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裝得不太像129

你裝得不太像129

何燦帶的人不少,見何燦死了,拔出刀就衝過來。從王府裡衝出來的侍衛,被何燦的人攔着,無法靠近。

冷陽勉強抵擋,沒一會兒就落到下風,肩上和手臂上又各中一刀。

青鳶沒辦法不管傾華,也沒辦法不管冷陽,撿起地上的一把刀,猛衝回來,砍開了套着馬的車架,往馬身上重重打拍幾下。受了驚嚇的馬兒撒蹄就往前衝,把纏鬥在一起的雙方分開洽,

青鳶瞅準機會,過去扶起冷陽就往人羣裡擠。

“老大,在這裡。”拖着打狗棒的小乞兒丁大個從人羣裡跑出來,衝着青鳶大叫。

這兩天青鳶給他們送包子,混熟了。她拖着冷陽,跟着丁大個跑進了小巷子裡。

“站住。”追兵氣勢洶洶,窮追不捨。

“這裡!”丁大個側身,把幾人帶進了小衚衕中。

魚腸一樣的衚衕左拐右彎,一條套着一條,錯綜複雜到你馬上回頭看都分不清剛是從哪條路上跑來的,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甩掉了追兵,幾人靠在凹凸不平的青石磚牆上休息鈐。

丁大個雙手撐在膝蓋上,髒兮兮的小臉上佈滿汗水,氣喘吁吁地扭頭看二人,“老大怎麼得罪官府的人了?不過沒關係,我能把老大和這位大哥藏起來,反正這幾天城裡亂,你們可以逃出去。”

青鳶點頭,鬆開了扶着冷陽的胳膊,她的手快被冷陽給壓骨折了!

冷陽失去支撐,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冷陽。”

青鳶嚇得飛快跪坐下去,讓他靠在自己的腿上,搖了幾下他都沒反應,探他鼻息,支沉重得可怕。她用刀割開他的衣裳,中刀的地方已變得烏黑,流出的血腥臭難聞。

“不行,先找個地方躲躲,給他處理傷口。”青鳶心臟劇烈收縮着,緊張快要喘不過氣來。

“再過去兩個巷子,有個茶葉商的廢舊倉庫,只有一個老頭兒看門,我們……常溜進去玩。”丁大個蹲着看冷陽的傷口,嚇得話都說不順了。

“還要兩個巷子……”青鳶哪還跑得動?何況帶着冷陽這樣的大傢伙!

幾隻烏鴉沙啞地叫着,從一個枝頭飛到另一個枝頭,吵得她越發心慌。巷子裡不時有人匆匆跑過,看樣子都是想逃出城去的。

這樣躺着等着肯定不行,青鳶招呼丁大個,一人擡頭,一人擡腳,拼盡全身力氣往前走。好不容易到了丁大個說的倉庫,大門緊鎖,老頭兒也逃了!

丁大個雖然也累,但好歹是個男孩兒,揮着石頭砸開了鎖,把冷陽拖了進去。

“我去把小虎子,小狗子他們都找過來,看能不能給大哥找點藥,你不要給人開門。”丁大個找了根粗木棒過來,讓她頂在門上,去找另外的小乞丐。

青鳶費力地撬開了倉庫門,裡面全是發黴的陳茶。

“jian商,這茶葉還不丟,準備害誰呢。”

她倒掉幾袋茶葉,用空麻袋在地上鋪好,把冷陽拖到上面躺着,又飛跑出去,從井裡打了桶水回來。

“冷陽,你這毒血得擠出來,你忍着點。”

她用帕子浸了水,擰乾之後,小心地擦拭他傷口附近的污血。心一橫,閉着眼睛就開始擠……

“滋……”冷陽痛醒過來,低哼道:“王妃,手指能不能不要捅|到傷口裡面……”

“對不起啊,我這是第一次,以後就熟練了。”青鳶一聲驚呼,趕緊把手指從他傷口中拔出來。

還有以後……冷陽疼得渾身大汗,幾乎又暈過去。

青鳶等他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推着傷口,往外擠毒血,“完了,冷陽,肩膀離心臟近,你這毒血會不會鑽到心臟裡去?”

