實秤的話,這個冤家對自己很上心了。一笑惹癡情,煙雨樓臺,滄海茫茫,在拈花一笑間,不盡解我風情。
“不過,那個梅家莊的梅林關,梅老怪,居然還一二再三的想打我媳婦的主意,這口氣我咽不下,先把那個梅家莊給我滅了!”曹墨東的確很生氣,不把梅老怪收拾了,以後可能還會生出幺蛾子!
“宗主,現在不可!對方的實力大家都看到了,我們除了人多外,不是我說泄氣的話,其他的還真的不能跟梅老怪比,如果大量招集弟兄們前去,後果真的慘不忍睹!”老金說的是實話,萬一宗主真的行動了,那禺澤盟的損失,可能是空前慘烈的。
“老金說的也有道理,大家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沒有?”曹墨東認可老金的話,自己裝備的確差了很大一截,靠人海戰術,那樣肯定不行,自己也承受不起。
“我也想不出好辦法?不過有一個人肯定行!等幾天開學了,他就來了!到時宗主去通融通融,可能會得到想要的結果!”老金說着,又把關帝廟裡的各位看了看,可能大家心裡都還有點印象。
“你是說?遊開鈺!”曹墨東哈哈的大笑起來,心情一下輕鬆了許多,怎麼把那個怪纔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