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速的光陰

不覺間,已到了中秋。艱難不易的一年,並不因我們日子過得苦悶,放慢時光流淌的速度。春光正盛的四五月,因爲疫情止步於方圓百米的圍欄內,錯過了踏青賞花,春的空白停留於往年的怡悅裡。春盡夏始,終於是迎來了疫情的解封,好過的日子沒舒坦上幾天,破歷史記錄的酷熱,以其超長日的高溫霸佔了整個一夏。

酷熱難耐,我們在夏季裡過得並輕鬆,因爲炎熱,只能止步於有空調的室內,錯過了與自然界的交融,自然界也是在火熱中備受酷暑煎熬的失去光彩。河流斷流、湖泊見底,因乾旱莊稼欠收,如此這般的景象,談何以言夏日方好呢。

夏日的光景還是吸引了我,頂着烈日,騎着單車,冒着疫情尚在的風險,有在湖濱漫步,掃碼入得公園探景,驕陽縱使灼烈,樹蔭下的溫度亦足夠讓人揮汗如雨,時有陣陣的涼風,倒也能揮卻一日的暑熱,品咂夏日的鹹淡入味。

柳色青青倒映於水波不興的河池,見兩三雲雀低空飛過,在濃廕庇日下的長椅小憩,微風徐徐送爽,聽林濤雀鳴,時值盛夏的晌午,心平氣靜以避暑,會很適宜而並不會焦躁的難以度過。有心觀賞,拿出相機,在這寧靜的河畔即有隨意可取的美景。

烈日當空,徒步於曠野蔥蘢,並不因熱浪翻滾,阻卻我擁抱自然的激情,疏離更甚的青蔥馥郁。沿着一條崎嶇不平的小路徒步,攀援登高處,竹浪若涌,似碧波萬頃的湖泊在風起水涌時展現的浪濤。因而浮想聯翩,我乘風破浪飄忽,實又如履平地甚穩。

移步視野闊處的湖泊,微風撩起的漣漪,與那劃漿蕩起的清波疊合,拐入波光粼粼的盡處,一池婆娑微語的綠荷,帶着亭亭玉立的蓮花搖曳出不染塵泥的炫白。站在荷塘,淡淡的清香隨風飄拂,醉了看景的人,美了畫裡畫外的景。

火熱的夏天是激情奔放的季節,對着透徹清瑩的湖水,即有扎入水中洗卻塵泥、得以清涼的衝動。因水的浮力可以讓我們體驗出太空遨遊的隨意,做出很多在陸地上無法完成的動作。會游泳,我們不至於畏水,中流擊水雖非一般人所及,淺灘泅渡自是快樂可享。

炎炎夏日終究是過去了,不再受酷熱炙烤,也遠去了激情與火熱並存的光景,明年依舊有,只是此年非彼年。不能珍惜光陰的分秒,只能是徒耗有限的人生。一年四季嚴寒與酷暑總是常態,豈可去此取彼,只有適應和懂得把握,才能享受每季的給予,領略不一樣的風采。

因暑日的超長,驟然降溫,短短十餘日,得以揮別夏日,卻已來到了仲秋。捻指默算,不過三四個月即過完了這不尋常的一年。時光匆匆、人生易老,感覺還活在過去的年輕。後起的少年多有不識,齊眉比肩的身高,與己而言,恰是後浪推前浪的時光不復。不言老,並非不會老,被動的調整心態,既會是讓自己身心疲憊的空落感慨。

秋景甚美,我在落葉飄零處感嘆,回顧半生流水,既會是沒得多少隨意,人生何以言歡?我不過似風中飄落的葉片,舞動由不得自我,雖不改風骨卻也漸染青絲如霜。素懷凌雲壯志,不過煙雲浩渺之虛。務實躬身媚俗,圖爲生計,壓垮清狂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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