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心勉強吃了點粥,她吃飯總是看冷烈風,蘇小小喂的水一心,煮了一大鍋的粥,夠十個人吃的。
水一心看着那鍋粥都有點害怕。
但是她怕四爺不吃,她就吃一口看一眼四爺那邊,四爺低着頭到是很聽話的吃。
蘇小小就說:“看你倆,我就想起七老八十相互依靠活下去的那些老夫老妻,一個不吃另外一個也等死。”
四爺擡頭看了一眼蘇小小,他沒說話,到是水一心說:“你不是這樣?”
蘇小小撇了撇嘴:“我不是。”
水一心覺得,這就沒什麼意思了,有嘴說別人,沒有嘴說她自己,這就沒有意思了。
水一心勉強吃了半碗粥,吃完了就躺着累了。
四爺一碗粥也吃完了,剛把碗放下,就聽見蘇小小說:“弄這麼多,你就吃一口,她也吃一口,我要知道你們兩個這麼浪費,我就不做了,買一點多好。”
一聽說吃了一口,水一心睜開眼轉過臉去看四爺,四爺碗端起來,自己又盛了一碗,端着碗坐在一邊吃。
蘇小小這才說:“這還差不多。”
冷烈風這次特別安靜,就跟個老虎沒有爪子了一樣,話特別少,不管蘇小小說什麼,他都沒有話說。
蘇小小也不打擾他們,冷烈風吃完,她收拾了就去了病房外面,讓冷烈風陪着水一心。
出了門蘇小小就開哭,一直從病房門口哭到做飯的地方,把一鍋粥都倒了,一邊倒一邊罵開車撞人的那些人,完了就在臨時廚房裡面不出來。
冷烈焰知道水一心醒了,特意過來看看,順便看看蘇小小,結果沒看到蘇小小一打聽在臨時廚房裡面,結果還是在裡面哭。
“好了,你哭什麼,不是已經醒了,你還不滿意?”冷烈焰就是見不得蘇小小哭,把人給抱過去,擦了擦蘇小小臉上的眼淚。
蘇小小瞪了一眼冷烈焰:“你說你們當兵的,怎麼那麼多的破事?”
“我們怎麼破事了?”冷烈焰還不高興了,這是吃什麼藥了,把人都吃魔怔了。
當兵的人都有個習慣,平時你怎麼說,他多不好的脾氣,他都能忍耐一二,但你一說他當兵不好,他就跟給人說了他父母不好了似的,甚至比那些還要嚴重,那臉色一沉就不好了。
冷烈焰臉色一沉,蘇小小挑眉:“你幹什麼?”
冷烈焰這就有點茫然了,他幹什麼了?
趕上蘇小小心情那是不好,朝着冷烈焰大聲質問:“我問你要幹什麼?幹什麼啊?欺負人不償命啊?”
蘇小小這一喊,外面都聽見了,氣的冷烈焰繃着臉,這小女人是越來越過分了。
冷烈焰幾秒鐘都沒動,也沒說話,蘇小小撇了撇嘴安靜了,這才把冷烈焰推開,擦了擦眼淚,看了看化妝鏡,看不出來也沒啥事,從廚房出去了。
就跟不是她丈夫似的,冷烈焰轉身出來看了看周圍,好在人不多,而且一看到冷烈焰出去,大家忙着把臉低了下來。
假裝什麼都看不見。
冷烈焰漠然走過去,而後推開門從水一心的病房外面走了進去,沒事人一樣去看水一心。
水一心已經睡着了,冷烈風正坐在一邊坐着,看上去也有些累了。
冷烈焰進門看了看牀:“你休息吧,我來看看一心,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
冷烈風沒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大哥冷烈焰,冷烈焰也沒呆多久,看看水一心轉身先走了。
蘇小小在門口站着,聽說抓人的事情就跟了出去。
出了門蘇小小問冷烈焰:“抓到了麼?”
“還沒有,要警惕醫院這邊,她不出現,肯定有目的,萬一在醫院動手,要小心一些。”
蘇小小站在一邊:“別讓我抓住,讓我抓住,我弄死她。”
冷烈焰看着小媳婦,真心擔心。
他也不知道是因爲老了,還是因爲蘇小小太年輕了,和他比,性格是衝動的不能再衝動了,所以他每次有事之前最擔心就是她了。
之所以過來就是想要她一切小心點,結果她比誰都衝動,看來要先部署了。
冷烈焰交代了幾句,告訴蘇小小不要衝動,去了車裡,之後走了。
蘇小小在後面說:“別讓我看見,讓我看見,非弄死你不可。”
說完蘇小小回去,冷烈焰馬上在醫院周圍布控。
幾天後,水一心身體好了一些,但還是杜絕所有人來探病,四爺也一直陪着水一心,直到水一心開始趕他了。
“我已經沒什麼事了,我這樣子,一時半會的也好不了,爺不用陪着我,部隊的事情重要,爺回去吧,有小小在呢。”
水一心沒人的時候跟四爺說,四爺看了一眼媳婦:“等拆了石膏我再走。”
“拆了石膏還有十幾天呢,部隊那麼多的事情,光是那幾個人不行,你回去吧。”水一心不想影響了四爺的工作進度,四爺反倒說:“他們也該自力更生了,到時候獨當一面了,人全部歸隊了,爺在這邊休息幾天,那邊已經布控好了,爺趁着這個時間,陪心兒好好修養,等拆了石膏,爺再走。”
水一心呆呆的注視着四爺,心口忽然很沉重,四爺的意思是,所有的事情都留到她拆了石膏之後就要開始了麼?
水一心想起四爺基地裡面的那個龐然大物,真希望能陪着四爺一起把最後的這兩個月捱過去,等到秋末的時候,好好的看看四爺創造下的輝煌,那該是多麼值得回憶的一件事情,可現在她的身體這樣,她可真是沒有運氣啊。
四爺剝了一個橘子,掰了一瓣先放到嘴裡吃,再給媳婦送到嘴裡,問媳婦:“甜不甜?”
水一心沒回答,他都先嚐了,甜的就給她吃,不甜的他都吃了,她會說什麼?
“甜。”水一心躺在那裡,身體從未有過的被摧殘,但是內心卻從未有過的滿足。
有這些就夠了,人生得一知己,是難得,人生得一愛人,是榮幸,此生無憾!
她不是多麼優秀的人,卻能得到他們的青睞,是何等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