“大約吧……”冷陽被她的話嚇得渾身發僵。

“你身上有解藥的藥嗎?”青鳶呼哧呼哧地擠了半天,抹着汗問他。

冷陽已經迷迷糊糊,聽不太清晰了,青鳶就是怕他昏迷過去,若不醒了怎麼辦?她心一狠,又往傷口上掐了一下。

“啊……”冷陽再度疼醒,沉沉地喘着,勉強睜開眼睛看她。

“你別睡。”青鳶很着急,這毒血怎麼都擠不乾淨,一直是濃黑色的。

“嗯……”冷陽悶哼一聲,用力睜了睜眼睛。

青鳶擰眉盯着傷口看了一會兒,俯下身就用嘴給他吸毒血。沒什麼比這個更快,更直接有效了。

“王妃……”冷陽眼睛猛地一瞪,肩往上縮了一下。

青鳶撲地吐出一大口毒血,又繼續第二口,根本不理他,一連十幾下,嘴巴都麻木了,終於看到了鮮紅的血液。她長舒一口氣,從他腰上拽下小袋子,倒出兩隻小瓷瓶,拔開塞子就往他的傷口上倒,他們隨身帶着金瘡藥,對毒無效,但起碼能消炎殺菌吧?

“王妃……”冷陽心情複雜得不知說什麼好。

“嗯,但願你不死,以後多給我點酬勞。”

青鳶擡頭,衝他笑笑,冷陽的血抹得滿脣滿臉都是,有一些還沾到了耳根後。

冷陽隔着汗水模糊的眼睛看她,想真心道謝,還是沒抵擋住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老大,我們回來了。”

丁大個帶着一幫小乞兒翻牆進來了,懷裡還抱着幾個熱包子,幾身舊衣裳。一羣小孩圍在冷陽面前好奇地看。

“外面都亂了,這都是在外面撿的,把你們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吧。”

丁大個把衣裳擱在青鳶手裡,往地上一坐,大口喘氣。

“丁大個,你們看到我妹妹了嗎?”

青鳶躲到高堆的茶葉包後面換下錦衣,用藍布把一頭青絲包上,出來問她們。

“沒有,大家都往外跑呢。”

“外面是大元人,跑了也是死。聽說他們殺人不眨眼,拿着刀往人腦袋上一砍,就把人給剁了。”

“對啊,我還聽說大元人吃人|肉,他們在沙漠裡這麼多年,沒東西吃,就吃人|肉。只要逮着不是大元的,馬上就剝了皮吃掉……”

青鳶聽得都打冷戰了,哪有這麼可怕。她用手指戳了那孩子一下,小聲威脅道:“你再說,大元人聽到了你就慘了。”

那孩子趕緊捂緊嘴巴,連連搖頭。

“哪有那麼壞,這都是造謠,我認識大元人,他們好得很。”

青鳶把冷陽的上身推起來,讓丁大哥把他身上的官袍扒下來,換上舊衣。她很明白,君博奕一定是識破了君漠宸的身份,趁他不在,搶先動手,讓君漠宸的幽州亂成一團,打破他想以幽州爲行都的計劃,最好能捉到她,成爲威脅君漠宸的利器。

君博奕,不像她想像中的那樣笨哪,這大招一出,君漠宸只能改變計劃。

青鳶把染血的衣服抱起來,連帶着自己的一起抱出去,讓那幾個孩子刨出一個深坑,埋進去。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找解藥,找傾華。

這個傾華,院子裡有什麼東西是非拿不可的!

她把地址告訴丁大個,讓他再跑一趟,再幾個孩子去外面看守着。關上屋門,喚進來幾隻烏鴉,聽它們說城中的具體情形,再讓它們去城外探聽消息。

冷陽正好醒了,安靜地看着她。

“喝水嗎?燒了點水。”青鳶端了碗水過來。

這碗和壺都是那看守倉庫的老大爺的,年代久遠,白色的粗瓷碗都有好幾個豁口了,顏色也泛着陳舊的黃。

冷陽吃力的仰着脖子喝了一口,小聲說:“不能留在這裡,我們得出城去。”

“只怕出不去,而且我還要找到傾華。”青鳶輕輕擰眉,小聲說。

一隻烏鴉突然從窗口飛進來,聒躁地大叫。

青鳶一伸手,烏鴉落到了她的掌心,呱呱了好大一會兒。

冷陽知道她會馴鳥,但親眼看到她做這一切,還是驚愕得微張開了嘴,想問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它說,有很多大元人在攻城。”青鳶轉頭看向冷陽,輕聲說。

