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雪見狀,急忙爲她又蓋上了一層錦被,可仍然不見效果,又拿了一牀來,甚至連暖爐都搬了過來。
春雨回來後,跟着臘雪忙活了一個時辰,安月明的身子才穩定了下來。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可否要去請太醫瞧瞧?”春雨擔心不已,替安月明擦拭着額頭上的冷汗。
安月明搖了搖頭,這樣的狀態乃是她意料之中。
今日之所以會鬧這麼一出,其實安月明有幾個目的。
因爲謠言的緣故,季望舒的疏遠,安月明清楚再這樣的下去,自己的日子會越來越難過。
她不礙事,可是她還有孩子。
況且春雨和臘雪因爲她私下受了不少排擠,她們沒有說,可斯年在半月前告知了自己。
特別是在得知錢曉茜連孩子都不肯放過,安月明清楚自己要強大起來。
爲此,她暗中製造了兩顆藥丸,一顆可以紊亂她的經脈,在之後的懷胎後,太醫自然會將三月不足的胎兒,診斷爲四月有餘。另一顆自然就是防止意外,她會不慎流產。這些她都讓春雨隨着帶着,防止錢曉茜或者其他人動手。
她沒有阻止錢曉茜,爲了就是能夠通過這次機會,一來徹底粉碎宮中的謠言,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季望舒信服,讓他去動手。
謠言四起,背後一定另有主謀。
她的人手不夠,只得藉助季望舒,再者也可以真正的殺雞儆猴,想來錢曉茜這次悲慘的狀況,足夠讓宮裡所有人都狠狠的提醒一番,而楚柔姬那邊也能夠暫時收手。
況且,能夠讓季望舒如此興師動衆,無疑也是在告訴衆人,她所懷正是季望舒的骨肉。
有時候,男人還真的喜歡吃綠茶這套戲碼。
安月明喝了口水,可氣色並沒好轉。
她所調製的兩顆藥物,其中紊亂經脈的藥物有着極具的副作用。
爲了讓副作用不影響胎兒,她改動了配方,將所有的副作用全部一人承擔,自然而然就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每到夜晚,渾身都會陰寒無比。
所治之法,唯有等孩子平安出世才行。
忽然,安月明無疑瞥到了臘雪身上的一塊玉佩,眸光一凝:“臘雪,你那是什麼?”
聽聞安月明所言,臘雪看去,將其給拿了起來:“這是我今天在院子瞧着,見玉佩挺好看,爲此就撿起來。想來是錢氏她們跪在那裡,之後丟下來的吧。”
“讓我看看,行麼?”安月明問,臘雪直接給了她。
看着青翠的玉墜,下面還彆着藏青色的流蘇,在微弱的火光映襯下,玉佩散發着溫和的光澤。
這個玉墜安月明認得,在她的印象裡面,乃是季斯年之物,當初他將此物贈與原主爲定親信物。
只是安月明也不知道此物在何處不見,可爲何會出現在錢氏那裡?
就在安月明思索之際,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彷彿有什麼東西墜落而下。
片刻後,春雨慌慌張張從外面跑回來:“姑娘,團團回來了!”
看着錦布內包裹着的黑貓,燭火昏暗,映襯在毛茸茸的毛髮上,還沾染着不少白雪。
不過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黑貓的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甚至他的肩膀有一處傷口此刻更是血流不止。
錦布在包裹住它的時候,都被迅速染紅了。
安月明的手在半空中微微發顫,想觸及卻又不敢,生怕弄疼了他。
她眼眶朦朧了一片,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春雨,去將我的藥箱拿過來。”
黑貓傷得很重,不過還在頑強的活着,能夠看到他在不停的微喘着氣。
安月明不顧身子不適,她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迅速地爲黑貓剪去絨毛,清理血污,處理傷口,包紮起來。
她穿越之前雖然是十八線的演員,但家中卻是醫學世家,自幼跟在爺爺的身後學習,爺爺也說她天賦極佳,天生是個學醫的材料,遠遠超過她的哥哥。
可惜她是女孩,安家掌門人的位置從來只傳男,不傳女,爲了不讓爺爺爲難,她自願放棄學醫,改學了影視專業。
雖然情況非常緊急,好在沒有太多的致命傷,一番折騰,纔算是將性命給保住了。
看着他身上的傷口,大大小小約有十來處,有利劍,有長箭,甚至還有些其他的兵器。
照理說,一隻貓根本就無法這麼多兵器的攻擊,可是斯年又是從何處受傷的呢。
狂風呼嘯,安月明緊了緊身上的衣物。
“姑娘,團團這樣就沒事了嗎?”臘雪眼神中透露着擔憂。
安月明搖了搖頭:“它現在還是發着高燒,要等今晚退了之後才清楚。”
不知是不是因爲季斯年是貓的關係,明明自己對這個人完全沒有任何情感,可是看着它現在昏迷不醒,心裡沉甸甸的,彷彿有一顆大石頭壓着。
“那這可要怎麼辦?”臘雪有些爲難。
現在已經丑時了,姑娘的身子弱,要是不休息,可是吃不消的。
安月明看了眼季斯年:“你們先下去吧,我沒事,今夜我守着。”
“可是姑娘的身子!”臘雪不放心。
安月明笑了下:“那我總不能請個太醫過來看着吧。你們就去休息,我稍後也睡一會,不會有事情的。”
在安月明的一再堅持下,臘雪和春雨這才離去。
內殿只剩下安月明和季斯年一人一貓,安月明剪了下燈芯,光線稍稍明亮了些。
她坐在牀榻前,在燭光的映襯下,注視着着季斯年。
瞧着它一臉毛茸茸,到底是生病了,躺在那裡看得安月明心疼極了,也不知這些日子他都去了哪裡,經歷了什麼纔會這般。
她輕輕的摸了下季斯年身上的絨毛,喃喃自語道:“好在你跑到我這裡,若是讓宮裡其他人給抓住了,肯定要將你這小廝給放到火鍋裡面煮了吃。”
大安朝有火鍋,安月明吃過,味道還不錯。
雖有幾分責備,但其中卻滿是關切。
翌日,陽光洋洋灑灑照了進來。
安月明蹙了下眉頭,有些許不適,繼而睜開了眼,腦袋一陣疼痛。
她用手擋住光線,昏昏沉沉的要繼續睡下,可猛然想起了昨夜手上的季斯年。
“斯年!”安月明慌張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