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回來,已經是晚飯時間了,我把帶回來的禮物各自分發,大家都很開心,只有姑姑很平靜。她把我拉到一邊問道:“你咋這麼有錢啊?買這麼貴的車,五六十萬吧?還有,這些金手飾,玲玲的玩具,衣服,就不少錢了。”
“我就買給你和姑父大嫂和玲玲嘛!這點錢還是有的。至於我的錢嘛!都是正路錢,你放心好了。我和你明天就去中洲一趟,今年把房子蓋了,還在方野縣買套房。”我說完陶出一萬塊錢給姑姑,她不解的看着我。“這是我接下來吃住用的生活費,你拿着。”我說着把一沓錢塞給她。
“姑姑這裡不差你這錢,你收好吧!”說完直接把錢塞到我口袋裡轉身去廚房了。我想,那以後自己買回來用度吧!
姑父把菜上齊,就開飯了,姑父坐在我旁邊,吃飯時跟我說:“你把房子蓋了,媳婦娶了,我和你姑姑就放心了,也好慰藉你爸的在天之靈。你在這裡跟自己家一樣,我們這麼多人不差你一張口吃飯,拿什麼生活費呢!”
“那行吧!那我們就說點別的。”我笑笑引開話題。我剛要開口,大表哥就把他們跟我借錢的事說了出來。二表哥坦白說:“我借錢買車,上下班回家方便,我那女朋友也希望我買車。
“買就買了嘛!努努力把婚結了,然後再把錢還上。”姑父對二表哥說。
“我借十萬塊錢把房貸全還上,就再也不用繳月供了。”大表哥解釋借錢原因。
“這樣也好,減少壓力再生個二胎。趁我們還年輕幫你們把孩子帶大。”姑父喝口酒看對大表哥說。接着又對我說道:“鬆仔,我也不知你到底有多少錢,但是姑父在這裡感謝你幫了他們兄弟。明天我跟你去中洲村看看。他兄弟兩正是過進的時候,等他們寬裕了就給你把錢還上。以後你們互幫互助。”
“以後你蓋房子的事交給你姑父負責就行了,你姑父本身就是工匠。有個自己人監管更踏實些。”姑姑插話。
“我也是這麼考慮的,我還正準備說這事呢。錢的事你們就不要操心。我就你們這些個親人,能幫的上忙我就儘量伸手幫。再說了,我以後需要你們幫忙的地方多着呢!”我慢條斯理的答道。
“你有錢了要學會低調,不要張揚。人狂有禍,天狂有雨。”姑父藉着酒意教育我。我尊敬的點點頭。
之後在融洽的氛圍中結束了晚餐。
第二天,我吃過早餐就帶着姑姑,姑父前往中洲村,經過四十多分鐘的路程到達村口。因爲很小就跟媽回外婆家了,幾乎對這個出生地一無所知,一眼望去,這裡的房子雜亂無章的建在公路兩邊,村裡的道路七拐八彎,村道接着公路,兩邊種着桂花樹,村道兩邊的人家把地基擡高鋪上混凝土,用不鏽鋼管圍個院子。整個看上去每家每戶都有個性,但是一點也不美觀。
我把車停在村口的雜貨鋪,下車買了香,紙錢和蠟燭等上墳用品。然後開車沿着村道穿過村子來到村後的山衝,兩邊是山,都不高,一座山就是一塊石頭,甚至幾座山連在一起就是一塊石頭,這種石頭都是粉紅色的砂岩。山上覆着薄薄一層土,長着稀稀拉拉的松樹和茅草。看上去很貧瘠。這就是地質學上說的丹霞地貌。我爸就葬在對面左邊山頭上的松林裡,我和姑姑下車就去上墳。姑姑說,清明節都是表哥他們來上墳,偶爾她來我們鎮上趕集也過來看看。
斯人已去如水而逝。
上完墳我們仨就去村委會,村委會正在開會,會堂裡坐滿了人,姑父進去看了一下,叫我們等一等。
“你是九組的,等下我們去找書記、組長,今天他們剛好都在這裡。”姑姑對我說。
“我現在去問問,你們等我。”姑父說完就轉身進去了。不一會兒姑父就帶來一箇中年男人。“這是盧主任,我把情況跟盧主任說了。”姑父介紹。
“盧主任你好!”我馬上下車伸出手來和盧主任握手。
“原來你是盧明海的兒子,我知道戶口還在這裡,你們的田地宅基地我就不大瞭解。等開完會把九組的隊長叫來了解。”盧主任說道。
“我們等一下,沒事的。”姑父客氣道。
“按輩份我叫你爸叔叔,你就叫我大哥吧!”盧主任看向我說。
“哦!盧大哥上任幾年啦?現在書記叫啥名字?”我問道。
“今年第二年啦。書記叫田小軍。”盧書記不爽的回答。
我看得出來說到田小軍時盧主任明顯表情有變化。後來瞭解到,中洲村有四大姓,代表四大宗族。每次選舉這四大姓氏競爭非常激烈,各種明爭暗鬥,拉幫結派,造謠誹謗揭老底,只是常規操作,趨炎附勢,賄賂走後門更是常態,勾結上級,私吞公款搞得村裡烏煙瘴氣。
“我們盧姓在這裡算大姓吧?”我問盧主任。
“算第二大姓,姓田的最多。”盧主任邊走邊回答。
這時候開會的人都散會了,他把九組組長叫過來。組長也姓盧,叫盧峰三十八九歲年紀,黑黑的臉蛋,剃着平頭。
“你就是明海哥的兒子啊!長這麼大了,看樣子掙大錢了。”盧峰用他那洪亮的聲音說道。
“大錢談不上,馬馬虎虎剛好過日子。”我謙虛的答道。
“哎!你爹要是在世不曉得幾開心。”
“呵呵!也許吧!”
“你們家老房子塌了,沒人維修就是這樣。拆了重新建嘛!
我只是笑笑點頭,沒有再說話。說完他就帶我去檔案室裡面拿出組裡各家各戶的田地面積冊。然後去辦公室複印了一份給我。我接過複印件就去看我家倒塌的房子地基,我要確定它有多大面積,能蓋個多大的房子。
來到倒塌的地基面前,全部被鐵絲網圍起來,姑姑說都是她圍起來的,怕被人蠶食佔去。我回頭看着姑姑不由的心裡一陣感動。如果不是她,這麼多年沒人在家,那些村民可能把地基周圍的地全部佔去了。
四處一望,屋地基在一片稻田中間的高地上,但面積也夠大,目測大概有六七百個平方,離最近的一戶人家一百四五十米。這樣的話我還得修一條一百多米路進來,跨三戶人家的稻田。
姑父在旁邊開口說道:“這塊地不錯呢!三個方位的朝向,朝南最好,剛好對着葬你爸的那個山衝。”
我定睛一看,姑父說的方位果然視野平遠開闊。
“姑父說得對,就朝這方向。我得找組裡協商修條路進來。”我對姑姑姑父提出問題。
“現在就去吧,中午剛好人家都回來吃飯。”姑姑提醒我和姑父。
“那咱們先去別人那裡打聽一下,摸清情況。”姑父對我們說。
我們來到最近的一戶人家,剛好我的車也停在這裡。門是開着的,我們進去打個招呼說明來意就寒暄起來。我們瞭解到,靠近這戶人家的稻田是八組的,也就是書記田小軍這個組的,而且還是田小軍家的。靠近我地基和中間的稻田是我們組另兩戶人家的。瞭解完之後,我們謝過人家就去鎮上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