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我讓你出氣132
“看什麼?”他捲了她一縷發,輕輕地往她鼻下掃。
青鳶吸吸鼻子,阿嚏……
君漠宸低笑起來,手掌握着她的纖腰,把她拉回懷裡。
青鳶在他懷裡窩了會兒,小聲說:“我怎麼感覺像是你的小玩偶一樣?”
“你長得小。”他的下巴在她的頭頂蹭了蹭,低低地說:“又小又嬌。”
青鳶靜了會兒,用手指推住他的下巴往上頂,冷冷地說:“你還又大又硬呢。鈐”
君漠宸怔了會兒,爆笑起來。
“我是說你的骨頭,你的下巴頂得我疼。”青鳶臊了半天,用手打自己的嘴,“又胡說,看吧,又讓他捉到把柄笑你了。”
“別打了,我的小阿九不僞裝,不造作,很好。”他拉住她的手指,長指在她的脣上輕撫。
青鳶悶了會兒,小聲說:“我可不是水性楊花,你也別想三妻四妾,你一旦再娶她人,我馬上飛走。”
他只笑,捧着她的臉揉了揉。她也立刻擡手擠住他的臉,擠得嘴巴都嘟了起來。
“快放手……”
君漠宸傻眼了,這小丫頭還真追求平等,一點虧都不都不願意吃,他的臉都快被她擠爛了——這世上,只有這丫頭敢擠他的臉!
青鳶眯了眯眼睛,湊到他被擠成一團的嘴上,蜻蜓點水般地啄了一下,飛快地鬆了手,捧起小珍珠,給它喂碎米吃。
小珍珠啄了會兒碎米,歪着腦袋看二人。雪色的長翅上還沾着點點血跡,不知道碰到了什麼事。
“它沒告訴你衛長風在何處?”深瞳微縮,他慢條斯理地問。
“我不告訴你。”青鳶嘴角輕彎,衝他做了個鬼臉,手指在他臉上摸了摸,小聲問:“以後還能看到你這張臉嗎?”
“嗯……你可以要求中間換人。”他又低笑起來。
青鳶又臊了,用腳在他的腿上輕蹬,“我昨晚那是被人暗算了,我其實是很害羞的,你不許再這樣逗弄我。”
君漠宸的笑聲更加爽朗。
馬車在沙漠之邊換成了用九匹單峰駱駝拉車,往前飛馳,直奔太陽升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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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深處,隔着一段距離便出現一座大元城,高song入雲的土色高牆,牆上建着無數箭孔,藏青色的王旗在風中獵獵。威武的士兵靜立城頭,守衛着他們的家園。
當駱駝車駕出現在第一座城守兵的視線中時,牛角號聲開始吹響,漸漸的,連成一片,響震天地。
他這些年在大漠裡一共建了大大小小十一座城,十數萬大元人就在這些沙漠之城裡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酷夏寒冬,休養、繁衍,與外域通商。
主城被燒,讓他們提前暴|露於世人眼中,好在時機已接近成熟,雖然不如想像中順利,但也不如他們想像中的困難,起碼他們重新走回了世人的視線,向天下宣告,大元人是無法被摧毀的。
“還真威風。”青鳶穿戴整齊,趴在窗子邊看。
碧空萬里,驕陽懸於天際,黃沙鋪展到視線盡頭,一座沙丘如停泊於沙海中的小舟。一座座城池巍峨雄壯,城樓有點像……金字塔!