“不可能,王爺絕不會攻城。”

“一定是有人冒充大元人,他的人冒充天羽林軍,君博奕的人就冒充大元人,他不在軍中,大元軍不明就裡,也不知會不會出岔子,跑去和攻城的人相認,那簡直是自投羅網。”青鳶擔憂地說。

冷陽的臉色更難看了,這也是他擔心的。君漠宸本來就是臨時改道回來,軍中人並不知曉。若附近守軍不知真相,當真跑來詢問攻城的是什麼人,那就等於引着敵人回去揮刀砍殺。

“我必須出城。”冷陽一臂撐在地上,勉強坐起來,“王爺此時趕去的方向與駐地方向完全相反,他來不及趕回去,只有我去。”

“你告訴我地方,我讓烏鴉去送信。”

青鳶割開手指,用血餵給烏鴉吃,再讓烏鴉啄自己的傷口,辯認自己的氣息,熟悉她的味道。真正馴服鳥兒,只喂鳥兒幾滴血,過程得持續一個月。但此時已經顧不上太多,她只有用最快的辦法,讓鳥兒直接啄她的傷口。尖尖的喙啄進皮肉裡,十指連心,痛得她發抖。

“快告訴我地方。”她扭頭,盯緊冷陽。

到了此時,冷陽不可能再防範她,把秘密駐軍之地告訴她,她撕下一片內襯,用指尖血寫下一行字:“攻幽州者是假”,扭頭看他,小聲問:“落款寫你什麼名字?”

冷陽微怔,把真名告訴她,“翎嶽。”

青鳶飛速寫好,再把布條綁於烏鴉的腳上,令它速速趕去送信。

“能行嗎?”冷陽擔憂地問。

“看造化。”

青鳶也沒把握,不是怕鳥兒不聽話,而怕鳥兒飛到一半就被箭給射下來。若能找到一隻鷹,那就好了。她看向窗外,越來越憂心,小珍珠去了三四天,怎麼還不回來?

“你名字真好聽,翎嶽。”看了半天,她坐回冷陽邊,把包子撕成小塊餵給他吃,讓他補充體力。

“翎是大元第二大姓,是大元國立國時的功勳之一,後來被唯一的外姓王,傳至我父親時已世襲四代,當年父親和大哥跟隨聖帝東征西討,立下彪悍功勞,聖帝喜歡我哥哥翎逸,早早就封他爲逸郡王,那年大戰,父親被五馬分屍,哥哥被縱火點了天燈……我和母親、妹妹逃了出來,但母親和妹妹都沒能熬過沙漠裡的苦,先後病死了,就只剩我一人。”

青鳶聽着他越來越低的聲音,後悔自己提及他的傷心事,趕緊把話岔開,“原來你比他大。”

“除了冷柔,我們都比王大,冷嘯已三十有四,我們都二十八、九了。冷嘯家中幾兄弟從小就是聖帝近衛,冷嘯是最小的一個,當時他才十幾歲,剛剛接受訓練,所以未隨軍出征。冷暮、冷青是平民之子,冷潭,冷衫和冷柔都是將門之後。”

冷陽勉強扯起脣角,小聲說:“冷柔出生在大漠,風吹日曬地磨得粗糙得很,不如你們天燼和曼海的女子溫柔,說話很衝,王妃以後不要和她計較。”

“你喜歡你冷柔呀?”她抱起他的頭,給他喂水。

“嘿嘿……”冷陽的神情溫柔了一些,小聲說:“什麼時候復國了,我就向她求親。”

這些人都還沒成親呢!國不國,家不家,漂泊到今日,掙的不過是一口氣。青鳶如今能理解爲什麼他們這樣恨衛長風,恨天燼,恨她這個毀了大元城的人了。

君漠宸要帶她回大元,只怕還得費心費神地應付一些人。

“王也喜歡你。”冷陽吞了嘴裡的水,看向她。

“我也喜歡他。”青鳶笑着說。

冷陽沉默了一會兒,認真地說:“王妃真是我見過的最大方的女子。”

“不是水性楊花的傻大妞就行。”青鳶衝他做了個鬼臉。

“老爺子會喜歡你的。”冷陽又說。

“但願吧,但願我從來沒有打過他的屁|股……當時打背就好了。”

青鳶聳聳肩,輕鬆幾句話,讓冷陽忍不住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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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華貼着牆根,慢慢挪到了柴垛旁邊,乞丐婆正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娘。”她輕輕地叫了一聲。

乞丐婆猛地扭過頭,視線和她對上。

但傾華立刻失望了,這不是上官薇,而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你一個人?”乞丐婆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小聲問。

“你是誰?”傾華好奇地問。

“我是曼海皇宮裡的嬤嬤,你母親的生死之交,方蘭。”乞丐婆激動地往前挪了兩步,抓緊了她的手,拖着她蹲下來。

傾華猶豫了一下,小聲說:“你說誰?我娘嗎?”

