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主戰派露出欣喜的表情,主和派一片詫異憤怒,王后坐在上面更是滿臉激怒,看着他,大吼一聲,“是誰將這個孽種放進來的,給我押走!”
然而一邊的侍衛紛紛沒了主意,一邊看着一臉冷漠的銳存,一面看着滿臉怒氣的王后,不知所錯。懶
王后更加大怒,“你們都聾了嗎?這個人闖進大殿手持武器,意欲謀反,你們還在看什麼!”
侍衛一聽,立即躍躍欲試,銳存卻突然放下了弓,手高舉起來,大喊一聲,“你們都看清楚了,這是什麼!”
衆人紛紛凝目過去,突然聽見一人低呼,“是王上的兵符!”
聲音一落,大殿中立即傳出竊竊私語聲,王后臉色一變,她翻遍了書房也沒找到,原來是在他那?
銳存一手舉着兵符,一手握着長弓,慢慢往裡走去,邁過了那具屍體,走到了大殿中央,然後看着周圍,道,“看的清楚了吧,義父臨走前,爲了防止凡麓變亂,特將兵符交到了我手中,讓我代爲保管,爲的就是某些人仗着權勢,想要趁機操控凡麓,以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說着他凌厲的目光看向王后,王后一臉鐵青,恨恨的看着他,“你……你說誰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看你纔是……你,你算是什麼人,敢在這裡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別忘了,現在帶兵來的,是你的親爹,你是大胤的質子。叫你一聲少爺,就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蟲
銳存聽了,表情卻沒有絲毫一點的變化,反而不易察覺的微微笑了一下,然後道,“沒錯,帶兵來的,正是我的親生父親,可是你別忘了,他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將我送到凡麓來,不要我了的父親,我在凡麓八年,比我在大胤的時間要長多少,我在義父身邊八年,比起外面那個男人,更強多少?我吃的凡麓的糧食,喝的是凡麓的水,學習的是凡麓的生存技巧,你們也都看見過,我百步穿楊,騎馬射箭,舞刀弄槍,哪點都是第一,連我的義父,你們的王上,都說我是凡麓第一,說我是凡麓下一位勇士!”他說着高傲的挺起了胸膛,慢慢的將兵符放在了手中,指給大家看,“現在義父連兵符都願意交給我保管,而沒有交給你們的王后保管,這更說明了什麼?”他看着王后鐵青的臉,微微一笑,“況且,正因爲我是大胤皇帝的兒子,我才更應該去,虎毒不食子,他縱然對我再沒有感情,他看到我,總是會有不捨得下手的,而我,對他痛恨至極,恨不得殺他而後快,我若是見到了他,定要下殺手!所以我的勝算,還更大一分!你們誰有異議,可以出來與我說!”
他一挑眉,環顧四周,看向了幾個心潮澎湃的將軍,得到他們讚賞的一笑,又看向那些個主和派,他們都灰溜溜的不敢出聲了,最後,他看向坐在上面的王后,笑道,“那麼王后還有什麼好說的?”
王后惡毒的看着他,眼睛閃了閃,道,“你空口無憑,怎麼能讓人信服?若是你一帶兵出去,便將凡麓江山拱手讓人了,我們還能怎麼辦?你說的好聽,我卻一個字一不能相信,我不能以凡麓人民做賭注!”
他皺了皺眉,道,“你的意思,要我立下軍令狀?”
她面無表情,“這本就是應當的!”
他低下頭想了下,隨即道,“好,拿紙筆來,我便立下軍令狀,若是不能擊退大胤,我便提頭來見!”
王后看着他瀟灑揮筆,幾下便寫下了軍令狀,心裡暗想,你個小不點懂什麼,那些大將軍一個個的都不敢放下狂話,他卻如此狂妄,等他兵敗了,看他怎麼辦,她心裡想着,自己要先準備好了使者,他一兵敗,她便立即派人出去,出些條件,定能讓大胤皇帝退兵,倒是就是她拯救了凡麓了,那麼她的威望一定更高了!
而此時,皇司潼正在駐紮的大營中,看着桌上的地圖,一會兒,有將領進來報告,道,“皇上,已經全部安排妥當了,皇上還有什麼吩咐嗎?”
他想了下,道,“去凡麓的探子可回來了?軒轅衍那廝到底在不在凡麓?”