君漠宸取下最後一根金針,熟練地收緊,取下扳指,彈開扳指機關,把金針放進去。
“還真奇妙。”青鳶又嘖嘖稱奇。
“小笨蛋。”他擡眼看來,脣角輕揚,眉眼溫柔。
青鳶輕吸氣,手在他的肩上輕拍,認真地說:“別人讚揚你的時候,也分真心和假意,有時候客套話不要聽得太認真了。”
君漠宸微笑,指尖在她的脣上輕輕地敲了敲。
青鳶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在這漫長的飽受欺負的歲月裡,她習慣了豎起豎,防備一切人,不肯再讓自己受傷害,哪怕是這個正在溫柔包容她的男人,她也習慣性地防範他。
可是,她能怎麼樣呢?她把所有的未來都放到他身上了,而他如此強大,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她只及他的胸那麼高,他雙手能折斷她的腰,他是沙漠的王,也是未來天下的王,她害怕自己不夠好,不能跟着他走到雲端,被他丟到半路上,成了孤魂野鬼。
“王,冷衫已到了白頭山,處理掉了君正霖的人,德昂現在還不明就裡,正在等黃金。”冷嘯策馬追來,在窗子外面小聲說。
“嗯,讓他準備好,三日之後總攻,務必拿下涼州和白頭山。”君漠宸眼中涌起幾分傲然的笑意。
青鳶看了他一會兒,小聲問:“乾坤任我定的感覺,太好了吧?”
“嗯……”他慢吞吞點頭。
“君漠宸,他們不喜歡我,你怎麼辦?”青鳶嚴肅地問。
“你嫁我,還是嫁他們?”他轉過頭來,輕描淡寫地問。
青鳶擰眉,這破回答,她自然是嫁他,但她想要他的承諾,不讓任何人欺負她的承諾。
“他們是好人,你會相處得來。”他笑笑,用手指敲她的嘴,“快別撅着了,能掛油瓶了。”
“不許用手指敲我的嘴,你是男人,你不知道你的手指打人很疼嗎?”青鳶打開他的手,扭頭往一邊挪。
“那換個打人不疼的,嗯?”他附過來,曖|昧地吻她的臉頰。
他太……痞了!他居然想用那個,讓她給他用嘴那個……青鳶飛快地掩住嘴,眸子瞪大,嗡聲嗡氣地說:“想都別想,你若敢……我、我就揍你。”
他疑惑半天,不解地問:“怎麼突然就不能吻了?”
“吻?”青鳶放下手,佯裝鎮定,飛快搖頭,“不能……”
她腦子裡到底在瞎想什麼啊?啊,她要瘋了!她本應清純,爲什麼自打和他在一起之後,滿腦子都是不健康的東西?
君漠宸突然就想明白了,低低地笑着,半天不停,肩膀一聳一聳,手指着她亂晃,“你這小東西,想哪裡去了?”
青鳶欲哭無淚,拿起了薄紗巾往臉上一蒙,貓腰往馬車外面鑽。她不能再和他呆下去了,可能是愛情荷爾蒙在體內竄得太快,以至於她的腦子此時已異於常人,所以才總些想稀奇古怪的事。
“小心點。”他還在笑。
青鳶掩住耳朵,和冷青並排在前面坐好。
冷青扭頭看了她一眼,抿抿脣,往左邊挪了幾下。
“我又不吃你。”青鳶氣悶,瞪了他一眼。
“冷青你先下去,我自己來。”君漠宸走出來,輕拍了一下冷青的肩。
他依令起身,矯健地從疾奔的馬車上躍起,穩穩地落在了冷暮的馬上,與冷暮共騎。
君漠宸一手拉緊繮繩,一手拉着青鳶站起來,從她身後環住她的小身子,雙手輕輕一抖,高大的駱駝奔跑得更快了。
青鳶靠在他的身上,清脆地笑起來。
太刺激了!狂奔的速度,她有種快飛起來的感覺,隔着紅色的面紗看揚起的漫天黃沙,美不勝收。
“喜歡吧?”君漠宸朗聲問。