“不是上官薇。”乞丐婆一咬牙,恨恨地說:“是你親生母親。”

“什麼意思?”傾華楞住,上下打量她,“你是不是真的瘋了呀,我娘就是上官薇呀,曼海國的皇后,你一定認錯人了。”

她推開方蘭的手起身,拔腿想走。

“傾華,你的娘是聶雪慧!”方蘭一聲尖呼。

傾華猛地頓住了腳步,扭頭看向她,不悅地說:“你真是瘋子,聶雪慧是阿九的孃親,你真認錯人了,我和阿九是有點像,但阿九纔是聶雪慧的女兒,我是皇后上官薇的女兒,曼海的公主。”

“不是的,傾華,你得替你娘報仇,殺了上官薇。”方蘭猛地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小聲說:“你聽我說,當年宮中有寵妃白麗華與上官薇爭寵,上官薇心狠手辣,宮中只要有嬪妃懷孕,都難逃她的魔掌。”

“你才心狠手辣,不許這樣說我娘!”傾華急了,用力一推的,把方蘭推倒在地上。

方蘭急了,從地上爬起來,急急地說:“我說的是真的,你娘是白麗華身邊的一名奉茶宮婢,長得極美,白麗華順水推舟把你孃親獻給了皇帝,你娘和上官薇幾乎同時懷孕,懷上你之後,白麗華一直把你藏在宮裡。但上官薇不知從哪裡得到了消息,把你娘從白麗華宮裡搜了出來。白麗華當時已經落入下風,爲自保,就不管你娘死活,把她交了出去。”

“我不想聽,你是個瘋子,你不要說了……”

傾華轉身就想逃,但一不小心絆到了地上的柴火,摔得結結實實,眼淚都摔出來了。

“你沒事吧。”方蘭趕緊爬過來,扶她坐起。

“你不要再說了,你是瘋子,離我遠一點。”傾華害怕極了,她還以爲是娘,所以一路找過來,“阿九找不着我,一定着急了,我要去找她。”

她爬起來,又想跑。

“你聽我說完哪,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世,給你可憐的親孃上一柱香,磕幾個頭。”方蘭抱住她的腿,不管她的掙扎,繼續說下去。

“當時上官薇怕生的是女兒,就想一賭,若你娘生下兒子,就和你交換。但你娘和上官薇同時產下了女兒,白麗華心中忌恨上官薇,於上令我把你們悄悄換過來。說你是上官薇生的,說阿九是雪慧生的,她就想看上官薇親手殺死自己女兒的好戲。”

“我看那阿九白胖可愛,也是一條無辜的性命,於是就撒謊說她出生時有金光罩身,似是傳說中的金佛之命。”

“恰巧你娘懷你時,身子一直不好,又擔驚受怕,所以你一生下來就有天生缺陷,出孃胎時幾度呼吸消失,可是,當你們兩個小女嬰一抱在一起,你就可以呼吸了。”

“不要說了……你這個說謊的壞女人……瘋女人……”

傾華臉色煞白,抖得跟篩糠似的,用力地推打着方蘭。

“你娘死得很慘,被上官薇強行灌入了毒藥,再懸於房樑之上,傾華,你一定要爲你娘報仇。我僥倖逃過一死,苟活到今日,就是想告訴你真相,不然我夜夜難安,我無法去見雪慧……”

“我纔不相信你,你是胡說八道,我娘很疼我的,我娘從來都不大聲和我說話。你這個瘋婆子,你瘋了!你快鬆開我……不要再抓着我,我要去找阿九,你讓我去阿九,我不能把阿九弄丟了……我爲了你把阿九都弄丟了,父皇說過,我和阿九不要分開!”

