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生與銳存回到了妍鳳宮後,才突然進翠紅慌慌張張的走了過來,看見安生立即道,“二皇子,終於找到你了!”
安生看着她,“翠紅姨,別急,怎麼了?”
她一臉冷寂,拿出了一個東西,“二皇子,你想辦法將這個交給小姐去吧……”懶
安生一看,驚訝的接過了,“是出宮令牌?”
翠紅抿着嘴,“我在皇后娘娘那裡偷來的,你……你拿走吧……”
安生看着她,“翠紅姨在最後能想明白,是一件好事,翠紅姨放心,我一定會將這個帶去給母妃,對她說,是翠紅姨帶給她的!”
她笑着低下了頭,“我長這麼大了,卻還沒有一個小孩子來的明白,哎,二皇子快想辦法吧,她發現令牌少了,定會追究,那時你就走不了了!”
他點了點頭,與銳存一起進了房,“令牌來的正好,你帶着令牌去尋母妃和父皇吧!”
銳存接過了令牌,“你自己在宮中可以嗎?”
安生一笑,“從前也是自己在宮中,你不用擔心我,擔心你自己吧!”
銳存哼了聲,“小屁孩,裝什麼大人,我走了!兵符玉璽,我定會交給父皇和母親手中的!”
說完他對安生點了點頭,這個一直在他爭搶打鬧中成長的弟弟,今日才發現,他原來是如此的與衆不同,他的身上有一種讓可以依靠的氣息,雖然小小年紀,卻看着比一些大人還要穩健。蟲
既然小小安生都可以如此,他也不能太落後了!
說着他便快步走了出去。
而與此同時,皇司潼正帶着婉容和蘇婉一起南走着,走着走着,婉容先受不了了,“我不行了,停一下吧,我的腳要痛死了!”
皇司潼無奈的轉過頭去,拉起了婉容,“姐姐,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那些人往北追不到,定會往南追來的,我們要快點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婉容撅着嘴,“我可沒你們的力氣,我真的走不動了,頡令怎麼還不回來,怎麼還不回來啊……”
皇司潼搖搖頭,“他聯絡人也是需要時間的,快走吧,或許我們逃不了多久,他就能回來了!”
婉容不得已,拖着步子又往前走去,蘇婉卻一聲不吭的走着,努力的跟上皇司潼的步伐。
然而剛走一會兒,便突然聽見遠處有了馬蹄聲,皇司潼叫道,“不好,他們追上來了,快走!”說着他拉起了婉容和蘇婉便快步往前跑去,可是人總是跑不過馬的,一會兒,他們便被馬隊圍了起來,三個人站在中間,看着四周圍了一圈的兵馬,婉容哀聲叫了聲,“這下完了……”
皇司潼面容冷峻,蘇婉也鐵青着臉,看着四周嘶吼奔跑的馬,他緊緊的拉着她的手,冷冷看了一會兒,叫道,“你們的首領是誰?”
一會兒,兵馬分開兩道,一個一身銀白盔甲的將領站了出來,看着他們三個。
皇司潼道,“你可知道我是誰?可知道她們是誰?”
那首領道,“我們不管你們是誰,上面有命令,捉拿你們幾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只要服從命令即可!”
皇司潼冷哼一聲,“你們聽誰的命令?”
“自然是朝廷的命令!”
皇司潼又道,“你們既然是大胤的軍隊,既是的胤皇室的軍隊,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我乃是大胤第皇家第六位君主,你們的皇帝,皇司潼!聽朝廷的命令?朝廷都該聽我的命令,你們見了朕,不下馬,不下跪,還敢如此無禮,你們可知道這可是死罪一條!”
那首領被他說的臉上一陣鐵青,眼睛轉了轉惶恐的下了馬,“真的是……”
皇司潼哼了聲,“誰會裝皇帝,誰又敢裝皇帝,朕就是如假包換的大胤皇帝!朕知道你們是受了誰的命令,你們可知道,如今大胤命危,逆賊把持朝政,將朕拒之門外,假意宣告朕已經死了,她好能謀權篡位,你們如今就是謀權的幫兇!”
那將領大驚,連忙跪下了,“皇上恕罪,我們,我們都不知情啊……”
皇司潼哼了一聲,“如今朕便是帶着婉容大公主與連妃,一起去西南大營尋李將軍,然後重返京城,殺逆子,保大胤,你們還敢阻擋嗎?”
他立即道,“不敢……不敢……”說着一揮手,“都散開!”
皇司潼眼上一亮,立即拉着蘇婉和婉容跑了出去。
婉容都嚇的要破了膽了,看着皇司潼,“你既然已經說出來了,怎麼不乾脆讓他們幫我們……”
皇司潼瞪了她一眼,“他若是與你一樣傻就好了,只怕他一會兒想明白了便會追來,還不快走!”