“嗯,好喜歡。”青鳶扭頭看他,認真地說:“君漠宸,你快要成我的神了,我的男神。”
“呵。”君漠宸的笑聲帶了些許驕傲。
前面又有駱駝鈴聲傳來,定晴看,只見黃沙飛舞中,上百匹雙峰駱駝疾奔而至,還有嘹亮的歌聲縈繞不歇。漸漸近了,青鳶纔看清這些人有男有女,還有小孩子。
“姝娘。”冷暮揮了揮鞭子,衝着前面大喊。
“暮大叔。”一名身着青色小襖長褲的小男孩從駱駝上跳下來,歡呼着跑向他們。
冷暮他們從馬上飛躍下來,大步奔向前方,把奔來的小男孩抱起來,原地轉了好幾圈。
“冷暮有兒子?”青鳶驚訝地問。
“姝孃的兒子,姝孃的丈夫前幾年戰死了,冷暮一直照顧她們母子。”君漠宸低聲說。
原來是小寡|婦,大元人的思想還挺開化的,不歧視小寡|婦。
“王。”
衆人都到了,跪到了君漠宸面前。
青鳶自覺地往他身後縮,不去擋着他接受衆人朝拜。君漠宸握緊她的手,把她拽回胸前,沉聲說:“不用怕。”
底下的人都擡眼看來,各色眼光,複雜到無法形容。
“王,進城吧。”
幾位頭髮花白的老先生大步過來,雙手交叉摁在胸前,向他鞠躬行禮。
“走吧。”
君漠宸點頭,輕抖繮繩,駕着駱駝車往高高的城樓裡走去。這不是上回他們舉行大宴的地方,那裡是一部分駐軍所在地,這裡纔是百姓們生活的地方。被燒掉的那座城是君漠宸單獨居住的小城,防守森嚴,從不放生人進出,城中之人也絕不會輕易出城,杜絕君漠宸身份被泄露的可能。
現在他們來到的這座城,是所有的沙漠城中最大的一座。當然,這裡比不了天燼繁華,城中的房屋皆用木頭和石頭砌成,材料雖然簡單,但大元人有名滿天下的石雕工藝,把屋子建得精緻漂亮。
城中只有工坊,沒有商鋪,他們製作出漂亮的寶石首飾、石雕,銅器,木器,還有沙漠裡極難得的藥材。他們在大南、金胡、桑林以及外邦都設有商號,每個月都會有士兵裝成鏢師,保護城中的商人把貨送去這些地方,與別的國家的商人進行交易,買回來他們想要的東西,按勞分發給大家。
城中遍種綠樹和一人高的仙人掌,還有上回青鳶見過的那種開滿紫色花的樹,每隔上百丈會有一方小井,水面鱗波閃閃。
水是這裡最寶貴的東西,所以每一個小井前都有圍欄,只有一處進口,有專人日夜把守。進去取水,得憑每日的限額令牌才行。
缺水,是令君漠宸最頭疼的事,所以他才盼着早日把大家帶出這座魔鬼之城,能自由暢快地飽飲清水。
這些井修得極精緻,青石上雕琢着栩栩如生的飛龍,小井的一角雕塑着一隻蹲着的豹子,從豹嘴裡吐出甘甜的清泉,水嘩啦啦地往下落,在水面上激盪出晶瑩的水花。
“這城裡住了多少人?”青鳶好奇地問。
“這座城最大,住了三萬多人。”君漠宸低聲道。
三萬多人,還不夠天林羽軍揮刀砍的。君漠宸手裡的兵馬並不多,這些年來全靠他的辛苦周|旋,才讓大元人得以繁衍生息,重新壯大。
“還有十座城,各有兩萬多人,軍隊不在此處,不佔用百姓的水和糧食。”君漠宸又說。
“大家都是這二十多年重新回到這裡的嗎?”青鳶小聲問。
“當年數百萬人的大元國,只剩下二十萬多人逃進大漠,後來又被沙塵暴給衝散了,最後的十多萬人找到了幾處綠州,安營紮寨,在外公他們的帶領下,苦熬了十多年,有些人熬不住,悄悄離開,有些人就長眠於黃沙之中。”
君漠宸不時向跪在兩邊的百姓揮揮手,小聲向青鳶說城中的情況。
