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毛瞬間立起。
危險!
紅七毫不猶豫地就往一邊滾去。
可饒是她的反應再快,警覺得再及時,不夠敏捷的動作卻是她的硬傷,腰間一痛,血花伴着刀刃的寒光在空中飛舞。
不過,這個要緊關頭紅七可顧不得看傷在了哪裡,周圍的尖叫、慌亂也全不在她的考慮之中。
她的眼神清冷,所有的心思全集中在身後的殺手身上。
這個殺手,沒有像一般殺手那樣,選擇了刺殺之後可以隨時離開的時間場所,而是選擇了在衆目睽睽之下近身刺殺。通常選擇這樣殺死目標的殺手,是抱了必死的念頭,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任務的。
所以,紅七並沒有因爲捱了一刀就掉以輕心,而是警惕地關注着身後的動靜。果然,那個裝扮成舞娘的殺手見一刀不成,又舞着刀衝了上來,準備再給紅七另外一刀。
紅七立馬又一個打滾,避了開去。同時手悄悄地按向手腕手鐲上的一個按鈕。自從在京都的那次暗殺事件之後,煞就蒐集了許多適合女子用的防身武器給紅七。這看起來是一個鐲子,裡頭卻藏了幾隻細如牛毛的毒針。據煞所說,沾血既死。
紅七曾經拿雞做過實驗,效果還是很顯著的。
希望用在人的身上也一樣有奇效。
不過,紅七並沒有立馬動手,這種細針的缺點是射程不遠,數量也不多,就這麼幾隻,所以,最好能夠一擊就中。不然可能就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
但,紅七的武器並沒有派上用場。
一個人影飛出,搶在紅七動手之前,一腳把那個殺手給踹翻了的地上。是雨,一樣冷如冰的雨此時更是幾乎化成了千年冰窖。世子將側妃交給她保護,側妃卻就在她的眼前被人給刺傷了。
雨渾身寒氣直冒。
而幾乎是同時,紅七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是李墨!
幾乎不用看,紅七就確認了來人的身份,心中鬆了一口氣,手離開了手鐲的觸點,疼痛卻如同潮水般涌來。
紅七微微皺眉,該死得疼。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嬌弱了,大約是比較少受傷的關係,對疼痛的感覺也格外地強,忍耐起來就格外地費力。
李墨抱着紅七,沒有半點停頓,大踏步朝裡頭最大的一間屋子走去,同時嘴裡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司馬笑,這裡就交給你了,一個都不許給我離開!”
“如果誰敢擅離,殺無赦!”
“太醫,跟我來!”
李墨的面色尚算平靜,但心裡卻戾氣如海,在不停地翻涌,一浪高過一浪。他一定要查出那個幕後主使者。
敢動他的人?!!
這件事,沒完!
“是,世子爺!”
司馬笑領命,接過了指揮權,迅速控制了局面。李墨帶來的人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高手,風、雨、雷、電四衛領頭,幾十人往四方一立,頓時一股肅殺氣息撲面而來。方纔還是瑤池仙境,眨眼之間,就鐵馬金戈。
舞娘們被要求聚在一邊。
其他人被要求聚在另外一邊。
有人不服。
“憑什麼?我們爲什麼要聽你們的?太子殿下,您發句話啊?”
刀出,發落。
司馬笑微勾嘴角。
“下一次,掉下的可就不只是你的頭髮了。”
那人雙腿一軟,跌落在了地上。
司馬笑和其他李墨的親衛們,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對他們來說,李墨的命令是第一位,對方是誰,地位身份如何,對他們來說,一點兒也不重要。
酈世亙萬萬沒有想到李墨竟然敢這麼做。
這堯山行宮可是他們皇室的行宮,李墨竟然如此視他於無物,簡直是膽大包天,不,膽大包天還不足以形容,簡直是大逆不道!
震驚之下,酈世亙呆住了,等他回過神來,才發覺局勢竟然已經被鎮北軍的軍師司徒笑給控制住了。
所有的人噤若寒蟬。
就連大燕、蠻族的貴客黑太子、洛庫王子和蠻蠻公主也被請到了一邊。
酈世亙頓覺顏面掃地。
作爲大興的太子殿下,還是在酈氏發家的祖地之上,竟然任憑外人在自個兒的地盤上耀武揚威,如果真這麼任由李墨肆意妄爲,他的一張臉兒要往哪裡擱去?以後大燕、蠻族的人會如何看他?
“司馬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是要造反嗎?”
“還不給我速速讓開!”
司馬笑回道:“恕難從命。還請太子殿下暫時先委屈一下。”
酈世亙臉青如鐵,眼看即將要發作了。這時,輔相謝安對酈世亙道:“太子殿下,鎮北世子如此作爲,雖然是很不妥當。但太子一向通情達理,就請念在鎮北世子也是因爲側妃受了傷,失了分寸,這才一時失常,就不要同世子計較了。現在,最爲重要的是,趕緊讓人盤查這些舞娘,看還沒有她的同夥,不然,這次傷了紅側妃,下一次還不知道會輪到誰呢!有這麼一夥人在行宮裡頭,咱們誰還能安心地睡覺呢?”
這時,左先生也在酈世亙的耳邊勸道:“殿下,還請稍加忍耐。雖然行宮裡頭咱們的人馬是比鎮北世子的人多,可鎮北世子帶的人都是身經百戰的精兵,個個都能以一敵百。真對上了,咱們未必能佔到多大的便宜。以殿下的地位,如果不能以雷霆手段掌握局面的話,還不如不要出手的好,不然出手還沒有贏的話,定然會影響殿下的聲望,望殿下三思。”
謝安、左先生的話讓酈世亙的頭腦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他們說得不錯,以他堂堂太子的身份,丟不起這個臉。
酈世亙就裝作被謝安勸服的樣子,說道:“既然相爺說情,那我就給相爺這個面子。你們最好不要辜負相爺的期待,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你們。”裝腔作勢地放了幾句話,酈世亙就和黑太子、蠻蠻公主坐到了一塊兒,看着雨把一個個舞娘分別帶到了司馬笑指定的一個屋子裡面,由司馬笑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問話。而殿內的一間屋子裡,紅七此時剛被李墨輕輕地放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