蘇婉無奈的搖搖頭,“沒想到皇上亦有今日!”難道這就是因果報應嗎?
皇司潼道,“婉兒你放心,即使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出事的!”
蘇婉一愣,看着他堅定的眼神,一時有些呆住了。
然而這時,後面的部隊看着他們跑進了樹林裡,一時也有些奇怪,那將領抹抹冷汗,站起身來,咒罵道,“這公差,真他媽的不好當,朝廷裡的事,都能連累的掉腦袋!”
他側身上了馬,這時,一個副隊走了過來,在他一邊道,“他說他是皇帝,他有玉璽嗎?”
那將領一驚,反覆想了下他方纔的話,那神態,他,他方纔是被他那樣子給駭住了啊
“格老子的,被他騙了!”他突然一拍馬,“小子們,別愣着了,快給我追!”
“小子!竟敢騙老子,看老子今日就砍了你!讓你到陰曹地府去做皇帝夢去!”他大喊着策馬奔來。皇司潼聽見了那馬蹄聲和喊聲,一愣,“這麼快就明白了,你們快走,我去引開他們!”
他說着轉身要走,婉容卻一把拉住了他,“不可,皇上,你是一國之君,大胤還要靠你呢,你怎麼能去,看他那個樣子,怕是會下殺手的!要去也是我去,我去引開他們,你們快走吧!”
皇司潼道,“不行,我答應了頡令,他去爲大胤拼命,我便要保護你們兩個,若是我連你們兩個都無法保護,我怎麼有臉見他!你們快走!”
他說着焦急的一推,蘇婉沉下了氣,拉着婉容,“沒時間了,快走吧!”
然後她看了眼皇司潼,便決然拉着婉容離開了。
皇司潼沉了口氣,便跑了出去。
蘇婉拉着婉容,拼命的往前跑着,她們早已上氣不接下氣了,可是還是不能停。
婉容現在也不喊痛不喊累了,求生的本能已經讓他們忘了所有,只有逃命。
蘇婉拼命的跑着,她不住的對自己說,要快點跑,要保住自己,留下這條命,要讓瑞蓮看看,讓她看見她還活着。
可是她的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方纔她用力的拉着婉容離開,讓皇司潼去拼命,就是想,他去拼命吧,這是他應該的,他欠了她那麼多,他殺死了銳存,現在他自己去送死,也是命運使然,是老天對他的懲罰,然而既然已經想明白了,她爲什麼還會哭呢?老天幫助她報仇了,她爲什麼會哭呢?
她突然停下了腳步,婉容愣愣的看着她,“婉兒?怎麼了,快跑吧!”
蘇婉卻靜靜的站在那裡,她想起方纔皇司潼那堅定的眼神,“即使我死,也一定不會讓你們有事的!”不知爲何,這一句話一直在她腦海中縈繞着,突然,她腦海中閃過那一幕,在南山的斷崖上,她已經做好了接受死亡的準備,他卻突然出現了,那時她心中的震盪,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他不會拋棄她,就算明知是死,他也不會拋棄她。
可是今日她狠絕的拋棄了他,她想他心裡不會怨自己的吧可是她的心裡卻無比難受,就好像什麼在啃噬着她的心一樣。
“原來我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無情狠毒啊……原來我的仇恨,從來就不堅定……”她喃喃道。
婉容奇怪的看着她,“婉兒,你怎麼了?”
蘇婉被她搖的醒了過來,她咬了咬牙,看着婉容,“婉容,你去吧,你去找頡令,找到他你就安全了,我要回去找皇上!”
婉容一驚,“你瘋了嗎?你是回去送死啊,而且,他一定已經跑掉了,你回去也找不到他的!”
蘇婉搖搖頭,“不,我一定能找到他,婉容,我不得不去,若是我不去,即使我活下來了,剩下的時間裡,我也會活在悔恨中,婉容,你走吧!等你的人在前方,頡令在等你,可是,等我的人,卻在後面!”說着,她推開了婉容,便往後跑去,婉容愣愣的想着她的話,等她的人,在前方……頡令在等她嗎?
蘇婉跑了許久,突然聽見了廝殺的聲音,她一驚,往那邊奔去,看見那畫面,卻猛的驚住了,只見皇司潼已然變成了一個血人,他渾身是血,手中拿着一把滴着血的大刀,奮力廝殺着,血污已經將他的面容遮蓋,也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血,還是別人的血,他彷彿瞬間變成了一隻野獸,眼眸中散發着狠戾的殺氣。
他已經殺的紅了眼,她卻看的滿眼水霧,他說要引開他們的,可是他明明就是來跟他們拼命的。
這時,他殺着前面,卻沒注意到後面已經有人揮舞着大刀砍了過去,蘇婉心裡一驚,大叫一聲,“小心後面!”