傾華踢打半天,見她始終不肯鬆開,順手抽起一邊的柴火,閉着眼睛,撲頭蓋腦地往方蘭的身上打去。

“我打你這個瘋婆子,你敢說謊騙我,我纔是我孃的女兒,我是我娘生的,我是曼海的公主,阿九纔不是,阿九是宮婢生的,我纔出生高貴……你騙我!你不放手,我就打你……你”

她打累了,方蘭也不動了。

傾華看着滿地的血,一聲尖叫,癱倒在地上。

過了好半天,她才爬過去,搖着方蘭的肩說:“你快醒醒,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嚇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你爲什麼抱着我不鬆手呢。”

“你娘叫聶雪慧……給她磕個頭,燒點紙啊……”

方蘭哆嗦着,指了指曼海的方向。

傾華怔了片刻,用力推開她,捂着耳朵就往前衝去。不,這不是真的,這是個瘋婆子,她不要爲了這個瘋婆子的話害怕,她是上官薇的女兒,曼海的公主,住在暗宮的顧阿九纔是宮婢聶雪慧的女兒,她不要相信那個瘋婆子的話。

“喂,前面那個女人,你打死人了。”

身後有嬌呼聲急急地傳來。

她嚇了一大跳,也不敢回頭,飛快地跑了。

魚腸深巷,暮陽深斜,暗光如潮一寸一寸淹沒了巷子,巷子口那樹桃花居然開了幾朵花,在風裡搖擺着,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三名嬌小的丫頭從巷子盡頭跑來,其中兩個揹着小包袱的蹲下去,試探了一下方蘭的鼻息,輕輕搖頭,看向站在一邊的藍衣女子。

女子抱着一隻翠綠的鸚鵡,輕輕嘆息,“不能救了?”

“她死了,宏王妃,我們還是快走吧,這裡太亂了,找個地方躲起來才行。”

“怪可憐的,什麼深仇大恨,讓那個女子那樣兇狠?”

漢儀上前來,彎下腰看了一眼,面露憐憫,掏出手帕輕輕地蓋在方蘭的臉上。

“可憐、可憐……”鸚鵡撲了幾下翅膀,大聲叫。

漢儀撿起了地上的一個耳墜子,想了想,用錦帕包上,“這耳墜子應當是那女子的,畢竟是人命案,等城裡局勢定了,把這耳墜子交給官府,讓他們給這個可憐的婆婆申冤吧。”

“宏王妃,趕緊走吧。”兩名丫頭拉着她就跑。

“別往這邊呀,往這裡又往城中心去了,不是說外面是大元人攻城嗎?我們就是去找大元人的,走,我們出城去。”

“那可不行,我們是來找宸王的,你不能一個人去找大元人。”丫頭嚇壞了,趕緊阻止她。

“宸王不會幫我的,宸王喜歡顧尚宮,但高陵衛欺負過顧尚宮,我是雲羅人,他一定不幫我。他若想救耀然哥哥,早就去了,所以我們得靠自己。”漢儀搖搖頭,堅定地說。

“但你只是女子,怎麼可能找到大元人,他們又怎麼肯聽你的呢?”

“來的路上,一直聽人說大元人又兇殘又可怕,殺人不眨眼,我們可不能去。”

“王妃如此年輕貌美,落到他們手中,那還有好果子嗎?王妃快別想了,我們去找宸王。”

“畫畫,香香,你們兩個不聽本妃的,那就回去吧,我不要你們了。”

漢儀生氣,扭頭就走。兩個丫頭趕緊攔着她,又告罪又求饒,就是不讓她去城外。

正爭執時,一羣衙役從遠處跑來了,手裡拿着木棒長刀,逢人就打,逢人就踢,催着衆人回家去。

“再在街上亂跑着,殺無赦。”

“怎麼辦哪?他們快來了。”

“這邊……”漢儀指了一條巷子,幾個姑娘趕緊往巷子裡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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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丁大個還是沒有找到傾華,不過帶回了一些藥材,他不認得哪種解毒,就是在藥鋪裡把能拿的一樣拿了一些,抱回來給青鳶看。

青鳶也傻眼了,她也不認得藥材。

冷陽自己挑了幾樣,丁大個尋了個陶罐去煮,剛有藥味兒飄出來時,更大的嘈雜聲從院門外傳來。

“挨家挨戶搜,一定要把大元jian細搜出來。”

“這一家進去看看。”

“鎖門了就把鎖砍掉。”

