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馬上擡起了眼睛,“什麼?皇上……已經跟娘娘……”她眼眸低了下來,不知道現在娘娘是不是正在傷心,她早就想過,她的出現,可能會危害到娘娘,可是沒想到,事情來的這麼快,而且還正好趕上了戰事紛亂時。
皇司潼冷哼了一聲,“你又想說什麼?說你不知道?說你沒見過她?說不是她指使你來的?”懶
她咬着嘴脣,任他說着。
“瑞蓮,曾經我是那麼信任你,你卻那樣來回報我,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天真的少年了,你休想再騙我!”說完,他轉身欲走,她卻一把拉住了他,低着頭,低聲道,“那麼我說,我從來沒有上過先帝的龍牀,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你……也不會相信了,是嗎?”
他靜靜的看着她,夜涼如水,風中飄散着宮中胭脂凝氣,他看着低頭垂目的她,咬着嘴脣,“內務府記的清楚,你還想狡辯?”
她冷笑一聲,“皇上同婉昭儀連大皇子都有了,內務府的名冊上的記載,還是娘娘從未侍寢過!名冊,就什麼都準嗎?”
他一愣,然而他心中已經不敢再相信了,他微眯着眼睛,突然甩開了她的手,將她甩的一個踉蹌,“我不相信你!”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昏暗中,宮燈下的瑞蓮,一臉靜怡,看着他的背影,沒有說話。蟲
皇司潼心煩意亂的坐在那裡,縱使他可以決絕的對瑞蓮說,他不相信,但是再想起來,他也覺得中間有太多的疑慮,那年,父皇剛剛駕崩,他初登帝位,在查看後宮名冊時,卻突然看見,瑞蓮竟然曾有侍寢,原想將她立爲妃的他,立即感到了強烈的背叛,他不能相信,一直在他身邊伺候的瑞蓮,那個輕純可愛,忠實善良的女孩,竟然揹着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時的震怒讓他立即下令,將瑞蓮逐出門外杖斃,還是珍兒求情,他才唸了舊情,將她升爲女官,卻讓她成爲暗無天日的南苑的女官。
他突然想起蘇婉兒說過的話,“四年前,皇上明明知道,下毒害穆妃的不是我,卻連我的一句解釋都不聽,捉到了犯人,還要聽他爲自己辯護,在你的眼裡,我連個犯人都不如!”
他這才驚訝的發現,他果然,從沒給人解釋的機會。
他搖搖頭,心裡充滿了矛盾。
這時,穆珍兒走了進來,帶着笑容,靠在了他身邊,“皇上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他看着她,突然問道,“珍兒,你覺得,朕是不是很冷酷無情?”
穆珍兒一愣,卻馬上笑了起來,“珍兒的皇上是最溫柔多情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將她擁進了懷裡,用他的胡茬,摩擦着她的額頭,“當年,若不是你求情,我甚至已經將瑞蓮處死了,現在每當想起來,朕都會問自己,你是相信名冊,還是相信她的人?珍兒,你說,人和名冊,哪個值得相信?”
珍兒愣在那裡,沒有說話,眼中,卻漸漸流露出一絲狠絕來,她不能給蘇婉兒任何翻身的機會,她要將她打擊到底才行,皇上已經在爲她動搖了……
與此同時,蘇婉看着低頭吃着東西的男人,面無表情,“你該快點走,我可以不揭發你,但是你也不能總是藏在這裡!”
他擡起了一個笑容,帶着蠱惑的味道,看着她,“那我倒想問皇后娘娘,你緣何不揭發我呢?若是將我說出去,你怕是還能邀些宮,現在我們可是敵國,還是在打仗的敵國!”
她面無表情,“第一,我雖然不是什麼善人,但是也不想看見有人因我而死,第二,我相信以你能隻身闖入皇宮,定是有不凡的伸手的,若是我現在出門,怕是不等我揭發,你已經將我殺死了!”
他聽着,擡起頭略想了一下,然後道,“說的有道理!”
蘇婉不想理他,她只想他趕緊吃飽了,快點走,她還記得幾年前,她親眼看見他對一個宮女動手動腳,然後他還來輕薄她。
他又吃了幾口便站了起來,走了一圈,回身道,“其實,我早已聽說了你的大名,據說,你是第一個走出冷宮的女人,那時我便想,你定是有什麼不同,所以才能成爲這第一個,本王這次進宮前,就曾想過,會不會遇見這位奇特的皇后娘娘,卻不想,不僅隨了心願,還能這樣近距離接觸!”說着,他竟然從身後貼近了她的耳朵,向她的頸中吹氣,她驚的一下坐了起來,凝住了臉,看着他,“你勿要對我無禮,現在你的生死還在我手中抓着呢!”
他哈哈一笑,放蕩不羈的靠在了椅子裡,“本王倒是覺得,皇后娘娘怕是不捨得將小王揭發出去呢!”
她哼了一聲,馬上向門口走,他卻突然一晃來到了她身前,“皇后娘娘當真要去啊!”
她就知道他會攔的,歪着頭看他,“我今天很糟糕,能不能請你快走?”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從方纔就一下都沒笑過,蒼白的臉上一絲血都沒有,看起來確實是有些憔悴,他點了點頭,“好,我現在就走!”
“不過,不能在門口!”說完,他突然打開窗子,跳了出去,她看都沒看他一眼,他卻在窗口看着她,道,“依本王看,你們的皇帝,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貪圖美色,只知道盲目寵愛那個木頭美人,哈哈,你不如跟本王去了凡麓,本王讓你見識見識,什麼纔是真正的男人!”
她一怒,疾步走過去,嘭的一聲關掉了窗。他在窗外的笑聲漸遠,她仍舊靠在窗上,心裡還在憂慮,瑞蓮到底去哪裡了?
這時,門卻突然開了,瑞蓮出現在門口,她一愣,馬上走過去,“瑞蓮,你去哪了?我等了你一整天了!”
瑞蓮掃了一眼整個房間,眼睛閃了閃,她明明聽到裡面有笑聲的,怎麼屋裡沒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