“王十六歲開始主事,制定了找水建城的想法,從那時候起,用十年時間,建起了沙漠之城,訓練出了新的沙漠騎兵,而且,我們人人皆兵,只要誰再敢侵犯我們,就一定把他們打回去。”
冷暮抱着小男孩跟過來,神色嚴竣地說。
“王,老爺子和夫人他們來了。”冷嘯小聲提醒。
青鳶往前看,許鎮南、許貞怡帶着一衆陌生的面孔快步過來了。
“王。”許鎮南雙拳交叉,草草行了個禮。其餘人等都單腿跪下去,給君漠宸磕頭請安。
許鎮南面色不善,瞪了一眼青鳶,冷哼一聲。
青鳶也不在乎,在人羣裡搜尋白雪妹妹的身影,但她居然沒發現那位漂亮姑娘。
“殤兒,我已備好酒宴了,都是我與雪櫻親手做的。”許貞怡笑吟吟地過來,拉着君漠宸的手說:“這麼久沒看到你,越加威武了。”
“姨母身體可好?”君漠宸微笑着,跟着她往前走。
青鳶被圍過去的衆人撞開,落在了後面。
“沒事,他們與王妃不熟悉,過幾日大家互相瞭解了,就好相處了。”冷嘯小聲安慰她。
青鳶看看他,輕輕點頭。這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在天燼時,頂多那些女人不喜歡她,而在大元,這裡男女老少都有理由排斥她。
感覺挺糟糕的!
“快點走。”君漠宸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她。
衆人都跟着他轉過頭來,個個目光如刀子,往青鳶的身上割。她輕擡下巴,大步走向了君漠宸。不怕的,能拿下他們的王,還怕拿不下他們嗎?
到了他的面前,只見他脣角微揚,拉住了她的手,沉聲道:“別害羞,都是自己人了。外公和姨母你都已見過,其餘人都是自家親人,不要見外,他們不會吃了你。”
這話是說給許鎮南他們聽的,大家的臉色難免又青紅紫綠地複雜了一會兒。他想娶妻,確實沒人能夠阻止,但娶的是顧阿九,這又是大家萬難接受的了。
“雪櫻正等着你了,快走吧。”許貞怡拍拍君漠宸的手臂,強擠出一抹笑。
“來。”君漠宸帶着青鳶往前走,笑着說:“這位櫻表妹,你也見過一回了。”
許貞怡的臉色一沉,長眉緊擰,有些兇狠地瞪了一眼青鳶,大步往前走去。
“做好心理準備,這裡可比不是天燼的皇宮。”君漠宸低聲說。
“不會啊,這裡多好啊。”青鳶笑眯眯地往他的手臂上靠去,小聲說:“這裡不必看你的面癱臉。”
“你不是說喜歡那張臉?”他打趣地說。
“都喜歡,看我心情。”青鳶輕快地說着,低下眉眼,一副小鳥依人的溫順模樣。
“二哥哥……”溫柔的聲音打前方飄來。
青鳶匆匆擡頭,只見許雪櫻就站在前面,烏髮高堆,玉釵橫斜,明眸櫻脣,活脫脫一個玉雕出來的美人兒,和這城中別的女子都不一樣,皮膚水嫩得就跟雪一樣。她個子高,身材豐|盈,行走時,白衣攏雪,環佩叮咚。明眸擡起時,雙瞳裡盈盈灩灩的全是淚光。
許承毅是大表哥,這是二表哥,許雪櫻這一聲叫來,讓青鳶忍不住想起了紅樓夢裡史湘雲叫賈寶玉的那聲“愛哥哥”,可惜君漠宸不是愛哥哥,他忙得很,他甚至沒有空去理會女子的柔情傾付,若不是意外撞上了想偷他玉牌的金鎖的青鳶,可能這時候還懶得花時間去看女人的心思。
“二哥哥,一路辛苦了。”她福了福身子,柔聲行禮。
“不必多禮,來見過你嫂嫂。”君漠宸笑着扶了她一把,扭過頭看青鳶。
許雪櫻猶豫了一下,微側過身,匆匆給青鳶行了個禮,“見過顧尚宮。”
這裡的人還沒承認她的身份呢!