聲音越來越近,青鳶趴到門縫往外看,如狼似虎的官差正在挨家挨戶地踢打門。驀的,有幾道嬌小的身影衝過來,花顏失色地四處尋地方鑽。

“漢儀?”青鳶認出了那隻鸚鵡,趕緊打開門,招呼幾人進來,“郡主快進來。”

天色太黑,漢儀沒認出她,沒敢過來。

“我是顧尚宮,快進來。”青鳶又招呼了一聲。

“哎呀,是顧尚宮。”

漢儀這才一喜,帶着兩個丫頭衝了進來。才檻好門,那些衙役衝過來了,開始砸對面的門。

“慘了,來了。”

漢儀蹲下去,緊抱着鸚鵡,仰頭看青鳶。

青鳶打了個響指,召喚過蹲在枝頭的那羣烏鴉,數十隻一起,瘋狂地往那些衙役身上撲去。

“什麼鬼東西?”

外面一陣鬼哭狼嚎,一大羣人被烏鴉的突然襲擊弄得狼狽不堪。

在這些人眼中,烏鴉是不詳之物,這麼大一羣聚集在這裡,定然晦氣,所以也不敢再往裡面來,紛紛往回跑去。

烏鴉逐了一路,在青鳶的指揮下,落到前面已經搜過的院子裡停下,一長溜地站在圍牆上,對着四方大叫,這樣粗啞的叫聲,在夜裡聽起來格外刺耳,震得人的心魂都跟着難受起來。

“顧尚宮,讓它們別叫了。”

畫畫縮着肩,差一點就嚇哭了,看青鳶的神情又懼又怕。

“沒事,當它們在認親,它們叫一會兒就好了。”青鳶笑着扶起了漢儀,帶她們進屋裡去。

“呀,這是誰?”漢儀看到了昏睡的冷陽,嚇了一大跳。

“冷護衛受傷了,王爺領軍出征,我們被人襲擊,暫時躲在這裡。”青鳶小聲說。

“可是他們在抓大元奸細,難道你們是大元奸細。”香香不解地問。

“不許胡說,宸王和顧尚宮怎麼會是奸細。”漢儀擰眉,瞪了香香一眼,“你和畫畫去那邊,給小綠喂點水。”

那羣小乞丐從地上爬起來,好奇地看着這三個如畫兒般漂亮的姑娘。

“你好髒呀。”

畫畫捏着鼻子從小乞兒中間走過去,從自己的包袱裡拿出小玉碗,從水桶裡打了水,餵給鸚鵡喝。

“好累,好累,好餓,好餓……”鸚鵡又大叫。

“丁大個,給她們拿點吃的。”青鳶讓丁大個拿了烤好的饅頭片過來,分給幾人吃。

“顧尚宮,我們回王府去吧。”

畫畫咬着饅頭片,委屈地看着四周。雖是丫頭,但她們從小跟在漢儀身邊,吃住比常人家的小姐還要好,進城前才丟了馬車,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

“你比我還嬌氣呢?你自己去吧,給你饅頭吃,你還羅嗦。”漢儀責備幾句,解開了披風,挨着青鳶坐下。

“你怎麼來了?”青鳶小聲問她。

“我想來找耀然哥哥,他被捉去那麼久,都沒有人肯救她。”漢儀輕抿脣,傷心地說。

“不是不肯救……”

青鳶不知如何安慰,這樣大的仇,就算大元人把天燼皇族殺光了,也不解恨,是絕不可能輕易放他回去的,她旁敲側擊過,好像沒有用刑,這已是天大的恩賜了。

“冷護衛是中毒了嗎?”漢儀看着冷陽發青的臉色,擔憂地問。

“嗯,被人用毒匕首刺傷了,我沒有解藥。”青鳶用帕子給冷陽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打仗就是這樣,真希望永遠不打仗。”漢儀雙手在胸前合十,向着天空祈禱。

是啊,真希望永遠不打仗,希望這一切早點過去。

青鳶走到門口,看着天邊的淡月,擔憂極了。傾華不知蹤跡,君漠宸不知有沒有遇上危險……也不知道這些烏鴉什麼時候

牆頭上發出悉索一聲響,幾道身影接二連三地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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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鳶定睛一看,他回來了!

“呀!”她一聲輕呼,飛身往他懷裡撲去,他立刻伸臂接住了她,抱緊她的纖腰。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她抱着他的腰,欣喜萬分,但是,她馬上就察覺不到對勁!