將領道,“沒回來,不過,聽剛剛從凡麓逃出來的漢人說,凡麓正在爲戰和爭論,末將想,若是凡麓的王上在,依他的性子,一定不會爲此爭論,定會馬上想着反抗的,所以……”
皇司潼點了點頭,“說的有理,那麼說,他真的不在凡麓……”他沒有深皺,心裡有些失望的想着,婉兒啊婉兒,你現在到底在哪裡呢……他現在甚至連婉兒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想了想,又問道,“可有後方的消息,追蹤李相的人,有沒有查出什麼?”
那人眉頭皺了皺,低聲道,“沒有,據說,追到了江南一個鎮上,便消失了……後面再也沒有尋到李相蹤跡……”
皇司潼一愣,“什麼,沒了?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周圍兩百里四面尋找,若是再沒有,就再往遠找,怎麼可能找不到!”
那將領低頭道,“是……”
第二日,凡麓突然傳來迎戰消息,皇司潼站在高牆上,看着遠處的凡麓城牆,輕輕一笑,“不知是哪個毛頭小子膽敢迎戰,大胤號稱十八萬,整個凡麓纔有多少兵士,哼,以卵擊石!”
一邊的將領道,“皇上,據說是凡麓現在的第一勇士領兵,凡麓軍民氣勢很高,還是不可掉以輕心啊!”
皇司潼回頭道,“凡麓第一勇士?怎麼沒聽說過?”
將領搖頭,“末將也從未聽說過,自然,也沒準是故意嚇唬人的!”
皇司潼道,“不管是誰領兵,一個將領不能拯救一個軍隊,他若來了,必擊之!”
第二日,戰爭開始,皇司潼坐在帳內,與幾個主將商議着如何攻城,不遠處的叫陣聲不絕於耳,外面大旗被西北風颳的呼呼的響,營長內,四人圍着桌子,不停的有兵士來報告叫陣的情況,幾個人不停的商議着,一會兒出現了什麼情況,該如何應對。
這時,一個士兵進來跪拜道,“皇上,傳來消息,有人應戰了!”
皇司潼道,“好再報!”
過了一會兒,便又有人來報,他進門後便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卻不說話,皇司潼低頭道,“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那人擡起頭來,一臉爲難,“皇上還是出去看看吧,末將……末將實在不敢……”
這時一個大將道,“放肆,外面如此危險,皇上怎麼能出去,若是有什麼閃失可怎麼辦!”
那人垂了臉,道,“皇上……我們也實在是沒辦法……前方,城牆上對戰的人中,似乎,似乎有一人,很像大皇子……是李將軍說長的很像皇上,似乎是大皇子,但是我們誰也未見過大皇子,因此,只能請皇上定奪了……”
皇司潼愣在了那裡,是啊,銳存還在這裡,他自然是知道的,聽了這話,他的第一想法便是,他們不會是自知打不過,便想以銳存爲質吧……幾個將領一聽,也都沒了聲音,此事事關重大,誰也不知道皇上想要怎麼處置,半晌,皇司潼才扶着桌子站起身來,“走,出去看看!”
幾個將領趕緊跟了出去。
皇司潼站在高處一角,看着不遠處城牆上,確然站着幾人,一看便知該是對方將領,然而奇怪的是,中間一人十分矮小,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樣子,皇司潼低頭沉吟,若是他們說見到了一個很像銳存的,便只有他了,可是離的太遠,他怎麼能看得清,離的近了,卻又會有危險。
銳存於他,自然是最特別的一個王子,他心中一直對他有愧,又因他是自己與婉兒唯一孩子,更有一種骨肉親情難以割捨,只是他從來不懂得表達。
想了想,他道,“朕親自去前面!”
幾個將領都是一愣,但見他已經不給任何人反駁的餘地,便往前走去,也只得跟了去。
他飛馬上前,幾個兵士拿着盾牌在前阻擋以防有人突襲,高大的城門上,一個熟悉的影子遙相而立,他靜靜的看着,那身形,那體態,每一樣都是他熟悉的,那全是因爲,那些都與他有許多相像之處,他先是一驚,隨即便發現,銳存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質子被人挾持,他……他……皇司潼瞬間感到有些不好。
他沒有看到,上面的銳存,帶着狡黠的笑,輕聲道,“我就知道,看到了我,必定他會出現!”說着回身道,“給我射!”
皇司潼還在思考,突然,有人喊了一聲,“保護皇上!”隨即,便見無數羽箭從上而下射來,皇司潼牽馬回身,幾個士兵的盾牌高高舉起保護着他。他心上一痛,方纔有一瞬間,他迎頭看見,發令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生兒子,皇銳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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