青鳶也不計較,給她回了個禮,脆生生地問好,“雪櫻郡主好。”
許雪櫻皺皺眉,扭頭走到了許貞怡身邊。
“哎呀,別站着了,進去吧,菜要涼了,雪櫻可是做了殤兒最愛吃的菜呢。”
許貞怡眼波掃來,又露出滿臉笑意,拖住了君漠宸的手就往大殿裡面拽。
整座大殿都由漢白玉石築成,王座以黑鐵鑄成,扶手和靠背的頂端雕成豹首,古樸簡單,甚至沒有多餘的裝飾。
大殿兩邊擺着十數張小桌,每兩人一桌,很快就坐滿了。南月和落愷他們都不在,這時候應當都各自領着大軍,只等最後一聲王令傳至,便會攻進涼州。所以青鳶現在看到的全是陌生面孔,加上這是家宴,冷嘯他們都沒資格能進來,在坐的幾乎都是許鎮南的兒孫們。
靠左側的上首還有兩個約摸三四十歲的男子,都穿着藏青色的錦袍,其中一個甚至戴着一隻黑眼罩,臉上落有猙獰疤痕,一看就是舊傷。
“那是我的兩位堂兄,我們焱氏皇族被殺得只剩下我們幾人了。戴眼罩的叫焱昆,他旁邊的叫焱夷。”
君漠宸向那二人舉了舉酒碗,那二人隨即起身,半弓着腰,回禮、飲酒。
這兩個人雖也掛着王爺的名號,但明顯要顯得安靜沉默一些,遠不如許家人來得威風。看來,許家人、尤其是許鎮南,已經成了大元的半個王了。青鳶暗擰眉,若許家人忠心便罷,若不忠心,君漠宸的大麻煩還在後面。
“哥哥,這是我前年釀的酒,今日纔開壇,你嚐嚐。”
雪櫻直接跪坐在君漠宸的腿邊的腳踏上,直起纖腰,給他倒酒。
“殤兒,既然這次回來了,就早點與雪櫻把婚事辦了,雪櫻年紀也不小了,在座的各位可都知道,雪櫻等你數年,已是雙十年華,今年是大吉之年,最適合婚配。”
許鎮南就坐在右側上首,手裡抱着酒罈子,往酒碗裡倒酒,眼睛卻盯着王座上的青鳶看着。
“老爺子,酒灑出來了……”青鳶被他盯得毛骨悚然,紅脣微咧,嫩蔥般的手指指向了許鎮南的酒碗。
許鎮南飛快低頭,碗裡的酒早已漫出,淌得滿桌都是。
方纔大家都只顧等着看君漠宸的反應,沒人注意他酒倒出來了,這酒淌過了桌緣,滴滴答答地落在老爺子的袍擺上。
“還不去給老爺子擦乾淨。”許貞怡媚眼一瞪,輕聲呵斥身邊的婢女。
婢女快步過去,跪到老爺子身邊,用錦帕細細地擦拭。青鳶細看那女子眉眼,不像大元人,應當是從天燼或者別處捉來的奴隸。好像之前已捱過了打,臉頰上還有指甲劃過的血痕。
這許貞怡,很是兇悍哪!’