這個人懷抱,這個人的呼吸聲,這個人身上的味道,這個人給她的感覺……

糟糕,這是假的!

不知是君漠宸派來的人,還是敵人裝出來的?

“主子回來了……”冷陽驚喜的聲音從屋裡傳進來。

青鳶心裡咯噔一沉,立刻鬆開了君漠宸,扭頭大聲說:“是啊,宸王回來了,我們有救了,冷護衛你的毒可以解了,你快出來吧,大元人一定被趕出去了。”

冷陽發出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即傳來他略有些壓抑的話。

“太好了,能把大元人趕出去,王爺,屬下無能,未能保護好顧尚宮。”

“不必自責,快出來,我們回王府。”來人淡淡幾句。

青鳶更加肯定這人是假的!

君漠宸已不在她面前這樣裝了,他會抱緊她,聲音溫柔動情,哪是這樣生疏淡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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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護衛中毒了,可能不能動彈,王爺先拿解藥吧。”青鳶佯裝激動,伸出兩隻小手,找他要解藥。

“冷嘯,你進去。”他扭過頭,朝身後的人說了一句。

假的大元人就算了,還有假的君漠宸,假的冷嘯,冷青……這一招更厲害呀!青鳶覺得君漠宸真是小看了君博奕,權力的誘|、惑,往往能激發人最大的潛能,包括暗黑方面的潛能,君博奕這幾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真掐中君漠宸的七寸了。

“對了,我四哥派鳥兒傳來消息說,馬上就能進城了,我會讓他幫你的。”青鳶樂滋滋地指門內,“漢儀也在這裡,我救下了她,等救出宏王,王爺和我就立了一大功。我得找太后討點賞賜才行。”

“阿九功不可沒。”這人讚揚了一句。

瞧吧,這假到家了,君漠宸只會輕挑雙眉,慢條斯理地說“哦……”

學不會哦的人,居然來裝君漠宸!

青鳶裝着高興,一蹦一跳地進去扶冷陽,手在他的手臂上輕掐幾下,扭頭招呼那些小乞兒,“你們快去找我的妹妹,找到有賞,丁大個,帶着他們去找,我白天告訴你的那幾個地方再去一次。”

“啊?”丁大個沒反應過來。

“快去呀,不能偷懶,不然我揍你。”青鳶急着把這些孩子打發走,免得被連累。

丁大個猶豫了一下,見她瞪自己,看了看外面的男人們,又看看她,一招手,帶着一羣小孩子飛快地跑了。

青鳶緩緩吐了口氣,過來挽這人的胳膊,似無意一般摸他腰上的佩刀,小聲埋怨,“你應當給我配這麼一把好刀,這樣我纔有武器防身。”

她說着,緩緩地把他的刀抽了出來。

那人臉色微微一變,見她一副拿不動刀的樣子,便強自忍耐着,看着她拖着刀往前走。

“王爺,你給我的刀上,一定要鑲着寶石,要貓眼的,還有紅珊瑚。”

青鳶故意叨叨,這人一直忍耐,所以他的目的一定是把她和冷陽哄走,君漠宸身邊當有顧阿九,有了她,這戲才最完美。所以這人一定不敢傷她,只會盡大的努力的,把她帶到他的主子面前去。

心意一定,她笑嘻嘻地轉過身,突然就擡刀指住了他的咽喉。

“王爺,我來試試這把刀厲不厲害。”

“放下刀!”那幾名假的冷字兄弟立刻上前來,手扶到了腰上的刀柄上。

“啊,我好害怕……”青鳶手抖,刀從手裡跌落了。這樣行不通,冷陽會立刻被殺掉。她輕嘆,把刀撿起來,捧回給他,招手叫漢儀過來。

“漢儀快來,我們回王府。”

漢儀分不清真假,快步過來,雙作揖,又福身,求他救君耀然。

趁着衆人看漢儀之際,青鳶突然撒腿就往外跑。她跑了,這些人一定會來追,冷陽有機會脫身,她也有機會脫身。

她沒頭沒腦地狂奔,這些年來學的那些琴棋書畫的手段,如今是一樣也沒用上,倒是這狂奔功,越加精湛了。

轉了彎,一道高大的身影閃現出來,她來不及剎住腳步,一頭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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