“殤兒,吉日我已經看好了,就在後天,你與雪櫻先成親,立後之事都不需你操心,我一手給你們辦妥,然後開枝散葉……”許貞怡又看向王座,自顧自地樂着。
“惜娟是不是已經到了,爲何不見她?”君漠宸突然打斷她的話。
“你不是想讓那老女人當王后吧?她怎麼配?骯髒的東西。”許貞怡臉色微變,不客氣地說。
青鳶耳尖,已經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扭頭看,只見惜夫人正臉色煞白地停在廊柱邊上。
“她是我的結髮,姨母以後還是放尊重點。”君漠宸長眉微擰,起身下了臺階,大步走向惜夫人。
雪櫻擡眼看着青鳶,目光直直的,緊盯她的臉不放。
“雪櫻郡主還是坐起來吧。”青鳶硬着頭皮說。
“顧尚宮真的很漂亮,聽小柔說,他在顧尚宮面前常常開懷大笑,顧尚宮怎麼做到的,也教教我吧。”雪櫻身子往她面前附了一點,擡手撫住了她的臉。
青鳶像被蛇給咬了,趕緊往旁邊挪。
“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哥哥喜歡的人,我一定喜歡。”雪櫻微微一笑,站了起來,低眸看向跟着君漠宸走過來的惜夫人,“我與惜夫人關係也很好,以後我們是姐妹,互相照應吧。”
青鳶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此時不能頂她,只有手絞着錦帕,裝着羞澀和無辜的樣子,等着這場針對她的殺威宴趕緊結束。
“王妃吉祥,妾身給王妃請安。”惜夫人到了面前,帕子掩脣,輕咳許久,給她福身行禮。
她臉色難看,看上去病得不輕。青鳶趕緊起身,柔聲說:“夫人免禮,快來我這裡坐吧。”
惜夫人輕輕點頭,跟着君漠宸上了高臺,坐到了臨時給她加上的一張小桌上。
青鳶看得出來,在他們沒來之前,惜夫人一個人在這裡不知道受了多少冷遇了。青春年華都爲君漠宸母子葬送掉,這些人不應該這樣對她,這叫沒良心,狼心狗肺。
但青鳶起身讓坐,等於自認了王妃的位置,大殿裡靜了片刻,許貞怡又發難了。
“什麼王妃?殤兒胡鬧,你們別跟着胡鬧。”
“娘,別掃哥哥的興。”許櫻雪輕拎裙襬,從高臺上下去,輕聲說:“哥哥纔回來,讓他好好吃飯吧。”
許貞怡這才閉上嘴,冷哼幾聲,拿起筷子,在桌上頓了頓,故意弄出了好些聲響來,弄得衆人都尷尬極了。
“吾王威武,又一表人才,當然會引來美人愛慕,真是羨慕啊。”焱夷起身,端着酒碗打圓場。
許櫻雪一笑,拍拍手,輕笑道:“新練了支舞,給大家助興吧。”
“我們櫻雪爲了殤兒的登基大典,可準備了十多支舞呢。今後母儀天下,一定比那些從地底下爬出來的婢子們強上千萬倍。”許貞怡又來了興致,眉飛色舞地指着許櫻雪說。
這是在說她呢?地底下爬出來的?青鳶拍拍額頭,小聲說:“我忍。”
顧漠宸笑了起來,附過頭來說:“先忍着,晚上關上門,我讓你出氣。以後人前有我,你不必出聲。”
“咦,你這位姨母大人的嘴巴,好討厭哪。”青鳶故意鑽進他的懷裡,輕聲說:“既是家宴,他們對我無禮,我也不必裝着端莊大方了,你就這樣抱着我吧,不然我怕我被氣得心疾發作,一命嗚呼,到時候變成了鬼……”
“胡說什麼。”他捏住她快速開合的小嘴,不悅地說:“別總拿着生死開玩笑。”
“得,我長命百歲,變成老妖怪。”青鳶咧嘴,從他的指間掙脫出來。
“是我的小妖怪。”君漠宸夾了一筷子羊肉,往她嘴裡塞,“給你堵上,看你還多話,給我坐正了,有個王后的樣子。”
“謹尊王命。”青鳶坐直了,微擡下巴,小臉板起,目光冷冷地掃過殿下衆人。
狐假虎威的場面見多了,她早就精通了如何裝得凌厲厲害。不過,她自認爲她這是裝的,殿中各人卻被她這神情給弄得愣住了。冷豔的神情不怒自威,小臉上冰霜輕凝,看誰,誰都覺得心裡一陣涼嗖嗖的。
“姨母大人,希望方纔那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了,阿九是我選定的妻子,希望大家善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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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哇卡卡,換到大元版的地圖嘍,明日起的進展又將往出乎意料的方向發展,莫大王的文,與你想像中的不同哦。不一樣的寵,不一樣的愛,快來本大王的懷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